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長安那邊出了大事,蕭將離給夜鈴邇的建議是暫時不要進京。


    夜鈴邇擔心司徒玦的安危,但心想他功夫那麽好,應該不會有事,於是接受了蕭將離的建議,天天在金蠶穀裏吃好喝好,看看兵書,無憂無慮的,也樂得自在。


    這些日子她經常找蕭將離聊天,從天說到地,無話不談,看得安沉香眼紅不已。


    原本夜鈴邇來了,並且司徒玦不在身邊,安沉香是十分高興的,但沒想到他的大師兄卻橫插一腳,剝奪了他和夜鈴邇本該相處的快樂時光。


    “鈴兒,你同大師兄真的有那麽多話好說嗎?”有一日,安沉香攔下前去找蕭將離聊天的夜鈴邇。


    夜鈴邇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回答道:“本來是沒有的,但是聊了幾次發現確實有很多話可以說。”


    “可再多的話,這麽些天也該說完了吧。”


    夜鈴邇拍了拍安沉香的肩膀道:“安哥哥,你不懂。”


    “我怎麽不懂?”安沉香奇了怪了,“好歹我現在也是金蠶穀代穀主,你說說我不懂什麽?”


    “你懂什麽跟你是不是金蠶穀穀主有什麽關係?”夜鈴邇拿出懷裏的兵書,翻開其中一頁給安沉香看,“你懂嗎?”


    安沉香看著兵書上從未見過的字,迷茫的搖了搖頭:“不懂。你若是問我醫書,我肯定有問必答。”


    “醫書的話,大師兄也會有問必答。”


    安沉香傷心了:“鈴兒有了新歡不要舊愛。”


    “等等,什麽新歡什麽舊愛。”夜鈴邇莫名其妙,“我從來就隻有一個愛,就是司徒玦,大師兄不是我的新歡,安哥哥你也不是我的舊愛。”


    “鈴兒,其實我想跟你說。”


    “打住,我不想聽。”夜鈴邇恐怕安沉香說出什麽表白的話來,到時候她不拒絕也不是拒絕也不是,弄得大家尷尬,幹脆在他說之前就阻止他,“或者等司徒玦來了你再跟我說吧。”


    夜鈴邇也不聽安沉香到底想說什麽,拿著兵書便向蕭將離的小木屋走去。


    安沉香看著夜鈴邇走遠的背景,嘟囔了一句:“我是不過想告訴你,因為這段時間大師兄的出現,我總想起在我小時候金蠶穀好像曾經也有個姓蕭的人,而且還是個女人。為什麽連這句話都不願意聽我說呢?”


    安沉香知道自己錯過了便沒有機會了,夜鈴邇早已嫁做人妻,不再是當初那個和他在相府破敗的小偏院,被他逼著喝苦藥的相府二小姐了。


    可是為什麽,她可以和蕭將離這麽親近?


    蕭將離很樂意和夜鈴邇親近,但現在有個很大的問題,夜鈴邇不再是曾經隻屬於他一個人的夜鈴邇,而是他哥哥的妻子,雖然他已經拋棄了那個身份,可是夜鈴邇是司徒玦的妻子這是不爭的事實。


    而且夜鈴邇雖日日來找他,卻是時時刻刻注意和他保持距離,她來隻是向他討教兵書上的問題,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大師兄,你說如果我帶兵被困在一個易守難攻的山穀裏,然後這本書上它寫……”


    “鈴兒。”蕭將離打斷了夜鈴邇喋喋不休的提問,“早知道你對兵法這麽感興趣,我就不該把這本書交給你。”


    “大師兄,這句話你說錯了吧。”


    “怎麽說?”


    “你該說,早知道你對兵法這麽感興趣,我早就該把這本書交給你。”


    蕭將離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說得對,是我說錯了。”


    “那我們繼續吧,這裏我還沒有弄懂。”


    “這個一會兒再說。”蕭將離將夜鈴邇舉著兵書的手按下,“鈴兒,你真的有些變了。”


    “哪有。”夜鈴邇笑道,“你從哪兒看出來我變了?”


    “你以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現在卻是學武學醫,甚至連兵法也不甚了解,有時候你問出來的問題連我都無法解答。”


    “人總是會變的嘛。”夜鈴邇道。


    “而且你的性格你的習慣也和我以前了解的你完全不同,我這兩天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不是鈴兒?”


    夜鈴邇的臉色一變,怎麽連他也懷疑了:“那是因為我失憶了嘛。”


    “不,失憶隻會讓人忘記一切,卻不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和習慣。”蕭將離盯著夜鈴邇的臉,像是要將她的易容看穿,“可是你的臉……果然是我太多疑了。”


    “說到我的臉,這個我得問問你。我的臉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我的臉是別人不可能偽造的?安沉香說我的臉可以說是天生就是這樣的,也可以說並不是天生的,這是不是跟我娘的死有關係?”


    “此事我不能多說。我隻能告訴你,想知道你娘死亡的真相,必須要問三個人,夜胥、蕭慕英和師父。”


    “夜胥?蕭慕英?義父?”夜鈴邇默念將這三個人記在心裏,看來她離真相不遠了,“好,那我就先去長安見見我爹。”


    這一次,蕭將離沒有阻止她,隻是告訴她千萬要小心。


    夜鈴邇向金蠶穀裏的人做了簡單的告別,並囑咐安沉香一定要好好看管楚天闊,隨即便離開了金蠶穀。


    帶著飲血剛出了金蠶穀,夜鈴邇便見到了她許久未見甚是想念的夫君王爺司徒玦。


    夜鈴邇雖然高興,可也很是奇怪,長安正是多事之秋,司徒玦怎麽會一個人到這裏來。


    “為什麽這樣看著本王,幾個月不見就不認識了嗎?”


    “王爺!”夜鈴邇飛奔過去,撲進司徒玦的懷裏,“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司徒玦將夜鈴邇緊緊箍在懷裏,“本王當初真的不該同意讓你一個跟著白與歸去珩國。”


    “你也知道你不應該啊,現在後悔晚了。”夜鈴邇笑道,“我已經是白與歸的人了。”


    司徒玦卻並沒有被夜鈴邇的話嚇到:“本王不信。”


    “信不信由你。”夜鈴邇推了司徒玦兩下沒有推開,但想想剛才是自己先撲過來的,也就釋然了,偶爾投懷送抱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兜兜轉轉一圈,夜鈴邇才發現身邊隻有司徒玦對於她是沒有秘密的,其他人不是衝著龍蘭寶藏,就是有這樣那樣雙重的身份,她雖然表麵上沒有表現出來,但心裏早就跟他們劃清了界限。她每日向蕭將離討教兵法,也不過是因為蕭將離說將來有一天她會用上。


    夜鈴邇覺得這個世界的人好像都會預言術似的,說的話總有一天會成真,為了以防萬一哪天她真的要披上戰甲去帶兵打仗,到時候臨時抱佛腳出漏子,還不如現在未雨綢繆。


    “你這把劍是……本王怎麽從未見過?”司徒玦看著夜鈴邇手上的飲血,奇怪地問道。


    “那還得從珩國之旅說起,才能將這把劍的來曆講清楚。”


    “你去珩國這一趟如何,是不是白與歸把你扣押了?”


    “扣押?哪有這麽簡單?”夜鈴邇道,“此事以後有時間再向王爺詳細說明,現在當務之急,我要回家一趟。”


    “你回相府有何事?”


    “找我爹問一個問題。”


    司徒玦道:“要回家就光明正大的回,本王送你回家省親。”


    司徒玦沒有告訴她,他剛剛從太皇太後的魔爪下逃出來,但為了夜鈴邇,司徒玦寧願背負危險,再重回長安。


    由於沒有時間準備,夜鈴邇的此次省親純粹就是帶著老公回娘家隨便看看的節奏,沒有護衛四麵守護,沒有下人前後擁著,沒有轎子抬著,也沒有貴重物品帶上門。


    在進門之前,夜鈴邇第一件事就是把臉上的易容卸了,因為她現在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認,她就是相府已經嫁出去的醜女二小姐,現在的靖王妃夜鈴邇。


    “爹,大娘,三妹!我回來了!”夜鈴邇一嗓子把丞相府上下喊了個雞飛狗跳。


    但是出來迎接她的隻有夜清雪和她手下的金剛芭比們。


    半年多不見,夜清雪仿佛一下子長大了許久,個子躥高了不少,打扮打扮也有小大人的樣子了,但小屁孩終究是小屁孩,看到夜鈴邇,除了用鼻孔出氣之外,也沒什麽別的招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美貌無雙的二姐回來了。”夜清雪雙手抱胸,下巴抬得老高,鼻孔代替了眼睛的位置,也不知道看不看得見眼前的夜鈴邇,“不是當了靖王妃嗎,怎麽如此狼狽?旁邊這位是誰,是你隨從嗎?看起來傻嗬嗬的,還以為王府的人比我們相府有多機靈呢?”


    “大膽!”夜鈴邇也不進門,站在丞相府門口就大聲教訓起夜清雪來,“這位是當今聖上的……伯伯,靖王殿下,夜清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口出狂言,你侮辱本王妃便罷了,卻膽敢侮辱王爺,說王爺是隨從,我看你是不要命了!信不信本王妃上稟當今聖上,治你一個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之罪!”


    夜清雪也是膽子大,知道靖王沒什麽實權,況且當今皇上還是個剛出生隻會喝奶的嬰兒,而且算起來當今聖上還得喊她一聲姨娘。


    她一開始也是被夜鈴邇的大嗓門嚇到,但仔細想了想她便不怕了,挺了挺腰杆道:“我還當今聖上的姨娘呢!”


    “本王妃難道不是?”夜鈴邇道,“本王妃不僅是他的姨娘,還是他的伯母,王爺不僅是他的伯伯,還是他的姨夫,你說你同時侮辱了皇上的姨娘姨夫伯父伯母,你該當何罪?”


    夜鈴邇心裏樂了,古代雖然亂嫁亂娶的現象嚴重,輩分之間很容易搞混亂,但沒想到用來忽悠人也是利器。


    夜清雪被夜鈴邇搞得頭暈眼花:“什麽姨娘姨夫伯父伯母的,我,我……”


    “你什麽?”威嚴的聲音傳來,夜胥背著手從夜清雪身後走了出來。


    “爹爹。”夜清雪一看到夜胥,立刻便服軟了,姿態也低了下去,“爹爹,是二姐她……”


    “我都看見了,不用多說什麽。王爺王妃快請進府,你再給我關一個月禁閉,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來!”


    “爹爹……”夜清雪哭喪著一張臉,為什麽夜鈴邇一出現,她就又要麵壁思過,又被禁足一個月。


    “還不快進去,還嫌給我丟人丟得不夠嗎?”


    可夜清雪覺得夜鈴邇才更丟人,但她已經不敢說了:“是爹爹,雪兒這就回房,麵壁思過。”


    夜鈴邇看了司徒玦一眼,拉著司徒玦進了丞相府。


    她把飲血藏在司徒玦的背後,沒有叫任何人看見。


    入夜,丞相府內寂靜一片。


    夜鈴邇偷偷離開房間,帶著飲血去找夜胥,她想問問夜胥她娘究竟是怎麽回事,她知道此時此刻,夜胥必定在書房。


    來到書房門外,裏麵燈火通明,夜鈴邇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還沒有動,夜胥的聲音便從書房內傳來:“鈴兒,你來了,進來吧。”


    顯然夜胥早就知道她會過來,夜鈴邇的心裏打起了小鼓,夜胥為什麽會在書房等她,是為了從她手中拿回被她偷走的那塊羊皮嗎?要知道為了那塊羊皮,她已經兩次被夜胥派人追殺了,第一次有王靖玦救她,第二次則和司徒玦雙雙掉下懸崖,還好她命大活了下來。


    如果夜胥真的是想要羊皮,那她這樣貿貿然進去,裏麵會不會有埋伏呢?


    可是以她現在的身手,完全不用怕什麽埋伏,她用這飲血可以從白與歸手下的守城將士中逃出來,自然也可以從夜胥的手下中再次逃出來,況且她還有紅妖,還有房間裏正在等她回去的司徒玦,或者再不濟,她可以把羊皮交出來,反正她手裏有怎麽多塊,也不差這一塊。


    “你不是特地來找我的嗎,怎麽站在門外不進來?”夜胥又一次說道。


    夜鈴邇握了握手中的飲血,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書房還是一如她之前來的那一次一樣的擺設,因為她那次在書房中為了找機關把裏麵的東西摸了個遍,所以書房內東西的擺設她熟得很。


    她四處看了看,確認了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沒有藏人,這才安心。


    夜鈴邇故意在那張有機關的椅子上坐下,她啪的一聲將飲血拍在椅子旁邊的桌子上,夜胥看了一眼飲血,神色微變。


    夜鈴邇道:“我來是想跟你說,我已經知道我娘的真實身份了。”


    夜胥的臉色更差了:“你怎麽會知道?”


    “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如果別人不告訴我,你要瞞我到什麽時候?”


    “到底是誰告訴你的?”夜胥追問道。


    “是誰說的現在還重要嗎?重要的是我已經知道了,我娘就是龍蘭古國最後一個公主,而且也是珩國的公主,白凝。”


    “什麽?”夜胥扶著椅子,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你,你竟連她和珩國的關係也知道了。”


    “是的。”夜鈴邇承認得很爽快,“是白遲告訴我的。”


    “白遲,白遲。”夜胥默念了兩遍這個名字,“是了,珩國新帝就是叫這個名字的。你本該是要嫁給他的,白遲。沒想到他會找上你,把一切都告訴你。”


    “這難道不是我該知道的嗎?既然你知道一切,為什麽要等到別人告訴我?我好歹也是我娘的女兒,白遲說我有我的使命,我娘死了,她的使命就落到了我的頭上,我現在是龍蘭古國的最後一個公主,我應該去找齊那七塊羊皮。”


    “不!”夜胥激動的大喊,“不,不是的,不該是你。鈴兒,你應該好好的做你的靖王府,好好的無憂無慮的過你的日子。”


    “你以為我不想嗎?我也想無憂無慮的過日子,我也想隻做靖王府,可是我已經知道這一切了,而且,我已經拿到了五塊羊皮。”


    夜胥慘淡一笑,跌坐在椅子上:“命運,果然還是命運。”


    “告訴我,我娘是怎麽死的?”


    夜胥有氣無力的說道:“難產。”


    “我不信!”夜鈴邇除非是腦子進水了才會相信白凝是難產死的,“你告訴我真相。”


    “沒有真相。”夜胥輕輕地搖了搖頭,“你娘,凝兒,她就是為了生你難產而死,你想幹什麽就衝我來吧,不要再去找其他人了。”


    夜鈴邇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飲血跳了起來,夜鈴邇伸手接住,將飲血抽出,指著夜胥。


    飲血劍身上的桃花狀血斑黯淡無光,但當它殺了一個人之後,那血斑便會亮起來。


    夜胥看著飲血,像是知道這一天會到來,閉上眼睛,絲毫不反抗,一副願意受死的樣子。


    夜鈴邇最討厭看到別人這個樣子,就算是他喊幾個黑衣人來反抗,她費點力氣把黑衣人殺了,然後再回手一劍把夜胥殺了,也比這樣痛快。


    殺一個願意受死的人,一點意思也沒有。


    夜鈴邇從前就不喜歡這樣,現在依舊不喜歡。


    “白凝是我殺的,有什麽衝著我來,放開老爺!”蕭慕英突然拿著劍出現,她的劍打在夜鈴邇的飲血上,將飲血的劍身彈開。


    “來得好!”夜鈴邇就是喜歡對打的塊感,她現在要是能打敗蕭慕英,並且在她麵前把夜胥殺掉,夜鈴邇的心裏將會十分的爽快,這是一種作為殺手想要體驗的滿足感。


    兩個女人的戰爭!


    女人舞劍其實是十分好看的,而且還是這樣兩個大美人,蕭慕英雖然有些上了年紀,但曾經也是個大美人。


    然而,一旁的夜胥卻根本無心欣賞這副美景。


    因為正在對打的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的女兒。


    “沒想到大娘和我爹還挺恩愛的,但是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秀恩愛,死得快!”夜鈴邇話音未落,便將手上飲血隨著蕭慕英的劍勢拋掉,然後順手在腰間一抹,紅妖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中,紅妖在她手中如同一條蜿蜒遊動的蛇,在蕭慕英的雙手雙腳上均砍了一下。


    夜鈴邇的力度用的恰到好處,若是她再多用一分力,蕭慕英的手筋腳筋便會全數斷了,但夜鈴邇還不想把她變成一個廢人。


    蕭慕英受傷之後,便漸漸力不從心,她的速度本就跟不上夜鈴邇七星步法的速度,現在手腳受傷,基本是一邊倒被夜鈴邇壓製,毫無反抗的能力和機會。


    夜鈴邇玩得差不多了,便抬手將她的劍挑飛,紅妖彎了一個完美的弧度,在蕭慕英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細小的劃痕,隨即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原來大娘的身手如此之好,真是把鈴兒嚇了一跳。”


    “你從哪裏學得這些功夫?”


    夜鈴邇突然吃驚的瞪了大眼睛,隨即她笑了起來:“對哦,我險些忘了,雖然大娘會武功把我嚇了一跳,但我會武功也把大娘嚇了一跳吧。你還以為我是以前那個被你們關在偏院裏,哪裏都不能去,隻會琴棋書畫,吟詩作對的二小姐夜鈴邇嗎?嗬。”


    “沒想到,我真的是沒想到。”蕭慕英說著,忽然抬手射出一道金光,直直地朝著夜鈴邇的眼睛而來。


    夜鈴邇嚇了一跳,閃身躲過,那道金光咄的一聲釘在了柱子上,夜鈴邇發現那竟然是一枚雕花金針。


    詫異之餘,蕭慕英已經擺脫了夜鈴邇的控製,就地一滾撿起了她掉在地上的劍,抬手便向夜鈴邇的胸口刺來。


    “鈴兒!”


    噗嗤一聲,長劍入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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