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隻見另一道身影追了上去。


    喬鈺身高在荒年的北方都是拔高的個,黃金比例的身材,腿自然不短,再加上原主常年的勞作,力道大,跑得也快。


    以壓倒之勢,往小偷的背脊生撲了上去!


    對方“啊”了一聲,隨即,噗咚一聲,小偷吃了一嘴的灰。


    剛想起身反擊,喬鈺雙手就將對方胳膊卸了。


    那聲咯吱響,聽得圍觀群眾頭皮發麻。


    喬鈺聽到小偷的哀嚎,她順道揍了幾下對方腦袋。


    敲得人家腦袋是哐哐響!


    小偷是撞上閻王爺,倒黴到家。


    牙掉了一口,還滿嘴是血。


    別說是有反應了,沒當場暈厥過去,都是小偷身體素質強大。


    看到幾道製服打扮的公安同誌跟上來,喬鈺才停止荼毒,起身,朝小偷的後腦勺啐了口:“不長腦子了不是!當誰都好欺負,好撞的?碰上姑奶奶我,算你不幸!”


    啪啪啪。


    四周絡繹不絕的鼓掌聲響起。


    喬鈺才不好意思地吆喝:“都是為了人民服務!!”


    為什麽不好意思?


    哦,她沒打算做這見義勇為的英雄,是小偷自己不長眼,撞了她。她咽不下這口氣嘛。


    她像戰勝的公雞,迎著掌聲回到初始位置,見買家早跑了,守著她背簍的是一道陌生又眼熟的頎長身影。


    身著軍裝,背影如鬆,氣質挺拔,高聳在那兒,顯得格外鶴立雞群。普通人成了匆忙快進電影裏的背景板,而他卻是慢鏡頭,緩緩轉身,對上她打量的視線。


    這一看,便是一眼萬年。


    ……


    那一背簍的東西都是老周……嗯,周澤安在背。


    時隔半年,她再次見到這個便宜老公,險些沒認出來。


    背影、氣質是好看的,但那張臉實在不修邊幅。


    倒不是說長得醜。


    相反,男人眼眸深邃,劍眉入鬢,鼻梁高聳,就連唇……


    咳咳。


    就是那張臉邋裏邋遢的,青渣糊滿半張臉,十分英雋的樣貌被這樣的邋遢遮掩了三分。


    喬鈺是社牛的性子,在確定這邋遢的漢子是老周後,一聲令下:“背著,走,回家!”


    周澤安:……


    默默照做。


    走了兩步,喬鈺才反應過來,又問了句:“你沒別的事忙吧?還要去其他地方不?有任務沒?”


    周澤安搖頭。


    喬鈺這才心安。


    這一路上,喬鈺看出來了,周同誌是沉默的性子,於是相處模式都是她在說,他偶爾答上兩句。


    她提到五個孩子近況,以及自己現在拿到初中文憑,還想憑能力拿到高中文憑。


    家中的地和養的雞等等……


    登島後,喬鈺口幹舌燥。


    周澤安聽到她突兀的停頓,又掃了眼她幹裂的唇瓣,將腰間軍壺解下來遞了過去。


    喬鈺接過後,隨口了句:“謝了啊。”


    說完,便隔著軍用水壺嘴灌水。


    水是溫熱的,保溫效果瞧著不錯。


    待不渴了,喬鈺才看了看軍用水壺:“這玩意兒你那兒有幾個?家裏隻有一個軍用水壺,床卻有三張,海邊風大,我準備再弄兩個,睡前灌點熱水暖被窩。可惜一直沒啥門路。”


    周澤安總算說了見麵後最長一句話:“我來弄。”


    喬鈺笑眯眯的,“行,謝了啊,回頭我把錢票給你。”


    ……哪需要她的錢票。


    抵達大院,不少人見周澤安與喬鈺同行,有些意外。意外之後便是熱情打招呼。


    抵達居住的院門口……


    門前灑掃得很幹淨。


    進去後,前院種著蔬菜薑蒜蔥這些,還有兩隻雞。


    雞是用喬鈺空間的包穀芯磨成粉喂大的,已經在下蛋了。每次喬鈺去摸,都會一天從兩隻雞屁股裏摸出四顆雞蛋。


    婦聯主任給抓來五隻雞仔,獨獨養活了兩隻,幸好符合每家指標,不然多養大的還得轉手出去。


    這些都是抵達大院後,喬鈺跟周澤安說的。


    家什兒擺放得很整齊,地上桌上一塵不染。


    周澤安剛覺得這女人手腳麻利,後者找到落灰的刮胡刀,和一整套洗漱用品扔進搪瓷盆裏,遞了過去,邊道:“哦對了老周,家裏衛生和洗衣服都是軍娃子在忙活,當然,我沒白讓他忙活,每個月給錢,讓他自己收著,怎麽用我不過問。洗碗是家裏孩子們輪著來的。”


    順帶還一提小勇被周軍帶去學校一事。


    老周……


    男人摩挲了下自己下顎,“嗯”了聲,接過搪瓷盆,朝著水龍頭的方向而去。


    水龍頭旁邊有個擺放的木架,木架上有不少搪瓷盆,每個盆裏都有洗漱用品。搪瓷盆上用小刀刻了字。


    軍、文、武、偉、勇、鈺……


    周澤安看了眼自己的搪瓷盆,光潔無瑕。


    喬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這麽多搪瓷盆和洗漱用品,全是自己的豐功偉績!用空間複製出來的糧食換來的!


    喬鈺編造:“衛生問題,大家東西還是分開用得好。恰好我不是認親了嘛?我爺爺和大哥是個好的,每個月都寄了不少東西和錢票,我就做主給孩子們買了這些。”


    周澤安沒吭聲。


    畢竟在刷牙,滿嘴的泡沫子。


    喬鈺看著——


    他刷牙太不講究了些。


    別人刷牙都是斯斯文文的,怕弄疼牙齦,出血什麽的,他倒好,動靜大的,跟刷豬毛似的。


    喬鈺合理懷疑,再過不久,他的牙刷毛肯定跟被踐踏了的草坪似的,到處塌。


    不過她也沒製止或是說什麽。


    都是大人了,養成幾十年的習慣,還能改過來?


    她看孩子們刷牙哪裏不對,都會當場指出來,讓他們改正,周同誌嘛……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男人吐了沫子,清水漱完口,又用肥皂打下巴,打了薄薄幾層,用手搓出泡沫來,才用刮胡刀刮。


    刮完,男人才道:“家裏你做主就好。”


    喬鈺鬆了口氣。


    她就擔心嫁了個常年不回家,回家還瞎逼逼的男人。


    這樣數下來,對方是完美的婚姻搭子啊。


    不回家,不逼逼,給錢,她還不用生孩子,更沒有x生活。


    完美,太完美了。


    “行。哦對了,這次你回來待多久?”


    “兩個月。”


    喬鈺:“夠了夠了,足夠了。”


    男人見狀,問:“你有事?”


    “我就等著你回來呢!”


    男人身形微僵,就聽女人小嘴一張一合的,又道:“我還得去一趟京城,拿我奶生前的嫁妝。之前你不在家,孩子們沒人照顧,這不,你一回來,我就得空了嘛。”


    周澤安思忖了下,點頭,道:“可以是可以,但在走之前,得請戰友們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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