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因緣本就是先皇而定,現在江山我主,必然不會再勉強自己,今與顧小穿恩斷義絕,休書已派人快馬加鞭送至。”


    一字一句將紙條上的話念完,祁冷漠的麵色上依舊是難以置信――


    抬眼望向顧小穿,卻發現她的臉色,竟比這紙,還白上幾分―蟹―


    “恩斷義絕――”


    顧小穿嘴裏,慢慢地吐出這四個字――


    她知道況茗軒心狠,卻不知他竟是狠絕至此。兩人這一路走來的情分,她如此珍惜,但在他眼裏,確實這麽不情不願。


    現在,一有機會離開自己,竟是這般迫不及待麽?


    她不信――-


    她自認從況茗軒眼裏,未見過虛情假意,可是,此刻,他怎麽能說出如此狠心的話―梘―


    “你――”


    祁冷漠本事想說些什麽來安慰顧小穿,可是他卻也知道,一顆被傷透的心,怎麽撫平,內部的傷痕都在。更何況,這是顧小穿和況茗軒之間的事,他這個局外人說再多也都是枉然――


    “我沒事――”


    心被人狠狠傷了一把,顧小穿卻是連眼淚都掉不出來――


    痛嗎?


    痛――


    簡直像是有人將她的心髒都-挖了出去,可是,她就是哭不出來――


    不知是傷心到了極致,還是――


    她之前就告訴過自己,眼淚,要為愛自己的人而流,不要為了傷害自己的人,浪費一滴眼淚――


    傷害了她的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


    “天涯何處無芳草,老娘喜歡到處找――”


    說完這句話,顧小穿就直接是躺回了床上,蓋上被子睡了起來――


    說不傷心是假的,她哭不出來,讓她一個人躲被窩裏舔舔傷口總可以吧――


    “你的毒――”


    卻不想,有人就是不給她安省的日子過――


    聽了祁冷漠的話,顧小穿將頭從被窩裏探了出來――


    “什麽毒、。你那個三日斷腸散?騙小孩的吧――再說了,就算你真的給我下毒了,你也會給我解藥的――”


    之前她也真的以為自己是命不久矣,還暗自神殤了一下,可是就這麽和祁冷漠相處一會兒下來,她就完全是看出來了,他壓根就不是那種喜歡拿別人性命來要挾的人,所以,她是死不了的――


    “這麽聰慧的女子,他竟然要休了你,真不知道況茗軒是怎麽想的――”


    祁冷漠道。


    本事無心的一句話,但是在顧小穿這個敏感的人眼裏,怎麽聽怎麽不是滋味――


    “行了,你就別在我傷口上撒鹽了。我睡會兒,你先出去吧――”


    顧小穿沒好氣地看著祁冷漠,對他下著逐客令――


    “好。’


    說完,祁冷漠就出來房間,可是一出去,他次啊發現,他不才是這裏的主人麽?這顧小穿反客為主的本事還真不是蓋的――


    不過,他本就是隨意之人,而且現在況茗軒不肯放人,看來,自己還需要另想辦法――


    看來,隻有自己快馬加鞭跑去救人了――


    隻是,不知道自己的這番歉意,還能不能得到原諒呢――


    ―――――――――――――――――――――――――――――――――――――――――――――――――――


    “娘子――”


    原以為麵對被休這麽悲慘的事自己一定會寢食難安,可是顧小穿卻是睡得出奇地好,直到,有人過來喚醒了她――


    “羽澤――”


    黑暗中看不清來人的麵孔,腦袋也依舊是昏昏沉沉――


    恍惚間,顧小穿仿佛回到了那一天,況茗軒來到顧府將她從三姨娘手中救走的夜晚――


    那一次,她錯將況茗軒認成了羽澤,然後他氣得拂袖而去――


    就是那一次,她開始以為,他是在乎她的――


    可是,現在,物是人非。人心,真的變得太快――


    想到這,顧小穿不由地苦笑一聲,然後從床上爬了起來――


    摸索到了桌邊,將燭火點亮――


    真好,羽澤還在――


    這是唯一一件,還讓她心裏能好受些的事――


    她真的失去的太多了,不想到最後,拚盡全力想護住的羽澤,都沒能保護住――


    可是,誰來告訴她,羽澤今天的衣服,為何既不是一直以來穿的紅色,也不是她曾見過的如謫仙般飄逸的白衣,而是――


    一身黑色夜行衣――


    “你穿成這樣做啥?出來賞月麽?”


    難得在此情此景之下,顧小穿還能幽默一把――


    “娘子,我是來救你的啊――”


    羽澤解釋道。


    tang了一副軀體之後的羽澤,聲音竟是比之前更加清明,更加悅耳――


    光是聽著這富有磁性的嗓音,顧小穿就有些醉了――


    當然,醉是醉了,但是她還是想知道,某人一身夜行衣的跑到祁冷漠的房間中來是幾個意思。是要來搞基嗎?


    雖然,羽澤說了是來救她的――


    可是――


    “你覺得我需要你來救嗎?”


    眼睛看向羽澤,向他展示了一下完好無缺的自己,顧小穿直接是抓起桌上的瓜子嗑了起來――


    都瞧見她這麽悠閑自在的了,羽澤還有什麽不放心的,於是乎,他也是坐了下來,安心地陪顧小穿嗑起了瓜子――


    “本來我是以為你有事的,可是現在看來,實在是我多心了――”


    之前他可是十萬火急地趕了過來,剛剛換了新的軀體,本來就有些行動不便,幾乎是同手同腳地就趕到了祁冷漠的府上來――


    原以為她會受到什麽傷害,可是看到在被窩裏睡得這麽香的他,他才覺得,自己真是多慮了――


    她哪裏像是被囚禁在這裏的嗎,儼然就是一副主人姿態在這裏啊――


    現在她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還有什麽可操心的――


    於是乎,兩人就坐在桌前,就一大盤瓜子都嗑了個盡――


    “這瓜子不錯啊――”


    嗑完之後,顧小穿忍不住由衷地感慨了一下――


    雖然她情緒不佳,可是還是不得不說一句,這瓜子真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瓜子了,沒有之一――


    “這是自然,嶽羅國的葵花籽遠近馳名,除了這裏,再也栽種不出這麽好吃的瓜子了。不過這最好的瓜子,全都送到皇室中來了,普通人家要是想――”


    一說到這個,羽澤是忍不住想要給顧小穿普及一下――


    當然,顧小穿對這些,是一點都不感興趣――


    “別說這些廢話,看看還有嗎?”


    實在是有些意猶未盡,顧小穿是忍不住眼光四處搜尋了起來――


    “娘子,我們還是先走吧――”


    雖然不知道祁冷漠將顧小穿留在這裏的用意是為何,可是他還是覺得,這個地方嘛,還是早點離開為妙――


    “等等,還有一盤葡萄幹,去端過來吧――”


    突然瞥見書桌旁有一盤葡萄幹,顧小穿也不過去拿,反而使喚起了羽澤――


    好像自己是越來越懶,越來越饞了――


    不過,顯然羽澤很樂意受她使喚,直接屁顛屁顛地就跑過去將葡萄幹端了過來――


    “娘子你吃――”


    羽澤看著顧小穿,說話的語調溫柔萬分,簡直是要將顧小穿融化――


    “我怎麽感覺你對我越來越好了呢?”


    接過葡萄幹,顧小穿不由得懷疑了起來――


    俗話說,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羽澤雖然不會對她有什麽壞念頭,可是他對自己的心意,她還是很清楚的。他現在對自己這麽好,自己又被況茗軒給休了,雖然她沒想過這麽快投入別人的懷抱,可是,要是她一個感動,就答應羽澤的追求了呢――


    “不行――”


    羽澤還沒回答,顧小穿就已經是搖了搖頭,連忙否定了自己一連串的想法――


    “什麽不行?”


    有些疑惑地看著顧小穿在那裏自問自答,羽澤說道:


    “我對你好,是因為我知道,況茗軒他,要休了你――”


    一邊說著,羽澤一邊看著顧小穿的表情――


    當然,除了一絲驚奇,再也沒有看到其他――


    “你怎麽知道的?”


    顧小穿疑惑地問道。


    莫非消息竟然傳的這麽快?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啊――


    “你早就知道了?”


    這下,輪到羽澤吃驚了――


    他說的這麽小心翼翼,就是怕看見她傷心難過,卻沒想到,她竟是如此平靜地對待――


    隻是,不知道她是真的不難過,還是――


    將自己的心,藏得太深――


    “嗯――”


    簡單地應了聲之後,顧小穿也不再多想,就往懷裏揣著葡萄幹,準備離開――


    她不難過,不是因為她沒有心,是因為她逼著自己不要去想――


    不在傷口上撒鹽,傷口就不會這麽痛――


    “至於為什麽會知道,是因為他已經昭告天下,要立白芷卉為後――”


    本來還隱藏地好好的情緒,被羽澤這麽一說,顧小穿揣葡萄幹的動作僵在了那裏――


    白芷卉麽?


    那這麽久以來,自己究竟算什麽――


    還沒來得及多想,門就已經被推開――


    祁冷漠


    走了進來,看見的就是在往懷裏塞著葡萄幹的顧小穿和一身夜行衣地羽澤――


    知道羽澤的來意,祁冷漠也沒在意,反而坐了下來,對顧小穿說道:


    “我馬上啟程去七夜國,你呢?”


    被這麽一問,顧小穿有些愣住了――


    她應該回去嗎?七夜國還有她容身的地方麽?


    還有她牽掛的人麽?


    突然,她想到了溫瑜,還有回了唐門的糖糖,這麽久以來,她一直都在忙著別的事,好不容易閑了下來,是時候去關心身邊的人了――


    於是,她堅定地對祁冷漠說道:


    “我跟你一起吧――”


    有些時候,她確實想逃避――


    但是,卻又不得不再去麵對他――


    她要帶走溫瑜,勢必還要和他相見――


    到時候,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隻盼,不要在他麵前失態了才好――


    如果真心被踐踏了,那麽至少,自尊還要在――


    “我也去――”


    自從得知了況茗軒要休了顧小穿之後,他的心裏,一麵為顧小穿的狀態擔憂著,一麵卻是欣喜――


    至少現在,他終於能有機會能名正言順地陪著她了,這樣就已足夠――


    “好,我馬上就去準備。”


    祁冷漠站起身來,正欲出門,忽的又想到了什麽,轉而回過頭來,對著顧小穿說道:


    “隻是,我趕過去是為了救人的,必當是快馬加鞭,你懷了身孕,這麽舟車勞頓――”


    “身孕?!”


    這兩個字如當頭一棒,直接敲在了顧小穿的腦袋之上――


    今天更新晚了。抱歉啊大家――


    實在是最近要過年了事情太多,依舊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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