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階卷軸紙那可太貴了,至少都是中品靈石起步。而且還未必一次就能煉成,風嶺要還是人修,他大可讓宿聿直接買,為陣師的時候他煉過不少陣,可現在他剛剛為鬼修,卷軸紙得一氣嗬成,不比普通陣法可由他適應陰氣布陣,高階的卷軸紙更需要凝力。其實他也挺想試試的,可惜現在的家底實在供不起他們浪費,往後再說吧。風嶺:“還是算了。”張富貴:“可是道長已經過去了啊!”隻是幾個鬼說完,忽然看到宿聿已經走到賣卷軸紙的地方了。店鋪裏人不少,宿聿先前在那家店鋪了解過卷軸紙的情況,又在陣師試煉上煉過陣,店小二得知宿聿要買卷軸紙,便引人到卷軸器具處。宿聿這才知道卷軸紙有各種品階的,階級越高,說明這卷軸紙能承受修士的靈力也就越多,適合將高階的陣法煉至其中,也就意味著高階卷軸紙的價格會變得很貴。店裏最好的高階卷軸紙,定價就是三個上品靈石。“你要買低階啊。”店小二見人問完高階換低階,也不惱,而是把另一邊的卷軸紙拿出來:“最近卷軸紙都漲價了,是陣師的話,買四張需一塊下品靈石……你這是初階陣師吧,其他器具需要嗎?買點靈墨如何?”有了卷軸紙,附近還有各種各樣的附著材料。比如能讓煉陣更容易的靈墨,比如能試陣法效果的探靈石。“如果要買煉陣材料,附著陣法的卷軸紙是最需要的,其次最好買一個能試探陣法效果的探靈石,以便於查探煉陣的結果。”風嶺是個熟手的陣師了,見宿聿對這些感興趣,怕他花冤枉錢,就細細講解:“其他就沒必要買,都是糊弄人。”不過這卷軸紙是不是漲價了,幾家店看下來,初階卷軸紙都貴了,他怎麽記得之前好像一塊下品靈石能買五張。陣師試煉的時候,宿聿已經見過探靈石,就買了十幾張卷軸紙,順帶花了一個下品靈石買了最普通的探靈石,這下徹底把靈石袋揮霍一空了。宿聿從中抽了幾張,把剩下的卷軸紙全丟進萬惡淵給風嶺:“你自己看著弄。”風嶺接過卷軸紙有點意外,身死重新修煉成鬼修,體內的靈氣換作陰氣,這幾日他才熟練如何利用陰氣布陣,沒想到這人一下子買了這麽多,還願意都給他試:“我會盡量的。”宿聿簡單嗯了一聲,把剩下的五張留給了自己。見其他鬼還在身周,他不由皺眉:“買完了,還愣在這幹什麽?”逛街逛得開心的眾鬼:“……”差點忘了,要幹正事了!錢都花了,靈石空了,家底沒了。這要是陣法沒布置起來,真要命了。眨眼的時間,萬惡淵眾鬼就已經跑了回去,落在最後的風嶺看了宿聿一眼,見著他手中拿著的卷軸紙心生疑慮……他還沒想清楚,已經跑遠的齊六又再次跑回來,“兄弟,你愣這幹什麽!幹活啊!”風嶺被齊六拽走了。識海一下子就安靜下來,宿聿拿著卷軸紙回到了齊家宅邸。宅邸裏其他人似乎都很忙,來來往往也沒人注意到宿聿已經出去走了一圈。隻是宿聿回到自己落腳的小院時,發現隔壁的劍修還沒回來。但他沒興趣花時間去了解其他人的事,回到小院時就將卷軸紙攤開了。“你買這東西幹甚?附著陣法呢?風嶺說了你就買,怎麽不多給我買幾個靈果……”墨獸說到靈果頓時住嘴,“我也想要小人參那種鈴鐺。”“他煉的卷軸能賺錢。”宿聿問:“你能幹什麽?穿著鈴鐺上街賣藝?”墨獸突然感覺鈴鐺也沒那麽香了。在外麵買的卷軸紙似乎沒陣師盟的好用,剛鋪開宿聿就注意到卷軸紙的靈氣微弱這麽說紙張能承受的靈力就會弱很多……尤其是拿在手裏的時候,總感覺有點奇怪。“這紙跟陣師盟裏有區別嗎?”宿聿問。墨獸瞥了一眼,沒看出來:“沒什麽區別啊?”是嗎?宿聿摸著卷軸紙,摸不出來分別,隻是從靈眼中看,這些卷軸紙的氣有的地方或淺或深,不太好畫陣紋。墨獸百無聊賴地看著宿聿鋪紙,沒去萬惡淵裏當監工,“這種低階卷軸紙也幹不出什麽呀,真不知道人族是怎麽想到用這種投機取巧的方式,不自己學陣法,把陣法弄在卷軸裏用,費時費力。”宿聿卻不覺得,在陣修盟時他見過了。煉陣在卷軸上,可以省去布陣需要的時間,在必要的時候比臨時布陣好用很多。隻不過他買這些卷軸紙,不是為了這個打算,他想要試探識海裏出現的那些陣法。前不久煉化精純陰氣時出現的那些短暫記憶沒有消失,如今回憶起來那些陣紋依舊深刻,宿聿自識海清醒後也見過了不少陣法,可陣法也僅有用出來或者是墨獸所說才知道這些陣法有何用處。在金州鎮時他就意識到盲眼的劣勢,僅憑一個馭鬼手印,手段還是太少了。他想知道識海裏那些陣法有何用處,也想摸索一些自己如今能用的手段。以齊六的說法,天元城修為高的修士比比皆是。齊家宅邸數多,宿家既然能與齊家並列,勢力就不會小。己身太弱小了,做什麽事都會處處受限,宿聿最討厭受限於各種事物,若想更自由些,隻能修道。……除了萬惡淵提供陰氣修煉,若想在這天元城查一些事,僅憑他原先那些手段不夠用,想要多點傍身術法,那就隻能摸清他前段時間腦海裏浮現的陣法。而這種卷軸紙的出現解了他燃眉之急,以便於他用來熟悉陣法。陣師盟試煉時聽到是攻擊陣法,他就把在金州鎮引齊六火係靈氣的陣法改了一下,還好能用。可這些還不夠,識海那些陣法深奧奇妙,僅憑比劃難以窺探其中玄妙之處,宿聿感覺如今他還不能碰那些,越是繁複的陣紋,布陣所需的材料就越多,否則就需要付出大量的陰氣或者靈氣,他沒蠢到用好不容易得來陰氣去做這些嚐試。大的陣法布不來,可若是把那些陣法拆開來看,這些低階的卷軸紙或許就能用上。搞不懂的東西,練練就知道了。這幾天在萬惡淵裏,偶爾聽到風嶺與張富貴講陣,有些陣法思路在他腦海裏越來越清晰。……木係陣法,行動不便,他最想要的就是能取代活屍臂膀的陣法。思索之際,宿聿的指尖就已經凝力。陣師盟試煉時被墨獸導出來的靈氣尚有空餘,正好可以用來繪製這些卷軸。第一張卷軸紙很快就廢了。沒過多久,第二張也廢了。墨獸打了個哈欠,看這小子接連報廢兩張……它漫不經心地提醒道:“這卷軸紙能供煉陣,不止是你所用靈力多少的問題,還有是你用的陣紋,哪怕你調用的靈力少,陣紋越多,靈力也就多了。”“你不是沒見過卷軸紙嗎?”宿聿問。墨獸呲牙,而後才道:“就是器具問題,上古時期也有器修的好嘛,無非就是把靈力強加在器具上……靈劍也有承受不住劍主靈力斷裂,這玩意同理。”宿聿明白了,用太強的靈力會戳破。畫太多的陣紋,卷軸紙會承受不住……若想要讓這張紙發揮最大的用處要麽就是用最簡單的陣紋去畫自己想要的陣法;要麽就是把靈力控到最低,才能畫盡可能多的陣紋。原來得這麽畫。-*天元城內,街道上紛紛攘攘。位於天元城城西街道某處茶館雅間內,顧七倚靠在窗邊,身上披著一件外衣,兜帽遮住了戴著麵罩的臉孔。門外茶客往來,桌麵的茶涼了又涼。他卻沒有動茶杯,而是看著窗外,似乎在看這熱鬧的天元城。不知道過多久,門簾外才傳來腳步聲。一個年邁的老者掀開了竹簾走進,身邊跟著一個小茶童。顧七見到他,這才拉下兜帽,“您來了。”“還知道我來了,收到密信我差點就傳信回西界了!”老者走到他身邊,伸手便按住了顧七的手腕,語氣中帶著一分斥責:“我還以為你與江師弟改路來這天元城尋藥,沒想到獨你一人,還弄成現在這個樣子。”茶童在後麵跟上,將劍器放在了桌麵上,“顧師兄,這劍的禁製重新布好了。”“有勞。”顧七微微頷首。驚雷劍上原先白布已經撤去,露出了驚雷劍古樸的劍身。隻是在這劍身上,此時又增加了數道道符,將驚雷劍再度封印起來。“我尋了老友為你重新附加禁製,但此劍上原先禁製已經全廢,這些隻能緩解驚雷劍對你的影響。”老者長歎一聲,鬆開了顧七的手腕,搖頭道:“你如今這情況,已經半度散功,已經不是動不動劍的問題了,你恐怕連靈力都動不了,若不盡快壓製妖血,妖化無可避免,你得盡快趕回西界。”“還有多少時日?”顧七問道。老者沉思片刻,最後以指沾水在茶桌上落下一字。顧七隻是看了一眼,便已知結果,“無妨,來得及回去。”“你不該會這樣,就算是動了劍氣,也不至於半身妖血都被驚動……”老者著實不解,若非是見到驚雷劍封印全毀,他未曾想到以此人的修為,竟然也有引得妖血如此異動的時候,他從身上拿出一個藥瓶:“你現在的情況,功力退化,什麽都動不了。”“我已經快信尋江師弟,他回什麽神醫穀,現在應該立刻送你回顧家。”老者正欲再說。顧七卻一句擋住了他:“一事想請教您。”“我遇到一個人,體質特殊,體內積陰不化,脈象皆是死相。”老者一頓:“死人?”“並非,是個活人。”顧七將已知的情況細細說來,“他身上的死氣很重,人卻很正常,或者說死氣越重,他越像一個活人。”老者再問:“此人修為如何?”顧七道:“試探過,現今應是築基。”“確實有的邪修功法詭異,但你說的這個情況不像是功法問題。”老者沉思片刻道:“隻要是人,體內必然有生機,邪修功法再奇,他護著的永遠是為人的生機。”“人沒生機,那得是死人修鬼。”“或者你把人帶來讓我瞧瞧,凡事得見脈,不探脈都是紙上談兵。”顧七:“帶不過來,他跟我不熟。”老者:“……”你都探脈了,還不熟?!茶座沉默半晌,老者喝了口茶才道:“要真是活人,還有一種是體質特殊,不過是何體質,沒見到人我也無法斷言,你最好把人帶過來。”顧七頷首,思考後道:“我盡量。”“還有一點,最近天元城不太平。”老者歎了口氣,細說道:“天元城內幾個勢力頗為緊張,最近死了很多陣師,因此天元城內的巡查也會變多……你現今的狀態,若被發現妖血問題就大了,莫要出頭,凡事小心。”顧七目光一動,道:“我知道了。”老者見著顧七此話,似乎許久從認識此人起,這人說話總是輕飄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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