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從身邊傳來的聲音越來越輕,逐漸變得斷斷續續,許斯年轉過頭,看到了旁邊人淩亂碎發下已經閉上的眼。這是睡著了。看了兩眼後收回視線,他略微抬眼看了眼過半的吊瓶。也就這麽一個抬眼的功夫,肩膀一側傳來不輕不重的重量,不屬於自己的細軟發絲碰到脖頸,帶起些微的癢意。他抬起手,想要將人扶正,手剛一動,旁邊那雙閉著的眼睛的眼皮也跟著動了下。“……”許斯年最終沒有再動作。下了一天的雨在接近晚上的時候終於停了。陳白再醒來的時候,原本紮在自己手上的針已經沒了,吊瓶也沒了。他的好鄰居站起來對他說:“可以回去了。”剛睡醒腦子還有些懵,他不明所以但點頭,跟著站起身,回到了好鄰居的車上。直到係上安全帶,他這才反應過來今天的看病流程已經結束。有些沒實感。他看了眼手背上的細小傷口,說:“居然睡著了我。”許斯年啟動車輛,側眼過來看了一眼。陳白說:“我之前打點滴一直沒睡過。”他說:“要是一個人打點滴,睡著了還挺危險的。”打點滴睡著是一個很危險的事,稍微睡過頭就有回血的風險,醫院雖然有醫生護士,但醫生護士忙起來的時候不會一直盯著這邊的情況,這些還是需要病人自己注意,尤其是獨自打點滴的病人。他很珍惜自己的小命,所以一直很注意。歸結起來都是好心的鄰居哥的功勞,陳白再次感謝自己的好心鄰居的大恩大德。好心鄰居看了一眼他,說:“回去早點休息。”坐副駕的病患點頭,眼神真誠又正直。早點休息是早點休息不了的。昨天已經請過一天的假,陳白無論如何也要上播,在家門口和鄰居說完再見後就回房間在第一時間打開電腦。在電腦開機的時候順手吃下醫生開的藥,屏幕亮起後他戴上耳機,一手拿著水杯一手點開直播軟件。後台除開一眾私聊外還有新的係統消息。一個是之前遇到的叫輕舟的主播發起的他沒看明白的邀請,另是一個主播征集令,專門針對他在的這個分區的有一定粉絲數量的主播,他也被包含在內。他玩的這個遊戲的世界賽剛結束,熱度還在,平台趁機發布了這個征集令,想要趕一波熱度。征集令,簡單來說實際上是一個比賽,隻是是主播和主播之間的比賽,兩人一隊,自由組隊,層層淘汰製,獲得最後勝利的主播小隊獲現金大獎。現金大獎後跟了一連串的0。“……”仔細再數了一遍現金大獎後跟著的一連串的0,陳白身體緩緩坐直,視線回到剛看過一眼的邀請。作者有話說:小黃:沒人替我發聲嗎?第12章 小禮物習慣性蹲直播間的水友們發現,某二白罕見地沒有和平時的小夥伴玩誘餌小遊戲。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陳二白多了一個野生小夥伴,直播剛開始的時候已經是和小夥伴組好隊的屏幕。野生小夥伴叫輕舟,他們普遍認識的那個輕那個舟。一瞬間,彈幕一條條往外蹦,刷得飛快。陳白瞅了一眼彈幕,說:“因為一些不可抗力,總之我們現在有新的小夥伴了……嗓子?沒事,有點小感冒。”不可抗力,指現金大獎。他同意了輕舟的邀請。很多主播有工會,組隊的時候自然和公會裏的人一起組了,所以沒有小夥伴的身為獨立主播的舟找上了同樣沒有參加任何工會的他,按照現在這個情況,他最適合的大概也是輕舟。雖然征集令隻是主播間的比賽,不是正式賽事,但是既然能吃上這口飯,參加的主播多少都有點本事。這種比賽不僅要考操作,也很考驗同一隊的人的配合。配合隻能靠一次次合作練出來,在比賽開始之前,他大概大部分時間都是和輕舟一起玩。誘餌小遊戲固然重要,但現金大獎確實難以割舍,小遊戲隻能忍痛放在比賽結束之後。直播間的水友原本以為輕舟和其他小夥伴一樣,屬於流動小夥伴,每次直播的時候隨機抓取,結果發現這兩人互相成了直播間的常駐嘉賓,每次兩人其中一個人開播,眾水友就知道另一個人馬上也要上線了。事實證明話癆的潛能無限大。就這麽幾天時間,某二白成功蛻化,從專心玩遊戲的時候很少有時間說話變成了能夠一邊狙人一邊和小夥伴還有直播間的人嘮,見縫插針地聊天。起初輕舟的粉絲以為這位常駐嘉賓是個人狠話少的高手,後來終於認清這個人的本質,已經能夠做到聽到從隊內語音裏傳來精準且快速的吐槽的時候能夠做到習以為常並加入吐槽。短短幾天時間,陳二白直播間觀眾同時在線人數實現了翻倍,並且還在不斷增長。觀眾增加,但該停播還是得停播。雨停了,最近天氣都很好,剛好是適合出外景的日子,外景,並且是晚上的外景,在隔壁b市,當晚會直接住在劇組安排的酒店,他回不來,隻能停播。在停播前一天的晚上,他下播後加上了輕舟的微信。出外景當天不能直播,但要是下戲得早,他可以在酒店附近找家網吧練練手,加上微信好聯係,比在直播賬號的大堆私信裏翻要方便很多。加上微信,時間已經不早,放下手機後陳白麻溜入睡。淩晨兩點睡,早上七點起。第二天醒來後,完全來不及光顧樓下早餐店,快要遲到的人在第一時間飛奔趕到劇組在的老街外的大路,剛好趕在導演來之前坐上了劇組的大巴。隔壁市離這邊不算遠,出外景的人意外的多,還有各種器械,一個大巴正正好,一趟就能把人和東西全都一起帶走。大巴啟動,狂奔上車的人終於調整過來了呼吸,掏出手機隨手拍了張窗戶的照片,告訴鄰居哥自己趕早七並且成功的壯舉。早上七點,屬於是樹上的鳥都沒睡醒的時候,他的鄰居居然在第一時間回了他,應了聲表示知道。斜斜窩在座位上,陳白垂下眼,啪啪打字:【換個說法】然後手機顯示【對方輸入中】,安靜片刻後再彈出消息:【很厲害。】陳白滿意一笑,發了朵玫瑰小表情後這才終於收起手機。他在車上這段時間全用來補覺了。這是他最後一個外景,拍完後所有的拍攝任務就算是結束。這裏的鏡頭導演很重視,這次跟著一起來了,親手把關,他得調整好狀態,至少不能讓問題出現在他這。他的調整好狀態,指睡好吃好,保持精神正常。早上出發,到達拍攝地附近的時候接近下午一點,勉強趕上了飯點,一群人在酒店吃了飯,有工作在身上的人又坐著車去了拍攝地附近提前做好準備。這次外景在海邊,沒有什麽地方能當做臨時化妝間,化妝師和造型師留在了酒店,在其他人去拍攝地準備的時候負責給演員上好妝。他們說是負責所有演員的妝造,實際上這次來的演員就倆,索性就直接安排在了一個房間一起上妝。陳白的妝最簡單,需要花些時間的是女主的造型,從妝麵到頭發都需要時間。造型時間就是房間裏的人的嘮嗑時間,把劇組的大大小小的八卦都細數了一遍,兩個造型師終於大功告成。大功告成後就得去拍攝地就位。今天的拍攝很吃時間,隻能在傍晚太陽從海麵上落下的時候,現在出發過去,時間差不多。b市臨海,從酒店出發後的路上已經能看到藍色海麵。這邊多海灘,他們去的是其中的一個平時沒什麽人的小沙灘。然後平時沒什麽人的小沙灘邊全是人,拍攝場地外圍了一圈的人。好在現場有保安,從大巴上下來的人這才迅速通過了人群。導演原本在攝影師邊看著調整鏡頭角度,看到他們來後一招手,等到距離拉進後說:“拍攝用地的申請下來是下來了,但這邊情況你們也看得到,拉不了鐵皮,今天隻能這麽拍。”外邊不屬於拍攝用地,他們不能驅趕圍觀的人,隻能讓其做到最基本的不準拍照和不能大聲喧嘩。今天女主角在,外邊的人不會少,隻會越來越多。在這種條件下拍攝比平時在劇組的時候的壓力大不少,再資深的演員也避免不了這一點,他能做到的隻有事先說一聲,讓人做好心理準備。陳白轉頭瞅了眼遠處的黑色一片的人影,終於對平時和自己嘮八卦嘮得起勁的人是個挺有名氣的大明星的事有了點實感。天色開始逐漸暗下來,圍觀的人不出所料越來越多,拍攝現場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工作人員的動作明顯加快。火紅落日逐漸接近海麵。女主角和穿著身簡單襯衫的人排排坐,看向忙前忙後的導演,問:“今天這是你最後一場戲?”陳白笑著說是。片酬在即,他這個笑發自內心。女主也笑,說:“今天拍完了,導演應該會給你個小禮物。”陳白略微側過眼:“小禮物?”女主說:“有名有姓的角色的演員殺青的時候他都會搞這套,到時候就知道了。”喜歡搞點小驚喜的中年導演開始喊演員就位了。今天拍的是阿淮死之前的戲。幾乎在老街房屋裏四四方方的房間裏待了大半輩子的阿淮最後睡在了浩瀚的天空下。他名字裏帶水,卻從來沒有見過江河湖海裏最廣闊的大海。這個時候的他已經說不出話,被病痛折磨得虛弱憔悴,連一貫的看書的習慣也保持不下去,卻在有一天突然來了精神,對剛好來探病的女主在紙上寫下想去看看海。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什麽。淮父扶著站立不穩的淮母目送著人離開院落。女主帶阿淮來到了海邊。淺色針織衫裏套著件簡單白襯衫,巨大的火紅落日下,風吹動細軟碎發,清瘦人影慢慢走向岸邊。夕陽映紅街道,花店裏燈光明亮。把擺在店外的花收進店裏,李清州的手隨意在身上特製的花店圍裙上擦了兩下,擦了後解下圍裙,一邊解一邊說:“姐,東西都搬進來了,我先走了。”櫃台後在給花束進行最後的包裝的人頭也不抬,說:“今天又有兩個小姑娘找我要你聯係方式。”李清州解圍裙的手一頓:“你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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