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還是不好。”


    “小穎好嗎?幾月?”


    “六月份吧。”“


    “我要做幹媽,好不好?”


    “好啊,最好你也給我生一個。”


    “看你的了。”調皮的笑臉。


    “聽說方舟改成洗浴中心了。”


    “恩。”


    “有杜鵑的消息嗎?”


    “沒有。”微微的目光望向遠方,一望無垠的白雪。


    第二部 打碗花


    打碗花 引子


    我和冷董的中間,隻隔著一張桌子。


    “大哥,他們沒難為你吧?”


    “還好,難為還能怎麽難為,敗了就是敗了,我沒什麽遺憾。”冷董好象老了很多。


    “這幾天xx控股公司的人過來了,正在做資產評估。”


    “管不了了,折騰去吧,要是收購重組真能有意義,咱的員工還有飯吃,不是壞事。”


    “你這缺什麽用的嗎?”


    “沒有,兄弟,哥哥有事求你。”


    “大哥您說。”


    “幫我照顧你嫂子,跟了我半輩子,還要守活寡。”


    “大哥,別那麽悲觀,我再想想辦法。”


    “別白費力了,還有,我那個不爭氣的崽子,也隻能託付給你了。”


    “大哥……”


    “大哥的事情不瞞你,我有個相好在道外開店,你幫我照顧一下。”我心裏一陣悲哀,這個年月,相好估計早就另找大樹去了,大哥風光一時,誰想到落這麽個下場。


    “我有個東西在她哪,但是沒給她密碼,哥就剩你了,記住,我原來的手機號碼後六位乘以15,千萬記住。”


    “大哥,這個還是讓天虹接著吧。”我知道那是大哥的棺材本。


    “就他?敗家子的玩意。”


    “那——大哥保重。”


    “去吧,兄弟一場,大哥沒看錯你。”老冷的目光深邃。


    從看守所出來,天灰濛濛的,已經四月了,可這天氣還象臘月一樣冷,我裹緊大衣,上了車。


    “他好嗎?”齊雲問我。


    “能好到哪去,我已經沒招了,省廳和上麵都下來人了,涉及金額太大。”


    “具體罪名是什麽?”


    “非法融資。”


    “肯定得判?”


    我點點頭,啟動了車子。


    “我準備辭職了,你自己照顧自己。”


    齊雲一驚,“於總,他們不是說要請你嗎?“


    “給他們做中層?不幹!再者,我想離開哈爾濱。”


    “那,你——帶我走嗎?”


    “你要是願意,就還幫我照顧小穎,她快生了。”


    “好。”小丫頭的眼睛有點紅。


    車子碾過路上的冰雪,發出吱吱的聲音。


    “丹丹,我辭職了。”我疲倦地說。


    她溫柔地摟著我,“辭了也好,咱們自己做。”


    從陳穎懷孕以後,我很少來這裏,可丹丹從沒打電話催我一次,善解人意的女人。看得出來,從“微微”死了以後,她已經逐漸適應和喜歡了現在的身份和生存狀態,但是我給她的,的確太少了。


    我吻著她,“我想睡會。”


    “睡吧,我去燒水,一會洗個澡。”


    我掀開紫色的床蓋,脫了衣服躺下,確實很累,但是睡不著。


    丹丹回來,遞給我一杯牛奶,然後鑽進被窩,輕柔地撫摸我的胸口。


    我伸手攬住她,“想我嗎?”


    “想。”


    自從沒有人再在她的飲食裏用藥,她的氣色慢慢地好了很多,但是我知道她這樣的年紀,也正是迫切需要的階段,苦了她了。我支起身,摟住了她的腰,丹丹一聲輕喚,盤住了我的腿。


    可是不知道什麽原因,我一直硬不起來,頭很沉,麵對活色生香的裸體,我的傢夥卻象瘟雞一樣耷拉著腦袋。


    她明顯感到我的情緒,溫和地摸我,“是太累了吧,睡吧。”


    “對不起,”我心情壞透了,從來沒這麽“沒用”過,“對不起丹丹,我心情很差。”我滿懷愧疚。


    “沒事,土豆哥哥也有服軟的時候啊。”她是想逗我開心,但是我看見她的眼睛裏有委屈的淚光。


    “好丹丹,等我睡會,再收拾你。”我說的毫無信心,就我現在這樣,談什麽“收拾”。


    “你睡吧,我去給你弄吃的。”她掩過臉,也掩過淚水。


    “幾個億的資產,說沒就沒啊。”冷董的話迴響在腦海,我們曾創造過輝煌,我們曾經風光,我們曾經被省市領導親切接見,樹為典型……一切都過去了,世事滄桑,白雲蒼狗,我不禁想起上海的老瞎子,“盛極必衰,萬事要隨其自然。”


    我睡著了,陳穎生了!是個女孩,轉瞬就長大了,“爸爸!”


    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


    我撫摸著丹丹的身子:“你明天陪我去趟道外。”


    “幹嗎?”


    “會相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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