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宮外的郡王府還有貝勒府已經開始動工修繕,四爺這個負責主持修繕的,少不得成天宮裏宮外地跑,連去後宅的功夫都沒有。


    四爺沒空去後宅,又實在想見維珍,所以就隻能三不五時地讓維珍來前院了,如今維珍來前院也算是尋常事了。


    到了前院兒,四爺還沒忙完,維珍也不進去攪擾,吩咐甘草把晚膳布置在院中石桌上。


    六月初的傍晚餘熱未散,屋裏就算有冰有風輪,維珍也覺得悶得慌,倒不如在院子裏頭用膳來得舒坦。


    甘草他們輕手輕腳進進出出,維珍一邊打著扇一邊在院子裏頭賞花。


    正值夏日,院子裏的兩盆茉莉開的正好,維珍坐在廊下,伸手折了一朵放到鼻尖輕嗅,茉莉特有的馥鬱芬芳登時就充斥著肺腑。


    維珍被香的有些迷糊,手就在這個時候被人給握住了,維珍一睜眼,仰起頭,就瞧見四爺站在自己身後,此刻正握著她的手,狹長的鳳眸映著她的倒影。


    “四爺這是要幫妾身簪花嗎?”維珍瞥了一眼手中的茉莉,又看向四爺。


    四爺眼裏升起絲絲笑意:“正是。”


    四爺點點頭,然後就在維珍身邊坐下,取下那朵茉莉,認認真真地簪在了維珍的鬢發上。


    簪花這事兒,他還從未做過,拿慣了毛筆跟弓箭的手,這時候卻笨拙異常,費了半天的勁兒才總算把花給簪好了,四爺還兀自還有些不放心,前前後後打量一番,這才麵露滿意:“不錯。”


    “是四爺的簪花手藝不錯還是妾身人不錯?”維珍問。


    “自然是你更好,”四爺含笑道,一邊說著一邊湊了過來,覆上了維珍的唇,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就帶著微微的啞了,“真香。”


    這次不待維珍開口,四爺又道:“你比花兒香。”


    恭喜你都學會搶答了!


    這大腦門兒還真是沒白長!


    維珍不由抿唇笑了,伸手環上四爺的脖子,額頭碰著四爺的額頭,鼻子對著四爺的鼻子,嚶嚶紅唇一下下輕輕蹭著四爺的,一邊嬌笑道:“那妾身讓四爺也香香。”


    四爺喉頭不自覺地開始上下滑動,一伸手就要去箍維珍的腰,維珍早有預料,先一步站起身,避開了四爺的鐵鉗子,笑盈盈下了台階,衝四爺眨了眨眼:“四爺,再不吃飯就要涼了。”


    涼了就涼了!爺現在就想吃你!


    四爺心火蹭蹭冒,卻架不住維珍可憐兮兮地揉肚子:“妾身餓的厲害。”


    他還能說什麽?當然是憋著火乖乖吃飯啦。


    瞧著四爺站起來向她走來,維珍兩眼彎彎,一邊用團扇遮住臉上得逞的狐狸笑,一邊衝著四爺伸出手。


    待四爺走近,大手握住維珍的纖纖十指,帶著微微兒的勁兒,維珍嘟嘴抗議,四爺卻把她的手攥得更緊了。


    “疼……”維珍嘟著嘴小聲抱怨。


    “這樣就嫌疼了?那一會兒床上要怎麽受?又得哭成花貓臉?”在維珍耳畔撂下這話,四爺才鬆開手,大喇喇在石桌前坐下。


    在哭成花貓臉之前,老娘肯定先你撓成篩子!


    維珍紅著臉也跟著坐了下來。


    還是頭一次在外頭用膳,一眾奴才都退下了,日暮四合,寧靜一片,與維珍挨著坐在桌前,四爺隻覺得一整日的案牘勞形全都煙消雲散。


    此刻晚風溫柔,茉莉芬芳,燈影繾綣,連他不甚喜歡的猴頭菇似乎都變得可口起來。


    每次隻要和維珍一起用膳,四爺的胃口總是很好,好到維珍都不得不出言提醒:“四爺記得給飯後甜點留些肚子。”


    四爺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一邊接過維珍的帕子擦嘴,一邊又巴巴地問維珍:“今天是什麽甜點?”


    維珍不由抿了抿唇:“蛋黃酥,我讓甘草送去暖閣了。”


    四爺的眼睛不出意外地亮了,維珍的嘴角也翹得更高,抿了口茶,然後裝模作樣地問:“四爺飯後想散散步還是回房歇著?”


    回房回房當然是回房了!


    蛋黃酥可還在巴巴等著他呢!


    他怎好辜負?


    四爺心裏在咆哮,不過麵兒上還一派矜持:“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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