以下為00收集並整理,版權歸作者或出版社。


    這個年輕人笑臉立馬殷勤起來,這類貨色都不簡單,眼力好口舌巧身體壯,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心中敲定來了幾位可以一擲千金的貴客,立即高高吆喝了一聲,實則給老鴇遞了暗話,果不其然,樓內很快姍姍走出一名女子。


    不過相比大多數青樓老鴇的第五娘半老,這女子年紀輕輕,第五洛火眼金睛,看出她是妓院老板的女兒,俗稱小掌班,她見著第五洛,神采奕奕,乖巧依偎上去,第五洛沒有趁勢揩油,雙指撚出一張銀票,丟入女子大紅絲絹抹胸之間的那道白嫩溝壑,微笑著說了句要兩位會彈曲的清倌兒,不要什麽花魁。


    小掌班心情大好,做她這行,最怕遇上兩種王八蛋,一種是家底不上不下,既沒有富甲一方,但也撐得起一旬半月的盡情歡愉,半桶水,一到青樓就開始顯擺,恨不得把樓內所有姑娘都買下,還有一種就是錢囊不鼓,卻是算不上權勢滔天的官府公子,仗著家世白吃白喝不說,還喜歡惹是生非,到頭來擺不平麻煩,隻會給青樓臉色看。


    眼前這位頭發灰白的公子哥,就很讓人暖心,出手闊綽,而且識趣,因為開銷起清倌兒耗銀其實不比那些台柱子花魁少多少,而且還能給清倌兒增添人氣,若是個小有名聲的詩人書生,跟姑娘們詩詞酬唱幾回,這些清倌兒也就真的出人頭地了。


    不用第五洛多說,就請到了三樓雅屋,登樓時候,身段婀娜的小掌班那水蛇腰肢,扭得比往常要賣力許多,在她想來,若是這位俊雅公子提及要她作陪,便是出價低些,也不無不可。天界的漢子多數健壯粗糲,如他這般跟江南豪閥士子似的模樣和氣態,到最後做那活兒,也該是她占了便宜才對呀。


    那公子到了三樓,要了間臨街的屋子,她善意提醒這邊會稍顯嘈雜,不過他一笑置之,小掌班也就樂得順水推舟,客人願意花冤枉錢,她總不能哭著喊著去阻攔。


    推門而入,屋子裏本就有一位妙齡清倌兒候著生意臨門,有一雙丹鳳眸子的公子哥在她出門去喊來另外一位前,扯住她的袖口,不動聲色讓她夾住一張銀票,笑眯眯說騎驢找驢算怎麽回事,小掌班眼眸跳過一抹雀躍,明知故問,嬌滴滴調笑著問那公子什麽驢找驢來著。可那公子點到即止,就是不說出騎那個字眼,小小撩撓了次她的心肝。


    不過這類小小漣漪,來去得匆忙,肯定要比許多銀槍蠟杆頭的家夥們脫褲子穿褲子快多了。第五洛沒有落座,卿漢新出屋掩上門,就站在門口閉目凝神。


    黑寡婦後背幾乎就要靠在牆上,戴了頂碩大貂帽的她死死盯著自己的靴子,小掌班眼光毒辣,豈會認不出這是位女子,天界曆來風氣開放,女子不光騎馬挽弓狩獵是行家裏手,一些膽子大的豪放女子,不但會出錢邀請花魁入府彈唱,還敢親自來青樓逛蕩。


    一些個嗜好獨特饞嘴女子的豪家女,大些的青樓也都早已見怪不怪,桃腮樓一位略微年老色衰的花魁,隔三岔五就會被陵州一位寡婦請去磨鏡子,每回返身也是照樣容光泛發,小掌班私下問起滋味如何,花魁答以極妙二字,然後就一切不言中,差點讓小掌班都春心蠢蠢而動,想去試一試,可惜花魁說那高不可攀的寡婦喜好同她一般歲數的婦人,小掌班這才悻悻然作罷。


    趁著那名修長俊逸的公子哥欣賞一枚插有幾枝臘梅的清玩膽瓶,小掌班自報花名草稕,別說在妓院,是一個擱在哪兒都算很稀罕的粗俗稱呼,以及介紹那位與她關係較好的清倌兒,叫雪衣,屋內架一竹籠,內有鸚鵡,羽白如雪。


    第五洛在草稕說話時,摸過了膽瓶瓶口,然後一直歪著腦袋,手指輕敲那瓷如同天青雨過的秘青色瓶身,不但讓草稕覺得趣味盎然,便是那個顯然還不熟稔伺候客人的雪衣,也有些眼神驚奇,嘴角微微翹起。


    身在青樓,見多了滿身酒氣的糙漢,見多了一身軟綿綿爛肉卻色眯眯的糟老頭,甚至還有不少開門時溫文雅爾關門時急不可耐的讀書人,這麽個掩門後還有耐心跟一隻賤價膽瓶過意不去的公子哥,很能讓她們逗樂。


    黑寡婦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勾起了些貂帽,看到他並沒有做出那不知該說是風流還是下流的勾當,悶悶不樂的她,雖然鼻音輕哼了一聲,可心情略微好過一點。


    一進門就對


    友請提示:長時間閱讀請注意眼睛的休息。00推薦閱讀:


    這隻瓶子目不轉睛的第五洛呼出一口氣,對屋內三名女子眨了眨眼睛,然後在纖細瓶脖和圓潤瓶身各自敲了一下,對草稕笑道:“聽聽,一鍾一磬,仔細分辨,就聽出來聲響涇渭分明。是東越皇窯出產的膽瓶,別說整隻瓶子,就是指甲大小的碎片,也昂貴過黃金美玉,之所以如此價值連城,除了此窯出產的瓷器十分稀少,再就是這鍾磬之音了,因為張聖人作樂書,說了一句很有名的話:君子聽鍾聲則思扶危武臣,聽磬聲則思封疆之臣。”


    草稕哪裏肯信什麽東越皇室的官窯膽瓶,也不知曉什麽文縐縐的君子鍾磬,隻當他是附庸風雅炫耀學識的男子,拋了一記媚眼,嬌笑道:“公子,你這是逛窯子來了,還是敲窯瓶來了你要是想要,盡管拿去,草稕要是皺一下眉頭,回頭公子來桃腮樓,草稕跟雪衣自薦枕席不說,還次次倒貼公子銀子”


    第五洛笑著搖搖頭,掏出所有銀票,裹成一團,都輕輕丟入另外一隻花瓶囊中,“信不信由你。反正身上就帶了這麽多銀兩,帶走瓶子,良心上也過得去了。”


    草稕這才猛然瞪眼道:“公子,沒開玩笑”


    第五洛坐下,笑問道:“反悔了”


    草稕片刻猶豫,隨即爽朗笑道:“反悔什麽,若是公子不說,什遲早要被笨手笨腳丫頭打碎了,也就一股腦拿簸箕倒到大街上去,指不定還有人嫌礙腳。不過公子既然已經身無分文,草稕今晚也不多要一顆銅錢了,但是公子要答應以後要常來桃腮樓光顧我的雪衣妹妹,行嗎”


    說到最後,草稕已經黏糊在第五洛身上,兩人同坐一張椅子,他坐椅子她坐腿,兩不耽誤。草稕身材曼妙,那豐滿兩瓣兒巧妙研磨,俏臉上盡是媚意


    第五洛拍拍她腿,不傷感情地示意她起身,眯眼笑道:“我不是陵州人,以後很難再來桃腮樓了,不過我有幾個朋友在陵州混得不錯,要是桃腮樓想開去郡城,或是在黃楠郡遇上了小麻煩,我可以讓他們幫忙說幾句話。當然,先前我說瓷瓶價值千金,你不信,這回你也可以不信。”


    草稕起身後,顧不得什麽故作矜持的臉麵,隻怕過了這村就沒這店,趕緊小心翼翼問道:“公子在陵州郡城認識的朋友,草稕可不敢奢望高攀,也不敢叨擾呐,不過敢問黃楠郡的世家子是哪一位咱們桃腮樓可是一百個一千個願意,把他老人家當菩薩供奉起來。”


    第五洛眼角餘光瞥了眼窗口,桃腮樓隻比那棟臨街陵州最大的青樓略矮幾分,從這邊望去,一目了然。


    先前那隻瓷瓶落到了識貨人手裏,沒有兩三千兩根本別想拿下來,第五洛對於做買賣能賺不虧,不管是大買賣賺得盆滿缽滿,還是小買賣賺個可憐兮兮的幾文錢,都會有好心情。


    已經有好幾年沒有逛青樓,再說風花雪月了那麽多年,隻有荒誕不經敗家的份,賺銀子還是破天荒頭一回,是個好兆頭,這讓第五洛對於草稕那點鑽營心機,也沒有什麽惡感,在腦子裏篩選了一遍,知道以桃腮樓小掌班的眼界,恰巧家在黃楠郡的陵州末流紈絝。


    別說第五洛一個都不認識,就算說出幾個,也隻能被她笑話,可上得了台麵的,自幼在黃楠郡長大的惡少李濡成,當年也敢沒帶幾個去他麵前丟人現眼,寥寥帶去涼州幾個,都比女子還水靈妖嬈,都是李大公子的舊相好,這讓第五洛有些左右為難,難道隻能搬出宋岩宋大人了


    不過要是這樣,傳出去也挺有趣,相信即使萬一傳到了宋太守耳朵裏,到時候已經晉升的新任陵州別駕大人也隻能捏鼻子認了。


    第五洛好不容易才忍住給宋岩潑一大盆髒水的衝動,因為無意中記起了一個李濡成的仇家,當年那廝被李濡成這個豐州頭號惡少收拾得無比淒涼,天界設道之後,豐州兼並入陵州,李家搬去了陵州州城,那個苟延殘喘的紈絝總算有了一線生機,雖說他爹的官階始終被經略使壓得死死的,但好歹不用成天提心吊膽,尤其是李濡成從軍以後,整個人脫胎換骨,對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賬舊仇都根本不去理會,那廝對於當年遭遇的慘況,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逢人就說老子當年跟李濡成李標長大打出手過,從北邊紫貂街一路打到南邊蓑衣街,你們敢嗎也許李家當搬去陵州那會兒,還有人敢較勁幾句,等李濡成在邊境上實打實砍下一大串蠻子頭顱,徹底沒誰敢有這份膽魄了。00收集並整理,版權歸作者或出版社。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黑皇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殺手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殺手炫並收藏黑皇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