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法爾慢吞吞地說:


    “我想我明白你指的是什麽了。西米恩·李年輕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嗯——你希望我很坦白,我想?”


    “如果你願意的話。”


    “好吧,首先,我認為西米恩·李不是一個道德高尚的社會成員,我不是說他就是個無賴,可他幾乎是不會守法的。他的品格不值一提,盡管他很有魅力。而且他還出奇地慷慨,那些背運的人要是去求助於他,從沒有一個人會空手而歸。他喝一點兒酒,但不過量,對女人們很有吸引力,而且很有幽默感。


    歸根結底,他有一種古怪的復仇的天性。說到大象愛記仇,你也可以這麽說西米恩·李。我父親告訴我好幾件事,姓李的為了去報復那些坑過他一回的人甚至能等上好幾年。”


    薩格登警監說:


    “兩方麵可能都是不道德的。法爾先生,我想,你不知道是誰在那兒被西米恩·李坑了吧?過去的事情有什麽可以解釋今晚發生的這個案子的嗎?”


    史蒂芬·法爾搖搖頭。


    “他有仇人,這是當然的,像他那樣的男人,一定會有的。可我並不知道什麽特別的事件,除此之外,”他的眼睛眯了起來,“就我所知——事實上,我問過特雷西利安——今晚房子裏麵或周圍並沒有陌生人。”


    赫爾克裏·波洛說:


    “除了你之外,法爾先生。”


    史蒂芬·法爾立刻轉向他。


    “噢,是這樣?懷疑家裏麵的陌生人!嗯,你們不會找出那類事情的。沒有西米恩·李搞垮埃比尼澤·法爾,而法爾的兒子又來為父親報仇這樣的事!不,”他搖搖頭,“西米恩和埃比尼澤沒什麽過不去的。我到這兒來,就像我告訴你們的,完全是出於好奇。此外,我想留聲機和其它任何事一樣會是個很好的不在現場的證據,我不停地放唱片——肯定會有人聽到的,播放一張唱片的時間決不夠我衝上樓去——那些走廊無論如何足有一英裏長——割斷老頭的喉嚨,洗去血跡,再在其他人跑上去以前回到這兒來。這種想法太可笑了!”


    詹森上校說:


    “我們並沒有暗示說是你幹的,法爾先生。”


    史蒂芬·法爾說:


    “我不會太在乎赫爾克裏·波洛先生說話的口氣。”


    “這,”赫爾克裏·波洛說,“非常不幸!”


    波洛和藹可親地沖他笑著。


    史蒂芬·法爾則怒氣沖沖地看著他。


    詹森上校馬上插話說:


    “謝謝你,法爾先生,現在沒有別的事了。不過,你暫時還不能離開這所房子。”


    史蒂芬·法爾點點頭。他起身離開了房間,很自在地邁著晃晃悠悠的步子。


    當門在他身後關上的時候,詹森說:


    “來了一個未知數,x,一個不明底細的人,他的故事好像很直率。歸根結底,他是一匹黑馬,他可能偷了那些鑽石——可能編了一個假故事到這兒來好使自己被李家接納。你最好弄到他的指紋,薩格登,看看他有沒有案底。”


    “我已經弄到了。”警監幹巴巴地笑著說。


    “好樣的!你沒忽略什麽,我想你已經把所有明顯的線索都查過了?”


    薩格登警監一邊核對,一邊用手指在筆記本上麵打著勾。


    “調查那些電話——時間等情況。調查霍伯裏,他什麽時候走的,誰看見他走了。檢查所有的出口和進口處。調查所有的人員。調查家庭成員的經濟情況。和律師聯繫,調查遺囑的事。搜查房子,找武器和衣物上的血跡——還有鑽石可能會在哪兒。”


    “我想這包括了所有的問題。”詹森上校讚賞地說,“你有什麽建議嗎,波洛先生?”


    波洛搖搖頭。他說:


    “我覺得警監很值得欽佩。”


    薩格登一直在發愁,他說:


    “要在這所房子裏找鑽石可不是件開玩笑的事,我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麽多的裝飾品和小玩意。”


    “肯定有很多可以藏的地方。”波洛也同意。


    “你真的沒有什麽可以建議的嗎,波洛?”


    警察局長看上去有點兒失望。


    波洛接著說:


    “你允許我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嗎?”


    “當然啦,當然啦。”就在詹森開口的同時,薩格登警監狐疑地說:


    “什麽方式?”


    “我想,”波洛說,“和這些家庭成員——經常地——頻繁地——談話。”


    “你是說你試圖對他們再進行一次問訊?”詹森上校問,有點兒不明白的樣子。


    “不,不是問訊——是談話!”


    “為什麽?”薩格登問。


    赫爾克裏·波洛有力地擺擺手。


    “在談話中,關鍵的東西就會暴露出來!如果一個人一直在談話,他是無法避免說出真相的!”


    薩格登說:


    “那麽你認為有人在說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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