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莊,那是一座坐落在雪山腳下的小小農莊。


    這莊子規模不大,現任老莊主本是個沒落貴族,名下也就僅有這一座莊子了。


    他們家族數代都是單傳,到了如今這位莊主這兒,已經是第三代了,可看這情形,極有可能不會再有第四代了。


    這老莊主先後娶了二十多房老婆,結果愣是一個子嗣都沒有,真可謂是無後啊。


    老莊主心裏那個著急呀,時刻擔心自己死後,這份家業會白白便宜了附近的那幾個堂兄弟。


    於是呢,老莊主又派人到城裏去把薩滿給請了過來,要主持一場新的取妾儀式。


    要是換做其他的貴族,不過是娶個妾室罷了,娶就娶了,哪裏還用得著專門去請薩滿呀?


    可這位老莊主的情況不一樣,他心心念念的是要生個兒子來繼承家業呢,所以這事兒得稟報祖先,祈求神明庇佑才行。


    那薩滿一到莊子,就獅子大開口,直接索要了十枚金貝,而且還要求準備三男三女來獻祭。


    這可把一向吝嗇的老莊主給心疼得呀,肝兒都跟著顫悠起來了。


    這位老莊主呢,其實年紀也不算特別大,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


    長得胖嘟嘟的,像一頭肥豬,身上的肥肉一層又一層,疊得像小山一樣。隻要走上兩步路,就會氣喘籲籲的。


    腦袋上那稀疏的頭發,勉強紮了個發髻,那發髻小得可憐,還沒有拇指大呢。


    見多識廣的讀者大神們,隻要瞧上一眼,就能立馬看出來,這老莊主啊,肯定是毫無節製地暴飲暴食,平日裏又缺乏運動,再加上長期被酒色掏空了身體,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新娶的兩名女子是剛從雪山南麵搶來的。


    不過呢,就老莊主那膽小如鼠的性格,再加上他那孱弱得可憐的實力,根本就沒有資格派人去參與搶劫這種事兒。


    前段時間,貴族聯軍不知為何突然撤軍了。


    撤軍的時候,他們把搶來的人口就地賤賣,老莊主瞅準這個機會,低價買了不少人回來。


    通常來說,用來獻祭的奴隸大都是老弱病殘之類的。但今天卻有一個例外的情況。


    有個名叫六印的小夥子,身體特別強壯。


    其實,六印以前是北夜國的自由民,那時候他可不叫六印,而是叫阿星。


    在阿星十三歲那年,他們家所在的村莊遭到了南夜國捕奴隊的偷襲。


    村裏的老人和青壯年都被捕奴隊殘忍地殺害了。


    而女人和孩子呢,則在臉上烙上了奴隸印記,從此淪為奴隸。


    阿星這孩子生性倔強,是個特別難管的刺兒頭。


    不管被賣到哪裏,他都不會輕易就範。


    那些奴隸主呢,又舍不得把他給處死,為啥呢?因為阿星長得強壯啊,強壯的奴隸能賣出好價錢呢。


    所以,那些奴隸主製服不了阿星的時候,就會選擇把他再轉手賣掉,也好及時止損。


    就這麽著,阿星被賣一次就在臉上烙上一個新家主的印記。


    五年過去,他從北部邊境被輾轉賣到了南部邊境,名字也從阿星變成了四印、五印,到現在就成了六印。


    本來老莊主也打算把六印再轉手變賣出去的,可是其他的奴隸主又不是傻子。


    這麽年輕就已經六印了,不用想也能猜到是怎麽回事兒,這樣的奴隸誰還敢要啊!


    也就隻有老莊主這麽愚蠢的人才會接手。


    老莊主實在是沒轍了,隻好把六印當作廢物利用,拿來獻祭了。


    祭台位於泉水莊的中心曬穀場上,那是一個用巨大的黑色石塊堆砌而成的圓形高台,石塊表麵粗糙不平,每一塊上都新畫滿了神秘的符文,符文在微弱的光線裏閃爍著幽冷的光,仿佛在訴說著久遠的黑暗傳說。


    祭台四周立著一些形狀怪異的木柱,木柱上綁著燃燒的火把,火焰在風中搖曳,發出“呼呼”的聲響,讓周圍的氣氛顯得更加陰森。


    薩滿站在祭台中央,他穿著一件由各色布條拚接而成的長袍,那件長袍顏色斑駁,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腥味。


    他的臉上塗抹著花花綠綠的顏料,勾勒出奇特的圖案,眼神中透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冷酷。


    他頭上戴著一頂高高的帽子,帽子上插著幾根長長的羽毛,隨著微風輕輕晃動。


    六印和其他幾個獻祭的人被家丁們粗暴地推搡到祭台前。


    六印的雙手被緊緊綁在背後,繩子勒進他的皮肉裏,他的雙腳也被捆住,隻能艱難地挪動。


    他的眼睛通紅,充滿了憤怒與仇恨,死死地盯著薩滿和老莊主。


    那三名用來獻祭的女人早已嚇得麵色慘白,嘴唇不停地顫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嘴裏念叨著求饒的話語,可沒有人理會她們。


    幾個老弱病殘的奴隸也被押了過來,他們有的眼神呆滯,仿佛已經接受了即將到來的命運;有的則在低聲哭泣,身體像風中的落葉一樣瑟瑟發抖。


    薩滿開始了獻祭儀式。他先是舉起雙手,手中握著一根粗大的骨杖,骨杖上刻滿了複雜的符號,還纏繞著一些破舊的布條。


    他閉著眼睛,口中念念有詞,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鬼哭狼嚎。


    那咒語的聲音在廣場上回蕩,讓人感覺頭皮發麻。


    隨著咒語的念出,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凝重起來,火把的火焰也突然竄得更高,投下扭曲的陰影。


    接著,薩滿從腰間抽出一把青銅刀。那青銅刀的刀刃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灰色,刀刃上隱隱泛著血紅色的光芒,仿佛它已經飽飲了無數人的鮮血。


    他圍繞著祭台緩緩走動,腳步沉重而有節奏,每走一步,都好像踏在人們的心尖上。


    第一個被獻祭的是那個瘦弱的老頭。


    家丁們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拖到祭台邊緣,然後用力把他抬到祭台上。


    老頭試圖掙紮,可是他那虛弱的身體根本無法抵抗家丁們的力量。


    他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懼,嘴巴張得大大的,卻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嗚”聲。


    薩滿走到他麵前,舉起青銅刀,冰冷的刀刃在老頭的脖頸上比劃著。


    老頭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薩滿,眼神裏充滿了絕望的哀求。


    突然,薩滿用力一揮刀,一道寒光閃過,老頭的脖子上瞬間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鮮血像噴泉一樣噴射而出,灑在祭台上,濺到了薩滿的臉上和長袍上。老頭的身體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眼睛還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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