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帆盡沮喪地捋幾下刺刺的短發:“我來是要跟你說綁你姐的那夥人,他們在看守所沒好果子吃,你姐就是我姐,你包一百個心。”陳子輕聽出了趙帆盡的畫外音,他擰眉心:“現場逮人,怎麽還要明年才判。”“是慢了點。”趙帆盡安慰道,“各行有各行的行規,總會判,一個都跑不掉。”陳子輕看著車水馬龍。趙帆盡看他,想說他丈夫瘸了,配不上他了,他千萬不要把內疚當成愛,他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是他丈夫自己替他擋的,跟他有什麽關係。“小遙,那個程萍身患癌症,活不久了,她已經寫了遺囑,錢都給慈善機構。”陳子輕詫異道:“沒夏觀棋的份?”趙帆盡搖頭:“對了,小遙,夏觀棋隻認參與綁架的罪,周愛萍的死跟他無關。”陳子輕吃著嘴裏的綠豆糕想事情。趙帆盡的運動鞋蹭蹭地麵:“我哥費心重新調查了他的不在場證明,沒查出問題。”陳子輕若有所思,他推測夏觀棋影響他感情線走向的前提是夏觀棋是活埋周愛萍的凶手。如果沒那個前提,那他的推測就全部被推翻。陳子輕不禁對自己在這之前的分析和直覺產生了動搖,夏觀棋真的跟周愛萍的死沒關係嗎?轉而一想,夏觀棋那家夥都能涉嫌綁架望向春,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陳子輕對他的印象和為人大打折扣。不如招鬼嚇他?可現在夏觀棋在看守所等待審判,而看守所是不允許探監的,隻能見律師。再說了,就算他被鬼嚇得頭腦不清,精神崩潰地當場承認坦白,沒證據也不能讓他獲刑。在刑事案件上麵,輕口供,重證據。等他出來吧,他有那個認為他誤入歧途心性善良的小姨為他請好律師,估計也就叛幾年,再趕上減刑,出來得也快。所以,他出來了再說。陳子輕個人在乎的是,確定夏觀棋是凶手。至於要真是夏觀棋幹的,能不能讓他獲刑,最終還是獲不了刑怎麽辦……不還有周愛萍的媽媽程萍在嗎。法律解決不了的,就會有法律之外的法子。程萍對侄子那麽費心,怕是從來就沒懷疑過他有對自己女兒下手的可能跟動機。陳子輕這頭在街邊跟趙帆盡聊事情,餐館二樓辦公室裏也在開會。茉莉跟張慕生匯報他住院這段時間的財務,賬本上記錄得很是詳細,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的,錢偉手裏是每一份菜單記錄,能跟她賬本上的進賬對的上。張慕生轉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目光落在攤在他麵前的賬本上麵,眉頭皺在一起,麵色冷淡。辦公室的氣氛嚴肅到了極點。茉莉沒貪餐館一分錢,不會心虛慌張,她從容地站著。張慕生把賬本往後翻,冷不防地開口:“牆上的貓頭鷹擺件壞了?”動作跟說出的話不配套。茉莉愣了愣:“啊,對,不來回動了。”這是一開始說的事,難不成生哥就聽到了這個,後麵的都沒管?餐館的盈利也不上心?貓頭鷹是小遙買的?好像是。那就不奇怪了。張慕生隨手就把賬本合上丟在一邊,他掃向小亮:“你明天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麽地方能修。”小亮立馬答複:“成!”張慕生隻過問貓頭鷹掛件,在那之後就轉過椅子看窗外樓下,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的老婆在和人說笑,真可愛,張慕生的唇邊冷冷地繃直。一同跟進來卻沒冒聲兒的錢偉看茉莉,茉莉瞥小亮,三人眼神交流,欲言又止。張慕生沒回頭:“還有什麽事?”三人裏的茉莉擔起大任:“餐館貼的是去年小遙弄來的符,都舊了,生哥你看是不是要換新的?”張慕生沉下眼瞼:“他沒有,換不了。”“沒了啊。”茉莉說,“那就還用舊的吧。生哥,我們先下去了。”她示意錢偉跟小亮一道出去。辦公室的門一關上,被生哥那古怪脾氣壓製的錢偉就現原形,他站沒站樣地抖腿:“要不我找小道士求一些?”小亮提出質疑:“真道士還是假道士啊,別讓人給騙了。”錢偉臉色漲紅:“你當我傻逼?”小亮要解釋,錢偉一副“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的死樣。“別嚷了。”茉莉平靜道,“符一直都好好的沒破損,錢偉你不提,我們都沒想到這層,我知道你是讓去年的事整出陰影了,不過應該沒啥事,餐館今年開業後到現在都很太平。”錢偉啐了口:“說得就跟我一個人怕一樣,晚上下了班,咱不都一塊兒走,誰敢一個人。”這回茉莉倒是沒否認,小亮也沒。陳子輕跟張慕生說了趙帆盡來找他的事,張慕生給他敲核桃。餐館忙得熱火朝天,夫妻倆在辦公室濃情蜜意。陳子輕伸出一根手指撥了撥碗裏的核桃肉,挑一塊好看的放進嘴裏:“早前你不是跟王哥去外地看廠嗎,現在怎麽樣了?”張慕生把核桃殼扔進垃圾簍。陳子輕拉開他的胳膊,麵對麵地往他腿上一坐,沒刻意把重量偏向他的左腿,就把他當正常人:“你不管啦?”操心的小妻子,生怕他男人養不起他。陳子輕推張慕生:“說話呀。”張慕生核桃不敲了,手放在他腰上,把他圈在懷裏:“辦了。”“辦了就好。”陳子輕摟著他的脖子,“不是我非要你發多大的財,搞出多大的事業,而是咱有門路有關係就該用,不然老天爺下回就不給了,你曉得吧。”毛衣礙事,張慕生越過這層,去摩挲他腰上細……嫩的軟……肉。陳子輕反射性地向後坐坐,在起身離開前說:“你這個月的工資記得上交。”張慕生半搭著眼:“還沒到時間。”陳子輕撐著他的肩起來:“我知道,我是在提醒你,怕你忘了。”張慕生圈著他腰的手伸向他後麵褲腰,要往下剝,被他快速阻止,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到底還是張慕生鬆了手。陳子輕把下去點的褲腰拽拽,見他向外走,隨口問道:“去哪啊?”張慕生拖著瘸了的右腿:“收租。”陳子輕急匆匆地抓起碗裏的核桃肉追上去:“那你等我,我也要去,收完租你陪我去逛步行街,我想吃那邊的水煮,很久沒吃了。”他嘀嘀咕咕:“我還想逛一逛批發市場,辣條種類多,還比超市的便宜,我多買點兒回去放著慢慢吃。”張慕生提醒道:“辣條你還是少吃。”陳子輕嘴唇抖了抖:“你是不是腦子裏除了那事,就沒別的了?”張慕生語調淡淡的,聽不出是個什麽情緒:“或許過幾年就不想了。”陳子輕衝到他跟前,一把揪住他的黑色夾克衫,在他彎下腰來時,紊亂的呼吸噴了上去:“過幾年就不想了?你什麽意思?你剛結婚有激情,時間長了就對我沒感覺了,要在外麵采野花?”張慕生欣賞被自己逗得炸了毛的老婆,摸他臉,眉梢輕輕挑了挑:“我天天想不行,過幾年不想也不行。”陳子輕噎住。“你不折磨我就不痛快。”張慕生拍他屁……股,咬著他耳朵說,老婆,你轉過去,手抓著門把手,弄一次再去收租。第342章 作精進化實錄陳子輕的生活走向穩定,他隻差標注二給望向春搞個店鋪,和不讓張慕生自殺這個支線一沒完成。二哥依然沒醒,也許在他的世界,他沉睡的時間還不到一小時,但在陳子輕這邊卻是過了很久,越來越久。結婚兩周年,陳子輕盤了個店給望向春開。是女士牛仔褲專賣店,統一價二十八塊錢一條,她不看店,招了個員工看,自個兒還在做草藥生意。半年後,望向春查出身體上有了不大不小的毛病,她就把草藥生意交給村裏人,親自來西寧接管小店,並把經營模式改成兩元店。望向春不和弟弟弟媳一塊兒住,她在他們對麵小區,穿個馬路就能到,日子過得輕鬆。幾年後,西寧發展迅速,一天上午,某監獄有犯人刑滿釋放。不是別人,正是當年那起事故的肇事人。學長出獄當晚就被人套麻袋打個半死,反複將他丟進水裏感受窒息,手腳全被打斷。此時孟於卿在國外讀研,接到他不知通過什麽渠道打來的電話,聽他在電話裏問:“你現在過得好嗎?”孟於卿正要和同學去喝咖啡,聞言就叫同學先去。學長淒慘道:“真沒想到你對我懷恨在心,我剛出獄,你就迫不及待的找人打傷我,你怪我當初開車撞那個人,即便我最後沒能撞上他,讓他傷到哪兒,即便我那晚被你帶去醫院給他下跪,你還是怪我。”孟於卿陷入沉思,沒言語。“於卿,你留我一口氣幹什麽,我能感覺得出來,你安排了人要我死,為什麽你後來又改變了主意,”學長癡心妄想,狗改不了吃屎,“是不是你念及我們曾經……”“我找人打傷你?還念及曾經?我們有曾經?”孟於卿打斷,無情地諷刺道,“你是個什麽東西,值得我惦記這麽久?”學長遭到羞辱,他結巴道:“是我,我誤會你了,我想錯了,不是你嗎?真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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