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有點兒晃神。“別看你哥常掛著笑容,實際是個偽君子。”周衍明口吻篤定,“他要是真開心,怎麽連一點信息素都沒露。”虞平舟的衣物上隻有一種死的熏香,沒出現過活的信息素,代表他任一情緒的信息素。陳子輕把新信息收一邊:“開心為什麽就要釋放信息素,s級的信息素影響力太大,放一點都能引起大波動,多不道德。沈文君出門在外不也沒放。”後半句是他猜的。陳子輕嘲笑周衍明:“他們又不像你,自控力那麽差,omega一發情,你就要上,連給omega打一針的定力都沒有。”周衍明耍流氓:“我那不是在打針?”陳子輕:“……惡俗。”周衍明調笑:“你渴望我這個惡俗的老男人給你打針,你不惡俗。”陳子輕想翻白眼,想吐槽,他忍住了。陽光跑到陳子輕的一條腿上,他又推陰影裏的周衍明:“你坐過去點,沒看我曬到了嗎!”周衍明肝疼。陳子輕硬是把周衍明擠到角落,他讓自己被陰影攏住,安安靜靜地吹著混雜草木鮮花香的熱風。過了會,陳子輕叫了聲:“周衍明。”alpha一邊罵他沒大沒小,一邊回應:“幹嘛。”陳子輕問道:“你為什麽會喜歡上沈文君?”搶周衍明這個活沒他想象得那麽簡單,他要搞清楚沈文君吸引周衍明的點,總不能就是性格圓潤,喜歡喝果汁,吃甜品吧?要真是這樣,那他把馬甲一脫,不就是成功了至少一半。周衍明逼近,陳子輕下意識就要後仰,他生硬地止住,任由alpha幾乎和他鼻尖相抵。alpha的信息素是苦煙,辛辣又充滿刺激性,能瞬間穿透百分之九十九無主omega的預防,而無法分化的少年是絕緣體。“打的是知己知彼的戰術?”周衍明盯著近在咫尺的少年,“你果然在學他。”陳子輕直直地看過去:“誰讓我喜歡你呢。”周衍明心頭一跳。幸好這孩子分化不了,不然鐵定是個禍害。要讓人護著。如果沒人護,他必然會被自己的頑劣低級智商作死。陳子輕見周衍明半天沒反應,幹脆來一句:“我學沈文君,我做他的替身,好不好?”周衍明口幹舌燥。“說說嘛。”陳子輕笑盈盈的,“你為什麽會喜歡上我哥哥的未婚妻?”周衍明終於有了動作,他狠狠掐住少年臉頰,粗熱的氣息噴灑在那兩片櫻桃狀的唇上:“別學沈教授說話。”陳子輕口齒不清:“我就學!”睫毛抖動間滿是執拗偏執,以及試圖掩蓋的自卑,幾乎是他尾音剛落,一滴淚就從眼眶裏掉了下來。那淚珠順著他蒼白嬌小的臉流淌,水跡碰到堅硬的指骨,將它裹住。周衍明不是沒見過人哭,omega哭起來要多動人就有多動人,那叫一個梨花帶雨,邊哭還邊顫,小嘴兒水淋淋的,咬著他直哆嗦。此時,alpha麵色鐵青,他眉頭緊鎖,粗聲粗氣地評價:“東施效顰。”陳子輕掰開周衍明的手指,擦掉臉上的淚,陰沉著臉笑:“你說不說,你不說,我就去問沈文君,我相信他也能給我答案,隻要你願意讓他難堪!”周衍明被拿捏住了軟肋,氣得後槽牙發癢:“我早晚要把你屁股抽爛。”聽周衍明這意思,是肯說了,陳子輕在心裏鬆口氣。.周衍明沒跟人提過這樁子事,他第一次提,第一次探出內心的一塊幸福。那是十四年前。周衍明還在周家當他的大少爺,他有天去孝培見一個朋友“當時有個懷孕的omega在一家藥店買藥,不知道哪個王八蛋搞大了他的肚子卻沒標記他,導致他得不到安撫,他排隊途中突然就發情了,我跟我朋友在附近,孕期的omega信息素太甜了,還是我朋友最喜歡的一種味道,不用測試都知道我朋友跟他契合度高過百分之八十,一聞到他的信息素,我朋友直接暴走失去理智。”周衍明回憶著:“就在半小時前,我出了車禍,在車裏下不去。要不是沈教授及時出現,我朋友就會像條公狗在街上抓omega咬腺體,脫褲子上去聳,是他冒著危險的人給我朋友注射的抑製劑,進行了信息素的撫慰。”“不是可以讓beta去嗎?”陳子輕說,“beta又沒多大事。”周衍明搓了搓麵部:“事後我問過沈教授,他說他當時沒有考慮那些,隻想著上前幫忙。他還說他剛分化不久,那個階段連自身的信息素都控製不好就敢救人,真是個傻子。”陳子輕若有所思,那時候沈文君十八歲,周衍明才十五歲,還沒成年呢。“當時我就要報答他,他連名字都沒留,我對他念念不忘。”周衍明臊著臉,一副純情德行,“我開始往孝培跑,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讓我再次遇到他,我跟蹤他回家,查他的身世,發現他可能是沈家私生子。”周衍明說到這,想來根煙,他摸口袋,摸了個空,煙早抽完了,煙盒在虞家客廳的垃圾簍裏躺著。“確定了之後,我就把消息送給了沈老太。”周衍明簡明扼要,省去了這中間的繁瑣過程。“這麽說他回沈家,還是你在背後當的推手。”陳子輕頓了頓,“蠻巧的。”一環接一環,巧的啊。周衍明起身活動手腳:“這叫緣分。”陳子輕不信周衍明這麽純情:“隻是這麽一個事,你就相中了?”“相中?什麽古老的詞,你從哪個落後文明出來的。”周衍明說,“像沈教授那樣的人,隻要和他接觸,想不喜歡上都難。”陳子輕冷嘲熱諷:“不影響你睡別的omega。”周衍明理所當然道:“我是正常的alpha。”陳子輕說:“我哥哥也是alpha,怎麽不像你這樣。”周衍明嗤之以鼻:“會咬人的狗不叫,斯文敗類衣冠禽獸聽說過嗎。”陳子輕聲線尖銳:“你放屁!”周衍明耳膜都讓他刺疼了:“我跟你哥比,誰重要?”陳子輕說:“你。”現在是。周衍明若有似無的瞥了眼陽台,那道身影已經沒了,他莫名其妙地覺得自己贏了一把,心情愉悅道:“小鬼,我先前的提議怎麽樣,五個億要不要?”陳子輕說:“我隻想你追求我。”周衍明麵色冷峻:“你寧願要我追求你,也不要五個億?”陳子輕垂頭,鞋子一下一下踩在周衍明的皮鞋上麵,惡意地留下雜亂的灰色腳印。“什麽時候開始的?”周衍明冷靜分析,“你對我一見鍾情?”他好意地警告:“小子,alpha信息素越強,欲望就越強,你在我手裏連第一輪都承受不住,會死。”陳子輕嘴角抽搐,有病,我隻讓你追求我,又沒說要跟你在一起,更沒打算和你上床。而且我不受信息素影響。你發情發瘋,跟我有什麽關係。陳子輕跳過這個問題,說:“我要上樓學習了,下半年我會複學。”周衍明忍俊不禁:“你連這都要照搬沈教授,你當你是他,複學就也能考上世界名校?”陳子輕回頭瞪他。周衍明不可能怕個小鬼,卻是換了個話題:“到現在為止,你都沒有問過我信息素的問道,你不好奇?”“好奇,但是我不想問。”陳子輕說,“我想未來有天能自己聞出來。”周衍明愕然。陳子輕走到他麵前,為他理了理被風撩亂的襯衫領口:“明天過來我家找我,別給我帶玫瑰花了,我要滿天星。”說著,少年徑自回到房子裏,揮揮手:“再見,衍明哥哥。”周衍明被逗得一愣一愣的。怎麽回事,他還能玩不過一個小屁孩?.周衍明哪裏知道,他是實驗對象。小屁孩晚上鑽研反派攻略,拿他第一個開刀,選他的原因是,他單身,麻煩比較少。陳子輕喝了口水,他把沒味道了的茶包拎出來,啪地丟進垃圾簍裏。除去感情相關,他還要搶沈文君的事業和s級信息素,這兩樣難度是深淵級別。事業的話,沈文君目前是大學教授,五年後回家接管家業。至於信息素,這是要搶人腺體啊。陳子輕不敢想。“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陳子輕搖頭晃腦地念了一句,拔高聲音重複兩次,他熱血沸騰,上床睡覺。夜裏刮風下雨雷聲滾滾,陳子輕醒了,他在床上幹躺了片刻,爬起來,打著赤腳開門走出房間。同樣被雷雨吵醒的吳叔出來檢查門窗,他到二樓撞見少年,驚訝道:“析木少爺,這麽晚了,你怎麽不在房裏睡覺?”陳子輕懶得搭理。吳叔思慮:“夢遊?”陳子輕心裏一動,他眼皮垂搭下去,呆呆木木地站上樓梯,一層層往上走。吳叔反應過來的時候,陳子輕已經消失在了二樓到三樓的樓道裏。“三樓沒有準許是不能上去的,析木少爺!”吳叔不敢違背家主的意思,他停在二樓樓梯口,焦急地打電話,通知三樓的家主。虞平舟說:“我知道了,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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