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守夜的甘草趕緊福身小聲道:“回主子爺的話,主子白天陪大格格玩風車玩的太累了,所以用過晚膳之後就歇下了。”


    這麽看來,大格格是很喜歡他買的風車。


    四爺略感欣慰,可是瞧著放下來的帷幔,還有裏麵透出來的昏暗光線,四爺還是不由蹙了蹙眉,抬腳就往裏頭走。


    這麽早就睡下,別是身子不舒坦,四爺不放心想進去瞧瞧。


    甘草嚇了一跳,想攔又不敢攔,急的跟在四爺後麵,一個勁兒哀求:“主子爺,主子真的已經睡下了,您要不……要不改日再來看主子?”


    甘草這副模樣讓四爺眉頭皺的更厲害,心中猜測不定維珍在寢房裏頭偷偷摸摸做什麽壞事兒,怕被他瞧見,甘草才會這麽一力阻攔。


    哼,虧他剛才還擔心她是病了。


    四爺壓根兒就不理甘草,撩開帷幔就邁步進去,寢房裏頭靜悄悄的,四爺不由就放輕了腳步,待行至床前,伸手撩開帳幔的時候,四爺的呼吸都停跳了一拍。


    甘草說的不錯,維珍已經睡著了,隻是四爺怎麽也沒想到,床上躺的還不止維珍,還有……


    大格格。


    平時習慣縮在他懷裏沉睡的女人,這時候懷裏揣著白白胖胖的大格格。


    四爺看著這睡得異常香甜的娘倆兒,愣了好一會兒,然後輕輕放下了帳幔,轉過身看著跟在後頭、麵色蒼白的甘草。


    瞧著甘草搖搖欲墜一副要跪地請罪的模樣,四爺蹙了蹙眉,沉聲道:“先出去。”


    “是。”甘草屏住呼吸,跟著四爺出了寢房,去了暖閣。


    “大格格怎麽睡在這兒?”四爺坐在軟榻上,沉著臉問。


    按照宮裏的規矩,大格格是不該跟維珍睡的,是得乳母日夜看顧的,就連德妃那麽疼十四,也是沒有摟過十四睡的,畢竟宮裏的女人,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時刻準備伺候主子,為主子開枝散葉。


    尋常婦人,分娩過後自然而然就是哺育、照顧孩子,繼而建立親密的母子關係,這是天經地義,但是宮裏的女人從來就不是這樣。


    分娩過後是得第一時間恢複身材,爭取能盡早侍奉主子,不管是嬪妃還是維珍這樣的格格,她們的床榻都不是用來養孩的。


    再者就是,從前朝吸取經驗,滿清對後宮幹政都十分忌憚,也是有意防範著後宮嬪妃跟皇子的關係過於親密,所以像將皇子從生母身邊抱走交給養母撫養、皇子公主自幼養在阿哥所而不是後宮,這樣的清宮規矩也就應運而生了。


    所以冷不防瞧見維珍摟著大格格睡覺,四爺是有些震驚的,他就算小時候再渴望母愛,也從未渴望過讓德妃摟著自己睡覺,畢竟宮裏就沒有這樣的事兒。


    甘草明顯也知道宮裏的規矩,所以這時候被四爺問起,難免心生畏懼,卻還強撐著,努力不讓自己牙齒打顫。


    “回主子爺的話,主子她……她最近總是睡不好,安生散雖也喝了,卻見效不大,隻有抱著大格格睡的時候,主子才……才能睡得好些,所以……”甘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再開口的聲音就帶著點兒哽咽了,“還請主子爺不要怪罪主子,她……她隻是睡不好,興許過兩天就好了。”


    四爺的臉還是沉沉的,轉頭盯著茜色的帳幔好一會兒,突然問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睡不好的?”


    明明之前在前院,她一直都睡得很好啊,有時候早上還賴著不想起。


    甘草想了想,然後道:“回主子爺的話,就是從……從前院兒回來之後。”


    “胡鬧!”四爺登時氣得夠嗆,聲音都抬高了一倍,旋即又壓低了聲音,怒斥道,“這麽長時間竟也不去稟報爺一聲!”


    甘草嚇得渾身一個激靈,旋即叩頭如搗蒜:“回主子爺的話,主子說……說並不嚴重,不、不讓奴婢去稟報主子爺……”


    “甘草?怎麽了?”


    不待甘草把話說完,寢房裏頭就傳來了維珍含糊的聲音,四爺冷冷看了一眼甘草,然後就抬腳朝寢房走去,行至床前,再次伸手撩開了帳幔。


    大格格還睡得很香,維珍迷迷糊糊地打著哈欠睜開眼,然後就瞅著床前站著個高大的男人,嚇得險些叫出聲,再定睛一看,才認出是四爺。


    “四爺?”維珍都有些恍惚,“這大半夜的,四爺怎麽來了?”


    顯然是睡迷糊了,黑天還沒一會兒,維珍都以為是大半夜了。


    四爺看著她眼底淡淡的烏青,還有這副五分恍惚五分憔悴的模樣,心裏就不由“蹭蹭”往外冒火,這才過了多長時間,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失眠這麽厲害,也不知道讓人跟他說一聲!


    隻是不待四爺張口訓斥,維珍就覺得一陣胃裏翻騰,她蹙著眉捂著胸口想忍住,四爺瞧她這副表情不對勁兒,正要詢問是怎麽的時候,就瞧著維珍驀地伏在床沿兒上“哇”地一聲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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