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八爺最是溫和平易近人,可是八爺這高枝卻不好攀啊。”李煦私下裏,這樣跟曹寅感慨過。


    是的,八爺的確不好攀,要是隨便什麽人隨隨便便就能攀上,那他這個八貝勒豈非太不值錢?


    李煦跟曹寅想搭上他,八爺自然心知肚明,八爺更知道,在李煦跟曹寅眼裏,他不過就是個梯子,一個通向大爺的梯子。


    都是皇子,誰又比誰差?


    八爺才不會給人做梯子。


    所以李家曹家遲遲搭不上八爺,這程子,李家曹家又開始蠢蠢欲動了,過年的時候,經何焯給八爺敬獻了一幅閻立本真跡,這回八爺收下了。


    這兩年大爺眼瞅著是江河日下,好不容易得了重建東嶽廟的差事,還被八爺分去了一半,一邊掌管著廣善庫,一邊重建東嶽廟,八爺真真是蒸蒸日上。


    而江河如下的又何止大爺一人,太子……不也夠嗆?


    那一幅閻立本真跡,就是這個時候送到八爺手上的。


    從前李家曹家把八爺當梯子想著能搭上大爺,如今李家曹家哪裏還敢把八爺當梯子?已然把八爺當主子。


    畫八爺收下了,李家曹家自然鬆了口氣兒,可是從那之後,八爺這邊可再沒有過動靜,既無吩咐也無索取,太子可不是這樣的。


    李家曹家難免又不安,中間又找借口送了兩回禮,八爺沒收,他們不敢再送。


    好在這之後衛氏晉位,兩家又悄悄給八爺送了回禮,這回八爺笑納了,之後後來又是沒了動靜。


    所以他們到底攀沒攀上八爺呢?


    曹家李家真真是想破了頭。


    不過這兩家的心事馬上就要解開了。


    “是,奴才遵命!請主子爺放心!”何焯接過密信收好,衝著八爺深深一揖。


    “你辦事爺沒有不放心的,”八爺又拍了拍何焯的肩膀,“盡管放心去蘇州,你的家眷福晉會照顧好的。”


    何焯跟八爺關係很密感情很深,每回何焯外出辦事,都是八爺著人照看何焯妻子兒女。


    後來八福晉過門這事兒就交給八福晉做了,何焯一直對八爺十分感激。


    “奴才多謝主子爺!奴才告辭!”何焯道,再多的來不及說也不必說,何焯對著八爺深深一揖,然後迅速離開了書房。


    八爺一個人靠著桌案默默站了一會兒,半晌發出一聲悠長歎息。


    原本還想著再抻一抻李煦跟曹寅的。


    不過現在……也算是時機到了。


    ……


    外頭鬧得沸沸揚揚的,維珍自然也都聽說了,相比於德妃被氣得昏厥過去以及八爺的心情複雜,維珍的心情倒是沒受到多大的影響。


    四爺就是這樣的性子。


    很多事兒,四爺嘴上不說,麵上不顯,但是行動卻是騙不了人的。


    四爺當初為什麽要大冬天的親自去巡視永定河?


    那個時候萬歲爺可壓根兒就沒有提過要大修永定河的事兒,四爺去巡河,在很多人眼裏,就是自找苦吃。


    那四爺圖什麽呢?


    他是盼著萬歲爺開恩能夠重修永定河。


    永定河林林總總的水患,每次也死不了幾個人,淹不了多少田,修修補補的也就將就了,一旦要下力氣大修,要花多少銀子,更是耽誤的漕運,又要浪費不知多少錢。


    但是……


    但是人命就那麽不值錢嗎?失了農田的百姓,又要怎麽活?


    京畿重地的百姓日子都尚且如此,更遑論別的地方了。


    後來朝廷總算要重修永定河了,可以說沒有四爺的堅持爭取,大修永定河不會這麽快被提上日程。


    而工程甫一展開,四爺這個頭號功臣就被大爺硬生生分去了一半的功。


    四爺因此計較過嗎?消極怠工過嗎?


    永定河前前後後修了整整一年,那一年四爺的幹勁兒多足啊?


    他圖的什麽?


    一路陪伴過來、看在眼裏的維珍比誰都心知肚明。


    今時今日,德妃、八爺他們同樣搞不明白四爺圖什麽,其實答案顯而易見。


    從前四爺圖什麽,如今四爺還是圖什麽。


    那個會下到田間地頭認認真真跟老農請教耕作的四爺,從來如此,未曾改變。


    在暖閣裏頭正出著神,就聽著外頭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維珍回過神來,忙站起身迎到門前。


    “回來了?”維珍對著進門的四爺道,一邊從女貞手裏取過投好的帕子給四爺擦臉擦手。


    不用問也知道這人是騎馬回來的,一臉的汗,一身的土。


    “先去內間洗個澡換身衣裳吧。”維珍道。


    這麽黏糊糊汗津津的,身上肯定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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