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爸爸媽媽的相處方式很怪異……


    人家的爸爸媽媽都是‘老公’‘老婆’喊的很親密,與媽媽相認這麽久了,卻沒見她叫爸爸一聲老公,也沒聽爸爸親熱地喊她一聲老婆,這算什麽,一點也不像一家人嘛!


    畫兒比晚兒敏感,想的也要深,所以,才能察覺他們兩人之間的不對勁圍。


    但畢竟還是小孩子,有些事,一時還是沒怎麽想通羿。


    “好,那爸爸現在就去買花,你們要在家裏乖乖的。”沈墨言也算是個行動派,立即就接受了畫兒說的話,說著,便起身出了門。


    季如書聽到了開門關門聲,因為心裏憋著氣,便沒有去理,不過,想到他竟然在快要吃飯的時候跑出去,不免在心頭又添一把火。


    沈墨言前腳才走,後麵,有情緒的季如書就在廚房裏弄出各種聲音,劈裏啪啦惹得孩子們都著急地去查看。


    “媽媽,怎麽了?”晚兒站在她身後一臉擔憂地問。


    “沒什麽,剛剛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季如書淡淡的答著,扭頭看了她一眼,“你回去繼續寫作業吧,我這沒事,一會就可以吃飯了。”


    “媽媽,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生爸爸的氣了?”晚兒是個機靈鬼,季如書的不高興都寫在臉上,她怎麽看不出。


    “我沒有生他的氣,再說我是他什麽人?我又有什麽資格生他的氣,你別瞎想,也別操心這些事,小心影響你學習,快回去做作業……”說著,季如書也朝晚兒身後的畫兒看了一眼,“飯好了,媽媽會叫你們的。”


    “媽媽,你……為什麽不叫爸爸老公啊?”畫兒終是沒忍住,將心裏的疑惑問出了口。


    “對呀,我也覺得很奇怪,爸爸好像也沒有叫你老婆呢!”晚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季如書眉頭一皺,心口忽然又疼了起來,默了默,才勉強笑著說:“媽媽不是爸爸的老婆,而爸爸也不是媽媽的老公,所以,我們不會那麽叫。”


    “為什麽?”


    兩個小丫頭異口同聲地看著她問。


    “沒有為什麽,大人的事情,小孩子還是不要問太多,這樣不好。”季如書不想說,同時也是想要保護孩子們,便笑著將她們往外趕,“快出去,不然,媽媽就不給你們飯吃。”


    “哼,媽媽不說,我們等會問爸爸!”


    晚兒不滿地哼了一聲,便噘著小嘴走了出去。


    “我也要問。”


    畫兒也立即應和著追了出去。


    廚房裏,季如書看著兩個小丫頭的背影,神情慢慢黯然,寶貝們,對不起,有些事,媽媽還不想讓你們知道,因為你們太小,這個世界在你們眼裏應該都是美好的,沒有憂傷的,哪怕有憂傷也不能讓你們看見。


    ……


    開飯的時候,沈墨言回來了,手裏還捧著一大束香水玫瑰。


    “如書,原諒我好嗎?”沈墨言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十七八歲看到漂亮女孩就臉紅的年紀,心思忐忑地看著微愣的季如書。


    “爸爸,加油!”


    晚兒握拳鼓勵。


    “媽媽,你就原諒爸爸吧!”


    畫兒好生勸慰。


    季如書站在餐桌前,心思複雜,慢慢將手裏的那盤菜放到桌上,眼眸低垂而下,沒有去看沈墨言,聲音很淡很輕地道:“原諒你什麽呢?你又沒做錯什麽?”


    除了他不肯娶她以外,他還做過什麽錯事嗎?


    好像沒有吧!


    可是,不肯娶她這種事情,若嚴格來說,也不算錯事吧,隻是人各有誌,道不相同而已,勉強不得的!


    她不怪他,隻是覺得兩人緣分不夠罷了。


    “如書,我知道我不能承諾你那件事讓你失望了,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希望你能諒解,除此,別的一切我都可以應你。”沈墨言的花還舉著,言詞也很真誠。


    季如書找不到不接的理由,可是手卻怎麽也伸不過去。


    哪怕他有再多的苦衷,可不能將他們的關係暴露在陽光下的男人,她真的沒有辦法去接受。


    她愛他沒錯,可也有自己的底線。


    說她是衛道夫思想也好,反正,這是她做人的原則。


    沈墨言的花一直舉著,季如書卻不肯轉過視線看他一眼,氣氛頓時有點僵持。


    看到兩人這種狀況,晚兒很是著急,小跑著過去直拉沈墨言的袖子:“爸爸,單膝跪下!”


    沈墨言一怔,聲音嚴肅地問著季如書:“你真的要我跪下才肯原諒嗎?”


    都到這份上了,季如書不可能不出聲給個態度,她終於扭過頭看著沈墨言,同樣嚴肅無比的回道:“墨言,你知道我們之間不是跪下的問題,我和你,道不同不相為謀,過幾天,我會搬走。”


    “媽媽,你要搬走?”兩個大人不斷的打啞謎,兩個孩子在旁聽的一頭霧水,異口同聲地問著季如書,“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就算搬走了,我也是你們的媽媽,爸爸也還是你們的爸爸,不會改變什麽,不要擔心。”季如書看著兩個小孩子柔柔地一笑,安撫著她們。


    “可是……這樣不是很奇怪嗎?”畫兒皺眉,“別人的爸爸媽媽都是住一起,睡一張床,恩愛的不得了,你們為什麽要分居?”


    季如書一囧,但,很快恢複過來,淡定地道:“不是所有的爸爸媽媽都必須要住一起,你們班難道沒有分開住的父母嗎?”


    “有!”畫兒點頭,“但,都是父母離婚才會分居。”


    “……”季如書被畫兒的分析弄的沒話說了,求救似的看向沈墨言。


    接到信號的沈墨言立即朗聲道:“爸爸媽媽不會分居,也不會離婚。媽媽更不會搬走!”


    “真的嗎?”晚兒望著季如書問。


    “……”季如書笑了笑,慢慢坐下,夾了一筷子菜到她碗裏,“吃飯,這個事情以後再談。”


    “哦……”晚兒萌萌地一應,然後,聽話地低頭吃飯。


    她肚子是真的餓了!


    先吃飽再說,媽媽爸爸的問題,她還是會想辦法解決的!


    “爸爸,媽媽,你們的結婚戒指呢?為什麽沒有戴?”畫兒突然問著,疑惑的目光直直落在季如書的手上,她十指芊芊,好是好看,可是,卻光禿禿的沒有任何飾物。


    “……”季如書尷尬地笑了一下,沒有說話,暗自覺得畫兒這個小東西的眼睛實在是太毒了!


    “忘了給你媽媽買了,明天去買!”沈墨言笑說。


    “……”季如書聽得一愣,立即扭頭疑惑地看他。


    “對不起,我早該給你買的。”沈墨言卻迎著她的目光,溫柔地笑著。


    “……”季如書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一直沒說話。


    “爸爸,你太大意了,居然連戒指也不送媽媽,難怪她不原諒你,要是我,我也不原諒!”晚兒不悅地數落沈墨言,卻在說完後,在季如書看不到的角落衝他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我以為你媽媽不介意這些。”沈墨言憐愛地在她頭上摸了摸,滿眼的寵溺。


    “你說的是對的,嗯,我不介意。”季如書暗暗覺得沈墨言是想在孩子們麵前樹立好形象,既然如此,那她配合地陪他演一次又如何?


    因此,這次終於出聲了。


    “那我們明天去買戒指吧!”沈墨言打蛇上棍,從善如流的說著。


    季如書看著他的眼睛思慮了幾秒,然後,點頭:“好。”


    看來他是想將戲演到底,那她陪著就是。


    反正孩子們三分鍾熱度,什麽事情都是過後就忘。


    現在關注的這件事,說不定,過兩天就忘了。


    可是,畫兒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她說:“明天周末,我和晚兒陪你們一起去挑吧!”


    不用這麽積極吧!


    季如書在心底呐喊!


    孩子,她跟她們的爸爸不是夫妻,戴婚戒真的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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