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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鼬鼠拖著小板車從這一排的小屋第一間開始,抓起一個包裹往窗戶砸去。


    嘭!


    小屋的紙窗被砸爛。


    裏麵傳出一聲驚呼,又像是被什麽捂住,消失得很快。


    後麵一間就是7號小屋,也就是郝慍的那間。


    鼬鼠抓起包裹熟練要砸窗的動作在看到大敞的屋門後停頓,緊接著它轉移目標,包裹輕鬆砸進門內。


    再下一個就到宓八月這裏,鼬鼠和宓八月碰了個麵。


    果真長得像她印象裏的鼬鼠,卻又有細微不同。


    ——新生學規第二十六條:夜見燈火拉車,隻是爾等有禮,無需慌張。


    少有的沒有上下聯係,也沒有告誡的一條學規。


    宓八月對停在窗外的拉車鼬鼠微笑。


    鼬鼠盯著她,就取了個包裹朝她丟去。


    從速度就能看出來並不如之前第一間砸窗那麽用力。


    宓八月接住後,看到熟悉的料子就知道是白天在總務閣領過的新生用品。


    她喊住拉車準備走到鼬鼠,“等等。”


    鼬鼠回頭看她,說明聽得懂人語。


    宓八月打開手中包裹,將裏麵配給的物資分開兩份,燈油和茶具單獨包裹送出窗外。


    鼬鼠走到她窗前。


    宓八月微笑道:“夜涼天黑,燈油和茶具給你。”


    鼬鼠接過了包裹,卻朝宓八月做了個標準的感謝禮,動作流暢自然比一般人都可愛優雅。


    宓八月看著它把收到的小包裹綁在脖子上,然後拖車去下一間小屋前。


    嘭的一聲巨響,不用探頭去看已知燕豔小屋的窗子也遭殃了。


    不知不覺中,蟲鳴、草木間細碎的聲音又能聽見了。


    宓八月察覺到室內的光線好像發生了什麽改變,她轉身看向燈台。


    燃著燈油的一點燈線莫名變成紅褐色的火光,將四周也蒙上一層粘稠褐紗。


    屋內的空氣漸漸陰涼。


    宓八月把窗戶關上,直徑走到桌前將燈台吹滅。


    黑暗中,一道若有若無的黑影站在桌邊。


    無法辨別五官長相,衣著打扮,隻有大概的黑暗輪廓,虛幻得一錯眼就會錯失對方的身影。


    陷入黑暗中的屋內連軟底鞋踩在地麵的腳步聲都清晰可聞,明明已是靈童的宓八月按理說普通黑暗對她無用,可現如今她就和陷入突然關燈的普通人一樣,眼前一抹黑。


    然而這個程度的睜眼瞎對宓八月的影響不大,她記得床和桌子的距離和方向,很快就走到床邊。


    她將外裳脫下放在被子上方,憑借感知掀開被子臥床而眠。


    人一旦閉上眼睛,其他的感官就會變得更敏感,尤其是對光影變化的感知。


    宓八月感覺到有什麽在她眼前近距離晃動著,陰冷的空氣伴隨晃動吹拂她臉上的汗毛。


    時間緩緩過去,當空氣回溫,光影變化消失。


    宓八月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她身下的床榻有細小木刺穿過床單在她手掌輕刺了兩下做提醒,這是她和宅靈的默契。


    又過了一會,真正風平浪靜,宅靈子靈也不再提醒,宓八月才掀開眼皮。


    之前連靈童也無法抵抗的黑暗情況已經不見,屋內看不出任何一點異樣。


    她從床榻上下地,打開善惡書取出小鼎放在地上。


    取了一根頭發丟出去,陰火點燃。


    薄弱的煙霧從小鼎飄出來,半空中構成一個畫麵。


    ——昏暗中床上和衣而臥的少女,她臉龐正上方不到十厘米的地方,一張沒有眼睛的臉就正對著她。那張臉除了沒有眼睛之外,其他地方和少女長得如出一轍。


    煙霧很快燃盡,宓八月將小鼎收起來,也就明白了剛剛床榻上宅子靈的提醒是為什麽。


    這隻怪談還會搞套路,環境氛圍的安寧讓你以為一切結束,實際上它正在蟄伏著。隻等你放鬆警惕,身心最無防備的時候,給伱必殺的一擊。


    想象一下,你在閉眼假裝睡覺來抵禦外界未知的危險,看不見的危險在你眼前晃動攪得你心神不寧。終於,當你以為危險離你遠去,放鬆睜開眼的一瞬看到的卻是一張就近在眼前的自己無眼的臉。


    “難怪渡厄書院這樣招生卻不怕養不起。”


    宓八月想:這才入學第一夜就處處是坑,每一個坑都不淺,不是簡單絆一跤,摔斷手腳的程度,而是真正的千人坑,萬人葬。


    今晚之後,今日入學的新生還能剩下多少?


    宓八月估算了一下,很快得出答案:死的肯定比活著的多。


    外麵又傳來細微動靜,有什麽東西在動她的窗子。


    一隻渾濁的黃色眼睛又在小破洞裏往裏偷瞄,和望來的宓八月對視上後,它就飛快挪開了眼睛。然後,這隻醜陋的怪談憋屈的開始擦拭窗紙,修補小洞的工作。


    宓八月收回視線,先去洗浴室簡單洗漱,回到臥室後閉眼睡覺。


    ……


    “讓你回去是為你好。”


    “別說師兄不照顧你,今天你若不回去,趕明師兄可能就見不到你了。”


    “對了,路上若碰見有人問你為何在外遊蕩晚歸,你便說是在外學習。”


    燕豔提著燈籠往自己住所走,夜深人靜的路上環境讓她心神不寧,就故意去回想舉薦師兄說的話來轉移注意力。


    她依偎在師兄懷裏,嬌聲詢問為什麽不回去就見不到自己了,撒嬌打諢了一陣依舊沒挖出真正的答案。


    “與其問我,不如多看看學規。”師兄說完就將她趕出去。


    燕豔無法,隻好提著燈籠回來了。


    把和師兄相處的對話細節都細想了一遍後,燕豔一邊惱怒師兄說話留一半的可惡,一邊確定師兄所言應該不虛,並非得了便宜後就翻臉不認人的將自己趕走,而是今晚她真的有非回來不可的理由。


    快到簪花小院的中途,她還真遭遇了一個路人詢問她為何晚歸。


    燕豔按照師兄交代的說是在外學習。


    路人:“你們簪花校園的真愛在外學習。”


    燕豔覺得他這話說得陰陽怪氣的,本來就心情不好的她也陰陽的嬌笑說:“是呀,不想某些人隻會在外遊蕩。”


    路人沒有被她陰陽到,還問她:“你看到在外遊蕩的人在哪?”


    燕豔倒是想直接指他,又克製住這種得罪人的舉動,隨便指了個方向就不與對方浪費時間。


    幸好她別的地方路線沒記熟,從師兄那回簪花小苑的路是特地記過的,從看到簪花小苑的入門到自己的小屋。


    當她看見自己的小屋同時,也看到了隔壁屋前正在鋤地的醜陋怪物。


    “……”一聲驚叫堵在喉頭,燕豔不敢輕舉妄動,一時進退兩難。


    當踩著高蹺的怪物把地皮挖走放進髒汙的布袋裏,又取出新的長草的地皮鋪回去,並彎腰低頭似乎在觀察這新草地和老草地是否融洽,燕豔更覺得眼前一幕怪誕不已。


    突然,怪物扭頭,渾濁的黃色眼睛朝她所在的方向望過來。


    燕豔早先一步蹲下藏在一處花木後麵,透過草木縫隙看著怪物的惡心的臉,布滿血絲的黃眼,一切都在挑戰她的神經,不一會白淨的額頭上已經布滿汗水。


    鹹腥的汗水流到睫毛再滴到眼睛裏,刺激得眼瞳酸痛,燕豔也不敢動彈。


    直到高蹺怪物拖著布袋離去,她原地又等了幾分鍾才站起來,拖著麻木的腿小心翼翼返回自己小屋。


    當看到被砸爛的窗戶時,燕豔已有最壞的打算。


    她手裏沒有門牌打不開屋門,正好可以借破掉的窗戶爬進去。


    進屋前,燕豔謹慎的先觀察了室內情況,確定沒有異常才入內。


    包裹就在屋內窗邊不遠,燕豔猜到這是什麽,打開後果然在裏麵的物資中找到自己的門牌。


    這讓燕豔稍微安心,可是……“接下來該怎麽辦?”她喃喃自語。


    望向破損的窗戶,以及外麵的深夜。


    莫名讓此時的她感到一陣心悸。


    明明之前走回來時尚且不覺得,現在卻沒有勇氣再踏出去一步,獨自去麵度外麵深夜的環境。


    ——讓你回去是為你好。


    師兄的話語再次浮現腦海。


    ——與其問我,不如多看看學規。


    對了,學規!


    燕豔從懷裏拿出那張紙。


    將包裹裏的床單拿出來擋住窗戶的破洞,連燈都不敢點,就憑肉眼在黑暗中看著學規細密如蟻群的字體。


    當她看到學規第十二條:渡厄書院雖不禁夜,卻不要隨意深夜在外遊蕩,小心被教習夫子抓住。


    “……”


    燕豔心髒緊縮。


    她越看越心驚。


    學規五十一條:熱愛學習的學子總是能受到教習夫子的寬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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