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酒品見人品。張從文從不喝酒,對這一說法無法發表自己的意見。


    但對待動物的方式也能看出一個人的人品,張從文還是覺得有跡可循,值得參考。


    楊保千這般對待這條法鬥,自然是因為這條法鬥不合時宜的放了一個屁。可問題是,對於一隻狗來講,它並不知道什麽時候合時宜,什麽時候不合時宜。因為它並不是人,不知道人類社會中的那一套禮儀。


    狗的世界很簡單,它覺得自己該叫的時候,就會叫,覺得該拉的時候就會拉。覺得憋得慌的時候就放個屁。這並沒有什麽不對的。


    更何況這隻法鬥放屁,也並非是它願意的。說來說去,問題還是要歸咎到楊保千自己身上。偏偏楊保千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反而將問題歸咎在這隻法鬥身上,拿這隻法鬥當成出氣筒。對這隻法鬥來講,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張從文很不喜歡楊保千這一做法。所以他不想再在這裏呆下去,隻想早點結束。


    “額……”


    麵對張從文的詢問,楊保千一時之間沒有準備。這隻狗不是他的,他也不養狗,自然不知道應該給這隻法鬥訓什麽。但鑒於有朱輕硯在場,楊保千還是要裝下去。


    “你看這隻法鬥哪裏有問題,隨便幫我訓訓就行。”實在是想不出什麽問題的楊保千,隨意編了一個借口想要蒙混過關。


    “抱歉。你要是說不出這個法鬥的問題,我也沒有辦法給你訓。”張從文說道。“而且我也沒有看出這隻法鬥有什麽問題。”


    楊保千雖然不知道張從文的實力怎麽樣,但看朱輕硯一家這般推崇張從文,他也知道張從文多少有兩把刷子。張從文這般說,隻是實事求是,但在他眼中卻不是這樣。


    他覺得張從文有些想要拆自己台的嫌疑。


    楊保千本來還想說,隨便訓訓就行,到時候錢照付。可轉念一想,這隻法鬥並不是自己的狗,而且還壞了自己的好事,就有些不想為這隻法鬥掏錢。


    再加上他已經認定張從文有想要拆自己台的嫌疑,覺得即便自己真的舍得掏錢,對方也不一定會放過自己,就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思來想去,楊保千最後說了一句:“它出門後總是亂叫。”


    剛說完這句,楊保千就恨不得想抽自己一個耳光。這隻狗並非是他的狗,他自然也不知道這隻法鬥出門後會不會亂叫。要是出門後並不像他說的那樣,到時候他又該如何收場?


    “那戴上牽引繩,我們下去轉轉。”


    張從文站起身來,說了這麽一句。朱輕硯也立刻走了過來。雖然難聞的屁味已經少了很多,但朱輕硯還是覺得這個屋子髒了,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


    回頭一看,楊保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絲毫想拿牽引繩的樣子。


    “有什麽問題?”張從文問道。


    “我沒有牽引繩。”楊保千說道。


    他借這隻狗的時候,隻帶了狗和狗籠,以及這隻法鬥原本主人給的一些狗糧,根本就沒有牽引繩。


    “那你平時是怎麽遛狗的?”張從文問道。


    楊保千自然知道遛狗需要佩戴牽引繩。可他現在真的沒有,隻能硬辯解道:“我遛狗從來不給它佩戴牽引繩。我覺得給它佩戴牽引繩會限製它的自由。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它隨便跑跑,想去哪就去哪。畢竟狗也是一種生靈,自由自在的跑跑多好,幹嘛生來就要被人束縛著。”


    說著話,楊保千看向朱輕硯。他這般說自然是想要讓身為養狗人的朱輕硯產生一些共情,從而博得朱輕硯一些好感。要是張從文依舊堅持佩戴牽引繩,他還可以以家裏沒有牽引繩為借口順理成章的拒絕張從文的訓練。


    然而讓楊保千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番話不但沒有讓朱輕硯產生共情,反而讓朱輕硯對他的好感又降低了很多。朱輕硯雖然不懂養狗,三觀卻是非常正。


    遇到像楊保千這種遛狗不戴牽引繩的狗主人,朱輕硯不會明麵上去說,心中卻要罵上無數遍。很多不養狗的人對養狗的人有偏見,很多時候都是因為楊保千這種沒有素質的養狗人造成的。


    更讓楊保千沒有想到的是,張從文此時竟說道:“你不會養狗吧?”


    張從文自認為說的已經十分委婉,就差把這隻狗不是你的這種話說出來。畢竟但凡真正養過法鬥的狗主人都知道法鬥愛放屁,有著一個玻璃胃,平時不能給它亂吃東西。


    像紅薯和大量肉食,平時也是能不喂就盡量不喂。這隻法鬥早已成年,若真是楊保千養的狗,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些。除非他有喜歡聞法鬥屁味的特殊癖好。


    而且就算是那些遛狗不拴繩的沒素質的養狗人,家裏也很難出現連一根牽引繩都找不出來的情況。


    再加上楊保千家的環境,完全不像是一個有狗的家庭,也就不難判斷出這一點了。


    “這隻狗是我從小養到大的,我怎麽就不會養了?別覺得你會一點訓犬就可以隨便指責別人。你那麽厲害倒是幫我訓訓這隻狗啊。神氣什麽,不就是一個玩狗的嗎。”


    他想給楊保千留點麵子,但楊保千卻不是那麽想。楊保千本來就對張從文心存敵意,見到張從文這麽說,他第一反應就是張從文又在拆自己台,想要在朱輕硯麵前詆毀自己。


    楊保千本就有些心虛,再加上張從文說的事實,直接讓他惱羞成怒起來。


    張從文也沒有想到楊保千會突然之間破防。他並非是想要拆楊保千的台,隻是不想再在楊保千這裏浪費自己的時間。


    看著楊保千說自己是“玩狗的”,張從文也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他平時不願與人爭執,但不代表他就怕事。


    “既然你想讓我幫你訓狗,那你倒說說你想讓我訓什麽?”


    張從文看著楊保千,麵無表情的說道。他的身材本就比較高大壯實,再加上這張麵無表情的臉,頓時有了一種不服就幹的架勢。


    一看張從文的架勢,楊保千瞬間覺得自己矮了一截,連剛才的氣焰都順帶著小了一些。但在朱輕硯麵前,他自然不願服輸,隻能一臉冷笑著說道:“你既然這麽厲害,那就幫我把這隻狗亂放屁的問題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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