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基本上根特所有的官員也都沒有閑著,白天都在想著明天怎麽給太子祝賀,是送什麽禮合適呢,這可是第五洛被宣布當上太子之後的第一個生日,即便現在還沒有觀禮,但也算是都認定了的太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這送禮可不像是平常給皇上或者太後送禮,送最好最貴的就行,明天的這個禮卻不能隨隨便便的送,這一次的送禮也許直接就關係到站位的問題,是支持第五洛做太子,還是支持別的皇子,不光第五洛和皇上都看在眼裏,眾皇子也都看在眼裏,包括其他官員,也許就會直接影響到自己以後的仕途,選對了一生無憂,選錯了就完了。


    所以官員們都在相互打聽,要不想鶴立雞群的那就隨大流才是自保的辦法,所以今天這一天不光大街上熱鬧,官員們也都熱鬧,包括皇宮後院的老佛爺和那些皇上的妃子們,以前要是說也有人看不上這位皇子,那現在卻不得不另眼相看了,因為這位被所有人稱作無能的人極有可能成為未來的皇上,最起碼現在已經是太子了,而且過的還很好,沒有要被廢的跡象。


    最主要是老佛爺從小到大就給當寶貝一樣,從未對這位別人眼中胡來的皇子有任何的失望,滿眼的疼愛,也不得不讓眾皇妃們現在開始格外重視,所以現在後宮的娘娘們也開始都想著給這位新上任的太子什麽禮物。


    全天界的官員們都在忙著明天的禮物,而明天的那位主角這個時候卻正在ji院談情說愛,要是讓這些人知道,少不了嘴上又是一番數落。


    八大胡同最邊上的西樓,因為有魑魅魍魎在屋外,第五洛也不擔心青樓有動靜而不知,既然花若還沒請來張大公子,第五洛閑來無事就走向那雪衣,讓她起身,在這名清倌兒一臉匪夷所思的凝視下,很幹脆利落地剖琴見腹,手上悄然出現一把紅色無影劍,幫她斫琴一二,笑道:“弄壞了琴,我回頭幫你買新的,這些銀子還是有的。(.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其實好的琴,在於聲yu出而不得出,說得低俗一些,就如同女子脫衣誘人,將脫又未全脫之際,總是最讓男子遐想連篇,身無餘物時……還是不說這個比喻了,大煞風景,我當下能做的十分有限,不過一些道理,以後你尋人幫忙斫琴時,可以說給他聽……”


    雪衣聽著這位清雅公子仿佛沒個盡頭的溫醇念叨,一開始她還能一字一字記下,後來忍不住放開膽子笑問道:“公子,你真是來西樓買醉的嗎?”


    第五洛沒有抬頭,取笑道:“你們從頭到尾也沒給我遞酒啊,茶水倒是有,就算一茶壺都灌進肚子,可那也喝不醉人。”


    雪衣就要去拿酒,第五洛搖頭道:“不用了。”


    然後雪衣看到這位小心翼翼斫琴的公子,怔怔入神。


    第五洛猛然站起身,然後又坐下,癡癡望著那架被他親手所斫的破琴,收回視線,閉上眼睛,一根手指輕敲眉心,輕聲呢喃,其實是在不斷重複一句話:“物有不平則鳴。”


    雪衣隻當這位公子是斫琴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


    那公子仍是自言自語,不過零零碎碎,加上她也擔驚受怕,就有些聽不真切了。


    “師傅以前說曾說天地之間有浩然……”


    “我也曾恍恍惚惚逍yao遊天地間……”


    第五洛伸手試圖去抓住些什麽。


    隨後變作手指淩空縱橫勾畫,雜亂無章。


    這時候雪衣離他更遠了。


    屋外,魑魅魍魎驀然睜開眼睛,如臨大敵。屋內風柔娘子手中長刀緊握,眉頭緊張。(.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至於更遠那邊,花若幾乎覺得自己是冒死敲響了張末的房門,裏頭歡聲笑語愜意得很,屋外一大撥扈從,有張公子那位都尉義兄的佩刀甲士,也有根特幾大幫派裏的高手的嫡傳弟子,看她這位小掌班的眼神,可都跟正經不沾邊,最主要是裏麵發生的事情不得不讓這群人想歪。


    花若不敢連著敲,隻是敲了三下,果不其然,房門沒開,隻傳來張末的罵罵咧咧,揚言誰要是膽敢壞了他張大公子的雅興,男的打斷腿腳拖出去喂狗,女的就打賞給他手下十幾票兄弟都痛快為止,嚇得花若這種年紀不大卻江湖很老的女子都有些嗓音發顫,也不敢推門,戰戰兢兢說道:“張公子,我是花若呐,有事稟告,咱們西樓剛來了一位根特本地的年輕人,喝過了些小酒,然後自稱是張公子的舊友,也不知真假,花若鬥膽來跟張公子知會一聲,就怕萬一真是張公子的朋友……”


    說是喝酒,她心中哀歎。那位公子也就是喝了一兩杯茶水,哪來的喝酒,更沒有什麽酒話,花若仁至義盡,也隻能幫你圓場到這一步了,後麵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屋內夾雜著某處肥肉顫顫獨有的清脆聲響,張大公子一邊喘息,一邊怒罵道:“讓那家夥趁早滾蛋,再來煩老子,老子就讓你跟他去西樓外當街歡好!”


    花若再沒有一絲僥幸,暗罵自己鬼迷心竅,巴不得張末不去雪衣那間屋子為非作歹,當即致歉一聲,就要離開。


    屋內不堪入耳的噪雜驟然停頓,“等一下,是根特本地的?老子根特也沒有幾個朋友啊?”張末這話說的不假,認識的人是不少,但能談得上是朋友的幾乎沒有,像他這種跋扈的人身邊的人基本上都是害怕的多,哪還敢稱朋友,要不然就是比自己厲害的,要不然就是拍自己馬屁的,說朋友都可笑。


    緊接著屋裏又傳來喘氣聲道:“有沒有說是幾環的朋友?”


    花若悄悄苦臉,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哪怕屋內張末見不著,仍是乖乖擠出笑臉道:“對的,是根特本地的,張公子英明。”


    “少他娘的拍馬屁,問你幾環的?你磨磨唧唧個什麽。”


    慌張的花若趕緊道:“具體不知,但看樣子最起碼應該是三環以內的。”


    “相貌如何?”


    “尚可,但沒有張公子英俊威武”


    “滾你娘的,再跟老子打馬虎眼,信不信讓你滾進來去馬桶那邊蹲一晚上?”


    “是個挺英俊的年輕人。”


    “有沒有帶大幫扈從?”


    “沒呢,就隻帶了一個,遠不如張公子有氣勢,差遠了。”


    “一個?對,一個就對了。你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娘們懂個屁的氣勢,等著,老子這就跟你去看一看。”


    屋內稀稀疏疏的穿衣聲響,讓花若幾近絕望。


    西樓仿東南民居,又仿苗疆筒子樓,中設一口天井,不做任何遮掩,夏納涼冬賞雪,獨到匠心。


    不過樓內屋子對開,一般分內外兩屋。


    雪衣那間就是麵臨街市,像張末這種,合二為一,相對寬敞許多,沒有內外之分,屋內裝飾更是極盡豪奢,大小物件都價格不菲,遠不是清倌兒雪衣那邊可以媲美。


    張末之所以讓西樓當做財神爺,緣於他有個畸形癖好,跟花魁之外一些姿色稍差的女子魚水之歡,喜歡拖拽著她們去裏邊窗欄趴翹著巫山行雨,能讓許多同一樓層的客人大飽眼福,美其名曰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所以每逢張公子來西樓,又沒有點花魁接客,那麽總會有許多男子聞訊匆匆趕來,即便不能雨露均沾,也能犒勞犒勞眼睛。


    顯然今天對麵同一樓層的家夥們都沒能一飽眼福,好在張末私下曾說哪天等他老子當上了三環太守,一定要讓兩位花魁都去窗欄乖乖翹起,讓所有人都樂一樂,這就叫普天同慶。


    房門打開,一位跟樓內小掌班關係惡劣的花魁滿臉春意,輕輕斜瞥了一眼花若,那是隻有女子之間才能心領神會的陰冷,幸災樂禍。


    花若帶著胡亂披上狐裘的張大公子走去,步履維艱。


    張末一腳踹在花若小腿上,“是瘸了?還是給人使喚得腿軟了?趕緊的,耽誤了老子大事,你就等著,老子可不管你是不是花大娘的女兒。嘿嘿,如果謊報軍情,那就更別提了,在軍伍裏就是一個斬立決,反正你們這些渾身沒一個地方幹淨的娘們,早就該丟河裏浸豬籠了,老子跟你們這些婊子憐香惜玉個屁!”


    花若咬了咬嘴唇,然後就是笑,也不知道笑給誰看。


    張末帶著那幫惡仆扈從浩浩蕩蕩前往花若所說的根特舊友那邊,在根特就是天王老子的年輕紈絝,眉宇間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


    那家夥千萬別跟姓李的有半顆銅錢關係才好。


    萬一真給沾親帶故了,就算是個小嘍囉,他張末打是萬萬不敢打的,說不定還隻能乖乖奉為上賓。


    這可不是張末好說話,沒轍啊,在富饒的根特三環,張末幾乎所有官家子弟和將種子孫都不怕,屈指可數那一小撮,頂多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唯獨就怕那麽一個。


    比家世,人家老爹是正二品,別說三環,整個禁軍甲天下的天界,也就大將軍跟新任根特都護褚大魔頭可以壓一頭,自家老爹差了好幾個台階!比身手,一百個張末都揍不過人家一個,比軍功?連臉皮厚如張末,也沒好意思比這個。


    張末隻要一想到那姓李的,就越發心情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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