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萬萬不希望日後自己的孩子,會有被別人感慨“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抑或是“慈母多敗兒”的時候。


    她寧願自己這個當媽的打小就對他們嚴厲一些。


    小丸子搖搖頭,一隻手環著乳母脖子,一隻手委委屈屈指著維珍:“額娘……”


    “怎麽?現在又覺得額娘壞了?”維珍放下茶杯,眯著眼兒看向小丸子。


    甫一對上維珍絕對不算溫柔的視線,小丸子迅速收回視線,然後老老實實趴在乳母懷裏一抽一抽的,這下連哭都不敢大聲了。


    “帶三阿哥回去吧,”見教育的差不多了,四爺出來打圓場,一邊吩咐乳母道,一邊摸了摸兒子汗濕的腦袋瓜,一邊交代道,“給三阿哥沐浴更衣,再叫高郎中去瞧瞧。”


    “是,奴婢告退。”


    當下乳母取來披風給三阿哥罩上,然後抱著三阿哥退下了。


    女貞趕緊收拾地上的凳子,重新給四爺上了杯茶,然後福身退下。


    “怎麽?四爺的事兒這麽快就忙完了?”維珍攏著茶,慢條斯理問道。


    四爺訕訕地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握住維珍的手:“爺出去才想起來,事兒……已經交代過蘇培盛了。”


    “阿嚏!”


    下一秒,屋外傳來蘇培盛驚天動地的噴嚏聲。


    四爺嘴角頓時一陣抽搐:“……”


    這該死的奴才真是板子挨少了!


    方才還被熊孩子氣得五內生煙,這時候因著四爺眼裏一閃而過的尷尬,維珍心情就又好了不少,當下白了四爺一眼,不過卻沒有甩開四爺的手。


    四爺很明智地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輕咳一聲之後,趕緊又說起了種田的事兒。


    “爺的意思是,到時候就讓大阿哥跟二阿哥一道跟著過去瞧瞧,見識見識種田是怎麽一回事兒就成了,他們年紀這麽小,自然用不著他們下地。”


    維珍對此沒有異議,孩子自然得知道糧食是怎麽來的。


    隻是維珍加了一句:“讓月華也去。”


    兒子需要見識種田是怎麽回事兒,閨女就不需要了嗎?


    誰規定女孩兒就得嬌生慣養、不經曆風浪、做溫室裏的花朵?


    什麽父王說女兒隻要做無憂無慮的女蘿就夠了這些,維珍覺得這些就是變相的重男輕女。


    四爺其實還真是覺得不需要,兒子們去田裏曬太陽長見識,過兩年長大些力氣足了,就得下地幹活賣力氣,這都是必須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寶貝閨女也要去日頭下麵曬,白嫩嫩的肌膚都得給曬紅,四爺就有些不落忍。


    “月華不是還得學琵琶嗎?哪兒有這空閑?”四爺道。


    維珍抿了口茶,然後道:“那到時候就問問月華,去不去的,讓她自己定。”


    “成。”四爺點頭。


    維珍放下茶杯,起身往外走,四爺忙問:“你要去哪兒?”


    “丟你兒子的小牙牙。”撂下這話,維珍徑直出了門。


    什麽叫……丟你兒子的小牙牙?


    四爺沒反應過來,待跟著維珍出來,瞧著維珍仰著頭朝屋簷上比劃著,這才反應過來,然後就雙手抱胸靠在廊柱上含笑看著維珍丟他兒子的小牙牙。


    從前大格格跟小西瓜換牙的時候,維珍也會這樣,把孩子們換下的牙齒收集起來,再鄭重其事地把牙齒丟到屋頂,據說這樣能夠讓孩子健康成長、順利長牙。


    一邊丟,這妮子還會一邊嘴裏還念念有詞兒呢。


    也不知這妮子從哪兒聽來的,反正四爺之前是沒聽過。


    “嘿,貝勒爺,”維珍突然停下手,站在原地衝四爺招招手,“要不要也丟一次你兒子的小牙牙?”


    他?


    才不!


    他一個大男人才不做這麽沒有意義的事兒!


    心裏是這麽琢磨著的,但是兩條腿卻不受控製地走到了維珍跟前,然後四爺也順理成章地從接過了自己兒子的小牙牙。


    還沒有米粒大的小乳牙此刻就這麽躺在他的手心裏,看的四爺眼裏都是柔情一片。


    “丟啊,愣著做什麽?”


    維珍在一邊催促,四爺倒是有些舍不得丟了,正琢磨著想個說法糊弄著把兒子的小牙牙給留下來保存紀念,結果就聽著一旁的維珍開始了碎碎念——


    “哎呀哎呀不好了,寶寶牙齒鬆動了,額娘說別害怕,讓我來看哪顆牙,蝌蚪長大掉尾巴,寶寶長大換乳牙……”


    “……阿瑪來丟小乳牙,盼我快長新牙牙!”


    所以,還是丟吧!


    四爺深吸一口氣兒,然後抬起手,將手裏的小乳牙高高拋出,穩穩落在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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