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當萬惡淵老大那些年 作者:李溫酒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天元城內散修盟之地,正堂裏坐著滿堂的修士。“盟主,是金州鎮,半日前黑白使大人聯係了駐點。”匆匆來報的小廝看向散修盟內齊坐的各位大佬,頂著壓力看向不遠處一個澆花的中年男子,道:“最後黑白使大人傳來的訊息之地,是金州鎮。”正堂之外,中年男子停住了澆花的動作,他循聲看去:“他們兩個也在金州鎮?”內斂的氣息綿長無盡,在他說話時,堂內其他修士皆是屏息不言。南塢山遠,被玄羽莊搶先一步。可金州鎮附近,散修盟卻有據點。“南塢山,金州鎮……”中年男子將澆水壺放下,和藹地笑道:“接連兩次異事,南界的天要變了。”與此同時,金州鎮內一片狼藉。近乎坍塌的金州鎮皆是碎裂的藤蔓枝條,瘡痍之中,不見修士的身影,一眼望去隻剩下灰煙塵土。死寂之中,似乎無人幸存。最先進入金州鎮內的是戚老跟散修盟黑白使,巨人樹崩塌的波蕩太強,也多虧離得近的戚老展開了靈舟的防禦陣法,才免得更多人受傷,可即便如此,當進入金州鎮時,他們的臉上還是帶著一份凝重之色。白使看見處處劍痕道:“破陣者莫不是劍修?”“不對,此劍痕處處可見,若是精於破陣,不會是如此繚亂的劍痕。”戚老觀察著劍跡,這劍跡有些過分熟悉,“這劍是在掩護……而且此劍痕霸道,劍修的修為非常高。”“陣眼所在何處?”白使問。黑使再次嚐試使用洞悉術,而金州鎮毀得太徹底,氣息紛雜,難以探查:“找不到,看樣子是已經被完全破壞了。”巨人樹,此陣乃是上古獻祭陣法。那樣一個上古獻祭陣法,居然在一夜之間就瓦解了,連陣眼痕跡都找不到,要如何去追溯。此先他們不知金州鎮內情況,可在靈氣衝蕩之際,那股赫人的靈氣,這個巨人樹的陣眼絕不簡單,如此強悍的靈氣,就算是陣法宗師在此處,未必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破陣,能破壞蘊含如此強大靈氣的陣眼……黑使沉默,腦海中浮現的是最後洞悉到的境況那個詭異手印的持有者。-*金州鎮內,慘敗的巨人樹藤條之外。外界的紛亂未能抵達此處,無盡的寂寥中,少年一身狼藉地躺在其間。在活屍將巨石丟進萬惡淵時,宿聿最先感覺到身體受到巨人樹靈氣崩塌的重創,體內的圖騰在一起輪轉起來,鑲嵌在圖騰上的墨靈珠似乎也動了,調動起來的陰氣在一瞬間席卷全身,撐起了他殘破不堪的身體。圖騰輪轉時響起了與南塢山時相似的箴言,一字一字地刻進少年的腦海裏。‘你不能死!’又來了……閉嘴,真的好吵。似乎在他這句話結束後,四周的聲音就靜默下來……靜到他的眼前出現另一幅光景。吵嚷的聲音與光怪陸離的視野消失,變成了一座平常的庭院。位於縹緲山巔的庭院,院外積雪沉沉。風雪徐徐,屋內的窗戶卻沒關,在窗沿積著一層雪。山門處的石碑處,‘天虛劍門’四個字清晰地立於石碑上,他坐在小院之中,手中的卷軸落在地上,展開後是一個個複雜的陣法。‘來了劍門,不學劍,隻研陣法。’‘師弟,你這樣,我很難跟師父交差。’而那些劍法劍招的書籍被丟在平桌各處,放著生灰,無人問津。比之其他,卻有幾本更為老舊的陣法殘籍,薄紙間皆是痕跡,像是已然被人翻爛,看了一遍又一遍。‘師弟,師弟……’聲音漸漸遠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人滿為患的小學堂。學堂中坐著一個個五六歲的孩子,教書的先生站在案台上,說一句演示一遍道法,引得孩子們驚叫連連,唯獨坐在學堂裏最邊緣的孩子,抱著一本書,摸著摸不出來的字,在熱鬧聲中惶惶不安。先生走到他的桌邊,長歎一聲,又慢慢走遠。‘你看他,字都不會讀。’‘別理他,沒聽先生說,他三魂殘缺,少了主魂啊!’宿聿感覺自己站在他的身後,冷漠地看著這個學堂。像是一縷幽魂飄在那孩子身後,屈於小小的學堂聽著孩童的肆意嘲笑,恍惚間身於學堂,又在光怪陸離中去到那處常年積雪的縹緲山道,好像哪個都是他,哪個都不完全是他。宿聿正欲去觸碰那個小孩,識海中一陣痛感頓然襲來,還未等他思緒清楚,他像是被人從那個回憶之境拉了出來,耳邊一陣巨響,有什麽東西從他的身側砸落下來。“你醒了……”宿聿聽到聲音,是墨獸的聲音:“沒死……?”墨獸的聲音裏帶著一種被人掏空的虛弱感,聽到宿聿這句話它頓時炸毛:“你是不是故意的!知道萬惡淵會保護你,所以你使勁作是吧!”在陣眼處作死,要不是圖騰跟萬惡淵吊命,這小子早就沒了。身體有點疲憊過後的痛感,意外的是,明明他掏空了體內的陰氣施展的手印,此時體內的陰氣卻沒完全匱乏,丹田裏還有陰氣在緩慢運轉著。墨獸話鋒一轉:“不過算了,看在你這次幹得不錯的份上。小爺我就勉強誇誇你吧!”那個被他丟進萬惡淵裏的石頭?宿聿回想起來,急忙凝神看向萬惡淵的狀況,便瞧見萬惡淵石碑旁邊的巨石,不知何時已經嵌入了萬惡淵的土地裏,而鎮山碑就在旁邊。若說原先的鎮山碑隻是若隱若現的碑影,此時的鎮山碑已經完全凝形,石碑上飽經風霜的紋路清晰明朗,不知是用何種血澆繪而成的萬惡淵三字深入石碑。這是已經完全成碑了……?墨獸興奮地介紹道:“對!凝形了。”“這要多虧你讓活屍搬進來的小靈脈。”小靈脈……?宿聿知道這個,在南塢山的時候,張富貴提過一次。修士們趨之若鶩的坐化之地裏,最寶貴的東西就是小靈脈。那個巨人樹的核心是小靈脈?一處小靈脈遍地難尋,這個金州鎮的陣法的核心是小靈脈,就意味著此地陣法,核心是取之不竭的靈氣,再多的修士也難以撼動它分毫。這點讓宿聿有點意外,那麽稀奇的東西,被人用來做陣法?“這應該算不上完整的小靈脈,更像是有人將小靈脈壓築成現在石頭模樣,還搬至金州鎮,所以一開始我才沒認出來。”墨獸尾巴在巨石上敲了敲,誰能想到那麽大的靈脈碎片,竟然被做成一塊還沒鎮山碑大的石頭,“而且它已經被巨人樹影響了,你看這陰邪之氣!”宿聿聽著墨獸的叨叨念,跟著望了過去,靈脈上充斥他原先所見的澎湃靈氣,卻有斑駁黑點,浸潤著源源不斷的陰氣。被汙染的小靈脈對萬惡淵來說,反而成了大補之物。這巨石的氣的儲備,遠比南塢山更足,正不斷沒入鎮山碑,漸漸產生出精純之氣……怪不得他體內的陰氣沒匱乏,用了那麽多……這麽多陰氣,有了萬惡淵確實不一樣。這東西依附他,說什麽也會先護他,還有丹田裏的圖騰。一個拽著不讓他死,一個死命護著他。想死確實死不成。“誒,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宿聿你是不是又走神了!”墨獸道。宿聿回過神,識海的疲憊讓他整個人都懶了下來,他哦了一聲,抬手搭在眼睛上,緩解疲憊,“張富貴他們呢?”墨獸跟宿聿說了半天,合著這人完全沒理他,“萬惡淵發生這麽大的變化,我把它們送遠了,不然萬惡淵立碑的動靜,活屍能活,張富貴得灰飛煙滅了。”“哦。”宿聿聽完闔眸養神。“從一開始,你就是打的陣眼的主意?”墨獸問。宿聿過了會才回答:“不然?在錢莊的時候就說了,我對陣眼感興趣。”能成為巨人樹那麽大陣法的支撐關鍵,墨獸也說了這東西特殊,破壞了豈不可惜。萬惡淵之前隻是碑影,現在成碑之後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原先宿聿覺得萬惡淵就像是有一點就擠一點給他,而現在隻要他碰到丹田裏的墨靈珠,萬惡淵就能放一大口給他,感受到的精純之氣,約莫是原來三倍不止。沒白做。墨獸總算反應過來,原來打一開始這人就是這個打算:“你這是投機取巧,要是遇到了不能阻截的陣法,你要怎麽搬??”“破壞了也行,那麽大的東西一點碎片也夠用。”宿聿有一句說一句,他放空思緒,懶得思考:“反正你什麽都能吃,詛咒對你無效,能吃一點是一點。”墨獸:“……”我那麽憂心為你打算,你居然打算讓我吞石頭???宿聿抬頭看向四周,滿天的天空都是四散開的氣,什麽色都有,像是把原來氣全都撕碎,一眼看去,什麽都認不出來。“都死了嗎?”宿聿沒看到修士的氣。“沒死。”墨獸解釋道:“當時巨人樹崩塌,但還沒完全成陣,也就是那些人身上的詛咒會解除,惡種也會消失……就是不知道被坍塌的靈氣動蕩衝到哪裏去了。”聽到墨獸這麽說,宿聿卻感覺到了不對勁。金州鎮的陣法是上古獻祭陣法,在他們來之前,已經獻祭出了金州鎮的鎮民,還打上了齊宿兩家修士的主意,若想動手,外麵靈舟上沒有反抗能力的修士更多,始作俑者又是那個已經自爆的宿家化神修士,若想要修士的生機,他找個理由讓靈舟入城便可。對外麵靈舟動手,遠比設計他們要簡單很多。就像是目標在他們這些人身上。衝誰來的……齊衍宿弈還是那個姓顧劍修?思考之際,宿聿忽然感覺腰腹間有點灼熱感,他伸手一摸,摸到了一塊堅硬的令牌,那是鬥篷人在齊家錢莊裏交給他的東西,好像是什麽掌門令。此時那塊令牌散著餘熱,有種特殊的綠光從裏麵飄出來。像是纏繞在宿聿的手上,宿聿沒忍住將令牌往外丟,那令牌居然悠悠地飄了回來,想方設法地想鑽回宿聿的腰間。“宿聿,這東西還賴上你了!”墨獸震驚。宿聿:“……”令牌回到了宿聿的腰間,鑽進衣服後徹底不動了。宿聿爬起來,渾身的骨頭哢嚓響了一回,剛往外走兩步,就被絆到在地。“說到鬥篷人,有件事……”墨獸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宿聿摔了一跤。墨獸:“!!!”宿聿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