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沒給嶽起沉打電話發信息,還不到那地步,他吃了點素食就放下筷子。每道都嚐了一口。對麵的林疵把一桌素食全吃完了,他心情很好。當他發現小和尚在偷瞄桌邊的小提琴手時,臉色驟然就冷了下去。小提琴手的手在抖,琴音也跟著抖。“怎麽搞的,”林疵開口,“一首曲子都拉不好,平時不練嗎,這樣就敢上班,去把你的經理叫過來。”陳子輕望了望快哭了的小提琴手,他插了一嘴:“林施主,可以走了嗎?”林疵二話不說就不再找小提琴手麻煩:“可以了,我送你回去。”他們出餐館的時候,迎麵進來一群人,那群人認識林疵,對方上前吹捧奉承。混在裏麵的小白鴿讓陳子輕眼熟,他一下沒想起來在哪見過。小白鴿無聲地喊出“林少”,淚眼婆娑,好不癡情。陳子輕瞥了瞥與大佬們談笑的林疵。小和尚明明什麽都沒說,眼神也沒什麽含義,林疵卻有種被當眾指責的感覺私生活混亂的人,這麽不幹淨,髒死了。陳子輕靠邊站。林疵盯著朝他走來的少年,短時間內沒跟哪個對上號,畢竟他身邊來來去去的玩意兒太多,隔一個禮拜就會模糊。少年看向小和尚,林疵才想起來他是自己找過的替代品。那夥人曖昧地笑笑。“林少,這小孩你還要啊?你要的話,我們就不帶著了。”林疵在心裏謾罵,他麵上帶笑:“誤會。”說著就去拉快退到角落的小和尚。陳子輕被小白鴿瞪著,不知想起了什麽,目光裏就多了妒恨。“是你。”小白鴿衝上來,“我早該知道你”林疵掐住他脖子,用隻有他能聽見的音量警告:“舌頭不想要了是嗎?”少年驚駭地白了臉,他張大嘴巴吃力地喘氣,企圖薄憐愛的眼淚都不敢再往下掉。林疵一個眼神,那夥人就把嚇壞了的少年半拖半扯走了。陳子輕看著讓他越發反感的林疵。林疵拿出帕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掐過人的那隻手,他沒事人似的笑,語調柔和:“小師父,沒嚇到你吧。”陳子輕咽了口唾沫:“林施主,貧僧自己打車回去,不用你送。”林疵看著頭也不回,腳步匆匆往外走的小和尚,嘖,還是把人嚇到了。他走到垃圾簍旁,將髒了的帕子扔進去,幾下解開右邊袖扣,手伸進去,摸上那句經文。末了,林疵打了個電話:“別再讓那贗品出現在我麵前。”“這點事都做不好就都滾蛋。”.陳子輕沒有特地和嶽起沉說林疵送他回去的事,以及小插曲。林疵是嶽起沉的兄弟。僵屍的社交圈非常寡淡,就那麽一個兄弟。哎。陳子輕晚上登錄直播平台的賬號看看,他有一個月沒開播了,“花開富貴”沒取消關注,這晚午夜他恢複直播,十分支持他主播事業的那位觀眾馬上就進來了。這次陳子輕有注意入鏡的東西,不暴露“東華一號”的住址。淩晨一兩點,陳子輕再開播,直播間進來了其他觀眾,有十幾個,全是夜貓子,他們年紀也不大,精力很旺盛,發彈幕發得快,跟“花開富貴”是兩個極端。陳子輕有點緊張,他要讀彈幕和觀眾互動,還要搞清楚當下學生流行的梗,免得鬧笑話,說話結結巴巴的。【花開富貴送給主播一朵馮薑河花】【花開富貴送給主播一朵馮薑河花】一直刷頻。連續送了99朵。陳子輕正把鏡頭對著衣帽間夾縫,他看彈幕看呆了。【主播,你不感謝榜一嗎?】【主播一看就是新人,什麽也不懂,哎呀媽呀,這不是養成嗎,小可愛,一般這種情況是要單獨感謝的呢】陳子輕是個能聽得進去意見的人,他於是就說:“謝謝花開富貴的打賞。”【主播,榜一是你男朋友吧。】【祝99】【祝99】彈幕都是些起哄的內容。對麵房間,站在窗簾後麵的嶽起沉盯著直播間,眼眸黑沉沉的。【不是男朋友,他是我第一個觀眾,是叔叔。】嶽起沉扇自己,我也是嘴賤,說什麽叔叔,說哥哥多好。下一刻,他就看見了別人的打賞。是一片花田。很大一片在屏幕上展開,五彩繽紛閃閃發亮,效果浪漫,價值比99朵花高兩倍。.陳子輕結束直播打開房門,冷不防地一頭栽進嶽起沉的懷裏。他捂著撞疼的腦門問:“你不睡覺,站我房門口幹什麽?”榜一大哥心情不好,之前衝的100剩下99,今晚一次性花掉了,後麵又充值和人雄競,花了1000。陳子輕瞅了瞅一言不發的僵屍:“吃薑嗎,我洗一個給你。”嶽起沉突然抓過他的手,冰涼的唇碰上去,再是收著尖牙的牙齒。陳子輕傻了:“你咬我幹嘛?”嶽起沉不說,咬完就去客廳的沙發上癱著。陳子輕摸摸手上被咬的地方,他把客廳的燈打開,走到沙發邊說:“我是不是要變成僵屍了?”嶽起沉冷哼一聲:“是,等死吧。”陳子輕嘀咕:“……沒破,不會變僵屍。”嶽起沉翻身麵朝沙發。小和尚已經有兩天沒踹他了,整整兩天。陳子輕偷偷用指尖碰了碰僵屍腦後的發尾:“我這次恢複直播收到了好多打賞。”嶽起沉不想說話。陳子輕推推他:“我明天把錢取出來給你。”嶽起沉:“……”靠,他拿出去的錢走一圈,回來一半。圖什麽。圖的是,自己的錢,成了小和尚給他的錢。.別墅多了兩個外人,影響很小。周金一心管著馮薑河,他精心培養的搖錢樹,必定要長在自己的手心裏。而經紀人知道藝人一堆私事,多的是拿捏的把柄。周金讓馮薑河去參加一個飯局,就在京城,吃個飯就回來,耽誤不了多少時間。飯局不會是吃飯那麽簡單。馮薑河坐在四樓書房的畫架前,手拿一支筆在水桶裏洗了洗,蘸上調色盤上的顏料去鋪底,大片的黑色讓人壓抑。他散漫地說:“我這樣怎麽去?背上的痣會被當成傳染病。”周金沉默片刻:“這次的可以不去,那位的呢?”馮薑河幽幽地歎口氣:“我命都要沒了。”言下之意是,性命不保,管不了他人的喜怒哀樂。周金說:“你的命不是還在嗎。”馮薑河不置可否。男人穿普通的t恤和休閑長褲,演大學生都不違和。周金掀起他寬鬆的t恤,查看了一下他背上的痣,難掩驚喜地說:“黑影的麵積有縮小。”馮薑河作為當事人,談不上多激動:“是嗎。”事發以來,他一次次抱有希望,一次次失望,慢慢就麻木了。周金把他的t恤下擺放回去:“林少介紹的人是有能耐的,他們和我給你找的不一樣,薑河,你可以準備複出了。”馮薑河在畫紙上鋪黑色:“等我徹底擺脫了黑影,再談複出的事。”周金抱著胳膊站在旁邊,鼻息裏是刺鼻的顏料味,她沒戴墨鏡,露出燒傷疤痕的眼,估價一般看著自己曾經最滿意的作品。薑河出道的時候才十五歲,因此他經曆了這麽多,也隻是三十出頭,這是男藝人的黃金年齡段,他複出後輕鬆就能回到巔峰,突破自我。周金抬腳向著門口走,圈內多的是人養些東西轉運攢運改運,薑河第一次遇到怪異事件的時候,她就想帶他去找別的藝人求經。他要麵子,不去。後來周金無數次想,要是她那次強行壓著薑河去,是不是就能遏製他背上長人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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