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大開,走出十幾號人,官補子所繪不是仙鶴錦‘雞’就是麒麟獅子,居中的竟然不是蔡浚臣,而是位鳳冠霞帔的貴‘婦’人,什麽母儀天下的風範不好說,那些全身掛滿的拇指大小珍珠,總讓覺得很值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這一夥氣勢洶洶的家夥,要是在天界,僅憑這一身僭越服飾,就該被抄家滅族了。


    宮牆內建有兩棟箭樓,很快就有人彎弓‘射’箭,給第五洛來了一記下馬威,是失傳多年的西蜀連珠箭,母子連心箭,兩箭長短不一,****第五洛麵‘門’。


    母子箭在西蜀連珠中不過是入‘門’箭技,第五洛拂袖先後接下兩根羽箭,橫在‘胸’前,一寸一寸折斷隨手丟在地上,看見號稱青蒼第一號高手的巡南大將軍蔣橫‘抽’出刀,走下台階,往自己大搖大擺走來。第五洛轉頭對賀大捷笑道:“這就是你們青蒼的待客之禮?”


    賀大捷板著臉說道:“是敬酒是罰酒,得看本事而定。”


    第五洛笑了笑,翻身下馬,蔣橫如同一匹脫韁野馬,滾刀直撞而來,氣勢不可謂不淩人,隻是當他相距年輕太子三丈之時,眾人就見著了匪夷所思的一幕,蔣大將軍刀法如虹,既好看又殺氣滾滾,分明先聲奪人占了上風,可這還沒把刀子往那粗麻客人身上招呼呢,咋就身上開始冒出一條條湧泉似的猩紅血柱子了?


    這可是形如戰馬撞入陌刀陣的淒慘場景啊,旁人覺著莫名其妙,巡南大將軍自己最是如墜雲霧,叫苦不迭,趕忙刹住了無異於自殺的刀勢,就要果斷後撤避其鋒芒,身上被無影無蹤的尖銳利器戳出了六個窟窿,他都不知道跟誰喊冤訴苦去,莫非眼前雙手‘插’袖分明離腰間雙刀還有兩尺距離的年輕人,是一位‘精’通袖裏乾坤的暗器高手?


    蔣橫本來想著給龍王府掙取一些顏麵光彩,青蒼才好跟那天界討價還價,這下子絕了這份念頭,就想著先退回去止血才是頭等大事。


    不過眼前一‘花’複一黑,巡南大將軍這輩子就徹底沒下文了,第五洛一手提著蔣橫滴血地麵的腦袋,一手扯住無頭屍體的衣領,斜向上重重一拋,砸向了‘射’箭之人所在的箭樓頓時圍欄碎裂。


    第五洛身後的征東大將軍賀大捷咽了咽一口唾沫,難免兔死狐悲,他與蔣橫向來不對付,隻是蔣橫就這麽一照麵便橫死了,難保下一個就是他還沒有小宗師境界的賀大捷了。


    第五洛丟出頭顱,恰好一路滾到台階底,微笑道:“敬酒不吃,偏偏喜歡吃罰酒。”


    賀大捷臉‘色’難看,默默下馬。


    第五洛提了提嗓音,緩緩向前走去,“讓蔡浚臣滾出來,本太子這趟入城,已算給足你們青蒼麵子,給臉不要臉的話,蔣橫就是下場。”


    做一個偽國皇後裝束的狐媚‘婦’人抬起手臂,身後宮‘門’甲士湧出不下兩百,在台階下結陣而站,宮牆之上幾乎同時冒出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也有十幾位江湖氣味很濃的老者漢子守在‘婦’人身旁,龍王府‘精’銳傾巢盡出。


    第五洛環視一周,皇城城‘門’已經關閉,城‘門’外也有數百甲士持矛蜂擁入城,看來是打定主意擺好陣仗來一出興師動眾的“關‘門’打狗”了。


    那‘婦’人推開一名小心護在身前的高手扈從,瞥了眼抵在台階底部的頭顱,抬起頭,嬌媚笑道:“太子,青蒼的待客之禮不算小了吧?你要是還能接下,奴家最敬重英雄豪傑,親自‘侍’候你沐浴更衣又何妨?”


    第五洛勾了勾手,示意龍王府盡管出招。


    頭一批三十幾名甲士圍殺而來,第五洛雙手環‘胸’,無動於衷。


    嘩啦一下,隻見頭一個圓圈的三十幾顆頭顱就高高拋起。第二撥甲士來不及停頓,又是頭顱騰空飛起,這兩撥人,就像是被頑童打旋揮刀割稻穀般,都給從肩膀上割下了。


    那瞧著如青樓‘花’魁的美‘豔’‘婦’人也是真的心狠手辣,俏臉上沒有半點驚懼,發號施令道:“繼續衝殺,所有校尉各自‘抽’刀督陣。擅自後退者,格殺勿論,事後滅族!今日摘得首功之人,可得巡南大將軍蔣橫一半家產。”


    第五洛閉目凝神。


    三撥甲士悉數屍首分離後,也學聰明了些,圍殺之陣越來越稀疏,隻是仍逃不掉掉腦袋的命。好在陣亡的人數,很快就被宮城內的甲士補上,宮城皇城之間的廣場,目前還是甲士越來越多的趨勢。


    一名蓄了山羊胡須的老劍客湊近了‘婦’人,輕聲稟告道:“王後,應該是江湖上極為罕見的飛劍術,老朽若是沒有看錯,與那吳家劍塚有幾分形似神似。”


    ‘婦’人皺了皺眉頭,“不管什麽飛劍不飛劍的,本宮隻想知道這樣的送死,何時是個盡頭!”


    山羊須劍客眼角餘光瞥了下‘婦’人‘胸’口那一大片白‘花’‘花’的‘肥’膩光景,喉結微動,嘴上言語仍舊畢恭畢敬,“此子內力修為比之上乘飛劍術,並不算如何驚世駭俗,老朽猜測,戰死個兩三百人,也就是這廝的強弩之末了,屆時王後娘娘讓外家高手一頓蠻橫衝殺,約莫就能建功了。”


    王後嗤笑道:“僅是外家高手未必夠看吧,本宮覺著還得你‘毛’老爺子這樣的劍術名家幫忙掠陣才行。”


    身形矮小幹瘦的年邁劍客訕訕笑道:“王後所言甚是,為王後排憂解難,‘毛’碧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有一名背負長劍的魁梧男子跨過宮‘門’‘門’檻,走到‘婦’人身邊,跟同被龍王府依為重用的‘毛’碧山一左一右,沉聲道:“王後娘娘,吳家劍塚的飛劍術通神入玄之後,無需太多內力支撐,心念一起飛劍便至,如此送死並不明智。”


    ‘毛’碧山嘖嘖道:“呦,顧飛卿,何時對那密不外傳的吳家飛劍術都如此知根知底了?莫不是這些年你藏了拙,其實不姓顧,姓吳?與劍神身世相同,是劍塚某位劍仙的‘私’生子?”


    顧飛卿都沒有正眼看待這個當年被一座道教名山驅逐出宗‘門’的老頭子,平靜道:“顧某隻是傳達宮中唐大供奉的原話。”


    一聽到唐大供奉這個稱呼,‘毛’碧山立即噤若寒蟬。


    青蒼當下掌權的,都清楚蔡浚臣能夠小人得誌,歸功於那位善於自薦枕席的王後虞柔柔,蔡浚臣這二十年裏從一名無依無靠的流民做起,先後給四任豪強當過手下,靠著虞柔柔的“夫人邦‘交’”,每次都深受器重,然後每一次在羽翼豐滿後,果斷反骨背叛,在言語無忌的流民之地,一直流傳著“千霜萬雪梨‘花’劍,四姓家奴賣妻漢”的說法。


    不過若是隻有一個腰肢柔軟的虞柔柔,劍術平平的蔡浚臣也做不到今天的成就,多年以前他遇上了一位貴人,姓唐,所學駁雜,武道境界更是深不可測,原先的青蒼城主阮山東,如果不是姓唐的悍然出手,在最後關頭將其擒拿,蔡浚臣差點就反叛不成反被宰,這尊大菩薩被這對夫‘婦’尊為老供奉,最近幾年已經不再出手。


    除此之外,龍王府還有另外兩尊供奉,修為深不見底,例如‘毛’碧山已是臨近二品小宗師,每次見著三尊年歲相差懸殊的供奉,都要心生畏懼。


    第五洛睜開眼睛,伸手一探,馭氣抓過一根鐵矛,他已經沒了耐心,要闖宮了。


    在流民之地,隻會殺人幹不成什麽大事,但不會殺人,則是什麽都不行。


    當第五洛持矛走向宮‘門’,台階下甲士的呼吸顯然急促了許多,所幸龍王府的‘女’主子,王後虞柔柔沒有眼睜睜讓他們去送死,柔媚笑道:“既然天界太子要入宮,那奴家就先給天界太子讓道了。”


    ‘毛’碧山在內十幾位江湖鷹犬都小心翼翼護著王後,主動讓出一條入宮道路,第五洛走上台階,徑直跨過‘門’檻,虞柔柔望向這個英俊男子的背影,嫣然一笑。


    宮內廣場以烏青巨石鋪就,牆腳根下種植了兩排低矮桃樹,不知是什麽品種,‘花’期竟是要遠遠早於江南,樹形矮小,卻開大‘花’,‘花’‘色’也不是中原常見的粉紅,‘花’絲灑金泛紫,‘花’枝袍紅,跟烏青磚石形成鮮明的反差。依稀可見,桃樹上參差高低掛了許多把劍鞘。


    等第五洛走入廣場,那位“母儀青蒼”的王後娘娘就坐在那道‘門’檻上,斜靠樞柱,長裙拖曳在地,側頭笑眯眯望向這個堪稱愣頭青的新太子。


    ‘毛’碧山和顧飛卿瞅著王後的作態,有些驚奇,他們可都不相信龍王府就這麽跟天界低頭了。


    雖說兩人都是龍王府上頗有地位的客卿,隻是很少接觸到機密要事,隻是這並不奇怪,便是‘毛’顧兩人,自己也覺得天經地義。


    一家之主‘花’錢買條狗是來看家護院的,不是要它來摻和家務的。


    第五洛走到廣場中央一塊巨石上,用鐵矛底端敲了敲磚石,敲擊聲響鏗鏘有力。


    從“金鑾殿”中僅僅走出一名羊裘狼帽的高大老者,第五洛仍然沒能看到蔡浚臣的身影,抬頭看著那雙手空空的老人,“唐華館,天界趙勾名列前茅的老諜子,‘精’通練氣跟劍陣,聽說阮山東就死在你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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