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路向下,落在了四爺手上的折子上,然後緩聲道:“拿的什麽?”


    “回皇阿瑪,是皇阿瑪之前交代兒臣擬的關於甘肅旱災防範、治理的一些拙見,因著前幾日兒子臥病,耽擱了些功夫,是兒臣的不是,”四爺一邊道,一邊雙手將折子呈上,“請皇阿瑪過目。”


    萬歲爺點點頭,旋即魏珠過來,從四爺手中接過折子交到了萬歲爺手裏。


    萬歲爺放下茶杯,打開折子仔仔細細看了起來,就這麽足足看了一刻鍾的時間,萬歲爺才合上折子,然後看向四爺:“當真好利索了?”


    四爺一怔,明顯沒有明白萬歲爺的意思,當下躬身小心翼翼開口詢問:“兒臣……不明,還請皇阿瑪明示。”


    方才還疾言厲色說什麽噶禮不死天理難容,這會兒又是這麽一副大氣兒都不敢喘的模樣。


    怎麽得?


    這是過了那股勁兒,後知後覺知道怕了?


    萬歲爺不由抿了抿唇,然後道:“朕問的是你的身子。”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風寒已經痊愈,”四爺忙不迭躬身道,“謝皇阿瑪垂問!”


    “既是好了,那中秋一過,就去甘肅吧,”萬歲爺將折子合上,看向四爺道,“華顯初到甘肅就碰上了旱情,就算再盡心,很多事兒上隻怕也力不從心,是該派個欽差過去主持大局。”


    萬歲爺口中的華顯,全名覺羅華顯,現任的陝甘總督。


    這華顯也是倒黴,甫一到任,就碰上了甘肅的旱情,年逾甲子的老人,成天為了旱情奔走。


    一個天災、一個人禍,對比之下,華顯可比噶禮強出千萬倍。


    “是兒臣遵命。”


    對於萬歲爺的命令,四爺之前就有預感,所以也並沒有多驚詫,當即領命,然後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皇阿瑪又會派誰去山西主持大局呢呢?


    眼下,山西的情況可比甘肅那邊嚴重得多。


    輕輕歎了口氣兒,四爺離開暢春園。


    ……


    許太醫這程子是真的忙,前幾天日日往四爺府跑為了四爺“風寒”的事兒,操碎了心,如今四爺總算是痊愈了,許太醫也沒能鬆口氣兒。


    忙活著配藥呢。


    如今京師的疫情雖然已經得到控製,但是每天都在死人,太醫院自然忙得腳不沾泥,不僅僅派了人手去支援順天府尹,也得配防範疫情的藥給宮裏各處送過去。


    實在是太忙了,人手不夠,所以像許太醫這樣的太醫個個忙得像陀螺,很多太醫都已經好些日子沒回家了。


    隻是再忙,也不能耽擱了給各宮娘娘請脈,更別說德妃娘娘還突然昏了過去。


    永和宮的太監急忙忙來太醫院請許太醫,許太醫趕緊就拎著藥箱趕往永和宮。


    就瞅著這小太監貨真價實、要掉眼淚的模樣,這回德妃娘娘可不像是裝的……


    咳咳!


    “許太醫!您快來瞧瞧娘娘吧!娘娘方才好好兒地,突然就昏了過去!”


    甫一進了永和宮,慧嬤嬤就著急忙慌迎了上來。


    許太醫麵色凝重,加快步子進了寢房,就瞧著德妃正躺在床上雙目緊閉,麵色蒼白,臉頰卻泛著紅。


    許太醫忙在床前跪下,取出脈枕,慧嬤嬤趕緊上前把德妃的手搭在脈枕上。


    許太醫手指放上去,片刻之後收回手,然後蹙著眉看向慧嬤嬤:“娘娘怎麽動這麽大的氣?”


    德妃的脈象再明顯不過,這人是被氣昏過去的。


    慧嬤嬤一臉為難,至於德妃動氣的原因,她自然不可能跟許太醫說。


    許太醫也不可能刨根問底,又詢問了慧嬤嬤一幹問題,然後就去給德妃開了方子,吩咐人照方煎藥,然後許太醫從藥箱裏頭取出了銀針。


    慧嬤嬤嚇了一跳:“許太醫,您這是要給娘娘紮針?”


    許太醫點點頭:“娘娘肝火旺盛兼有積痰,若是由著娘娘一直這麽昏著,恐會被痰堵了氣管。”


    那自然是不行的,慧嬤嬤忙給許太醫讓出了位置,待銀針落下,許太醫輕輕旋轉幾下,原本一直昏睡不醒的德妃悠然轉醒。


    許太醫將銀針取了下來,旋即詢問:“娘娘,您感覺如何?”


    德妃隻是直勾勾地盯著床帳看,似是還未緩過來,嘴裏卻念念有詞:“這個孽障,孽障……”


    “娘娘!”慧嬤嬤忙開口打斷,“娘娘您是不是口渴了?”


    許太醫還在呢,就像許太醫是娘娘的心腹,可娘娘這一口一個“孽障”也實在是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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