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錚那臉色沒法看,他打開車門把人往外一丟,開車揚長而去。.陳子輕坐在馬路上,哎喲地揉了揉屁股,他為了不妨礙交通,忍痛爬起來,走到路旁的院牆邊靠坐在地。關於支線任務二,陳子輕分析過,有四種可能。一,這是個陷阱題,凶手其實就是周彬本人,他是自己殺自己。可周彬是重生的,相當於開掛了,他剛考上大學,精彩的人生拉開帷幕,沒有想不開的理由,即便有不為人知的性癖好,那也不會作死到讓自身有危險。所以還是他殺。那就概括了剩下的二個可能。第一個可能是:鬼殺人。這是靈異120區,鬼比人多,鬼殺人是常規現象。不合理的點在於,鬼殺人的方法有很多,塑料袋套頭引發窒息比較接近人為。人為就是剩下的兩個可能。一個是:當晚有盜竊者闖進來偷東西,剛巧讓周彬發現了,於是殺人滅口。但這離奇的手法,盜竊者能想到的幾率很小。即便現場沒有找到趁手手的工具,那也可以用枕頭捂,用手掐,再不濟在浴缸放水把人溺死也行,怎麽都不太可能想到塑料袋這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的日用品。人為的最後一個可能是,四合院裏的人幹的。那晚占堯生請的廚師早早就走了,四合院沒傭人,隻有陳子輕自己,梁津川,占堯生,梁錚,蔣橋。前兩個直接去除,凶手就在後二個裏麵。蔣橋:流落在外的富家少爺,已經認祖歸宗,重生,名校研一生,周彬的半個老鄉。梁錚:白手起家的生意人,買了車,用得起手機,有樓房,有錢,周彬的半個老鄉。占堯生:出生富裕,首大老師,有個四合院,周彬的曖昧對象。周彬死了以後,這二人是什麽反應?梁錚跟沒事人一樣在涼亭發泄情緒,又是打堂弟又是求婚,再加上剛才的二次求婚二次求而不得,他根本不像是殺過人的樣子。至於蔣橋,他在周彬死的那天早上,照常對著原主這副身體發狗顛,流哈喇子。占堯生第一個發現周彬的屍體,他叫來其他客人,並主動報警,以他跟周彬的社交關係和屋主身份,肯定會被警方重點審問。那他的行動不受限製,說明警方沒發覺他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況且他要真想殺害周彬,多的是下手地點,他不會蠢到在他的房產動手,那完全是給自己添麻煩,生怕警方懷疑不到他頭上似的。四合院死過人,他以後住著也隔應。說起來,他們二人,哪個都不像是殺人犯。陳子輕左右張望,偶爾有幾輛私家車從自行車隊裏穿過去,他沿著一個方向走。周彬有前世的記憶,有所謂的預知能力,他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機遇,也能了解一些大人物的未來動向。重生這個秘密周彬沒捂著,他暴露出來了,那是他炫耀的資本,不光想要村裏人圍著他轉,還想要上流權貴把他當神明供起來。陳子輕猜他被殺的原因就在這裏麵。這跟財不外露是一個道理。而周彬知道的東西,蔣橋多少也知道,他們都是重生隊的,蔣橋沒必要從他口中撬出什麽東西再把他殺害。梁錚跟占堯生是另一隊。梁錚很想快點發大財,周彬剛好有發財之道。占堯生是世家出身,企業規模越大,風險就越大,沒準將來他家裏有什麽麻煩,周彬上一世在新聞上見到過,為了接近他就透露了點皮毛,順利得到他的關注,二人開始接觸。會不會是那晚他們探什麽,周彬提出條件,占堯生沒答應,下了毒手?陳子輕暫時把梁錚跟占堯生放在嫌疑人的第一階梯。比起隻打過兩次交道的占堯生,陳子輕對梁錚的了解稍微多點,但僅限於在下廟村的時候。梁錚在外麵打拚的這兩年,他不清楚。人是會變的,也會偽裝。裝著裝著,都能騙過自己。陳子輕去小賣鋪買了袋唐僧肉吃,這個支線任務沒有時間限製,一個個來吧。先從住在他隔壁的占堯生開始調查。.傍晚時分,陳子輕在學校的公用電話室給村長打電話,說小金袋子已經給了蔣橋,話也帶到了,讓他放心。村長見他沒多問,就說村裏一切都好。村長掛了電話付五毛錢,他去接梁津川下課,見到梁津川跟占雨一起出來。校花校草不是同一個專業,上大課碰上了。占雨熱情地請叔嫂吃飯。陳子輕坐在餐廳的二樓包間,他打量對麵的女生。柔順的長發剪短到肩膀部位,染成栗色燙成了小卷,細碎劉海不長不短,耳朵上戴著一對星星耳釘,很洋氣。占雨穿著簡單的白色印花短袖和藍色牛仔褲,腳上一雙帆布鞋,她察覺到陳子輕的視線,俏皮地眨眼。陳子輕不好意思地對她笑笑。占雨心歎,這人的性格她是真的喜歡,怎麽就沒成她嫂子呢,她起身倒茶水:“南星哥,你怎麽都不說話?”陳子輕說起她哥。占雨有點無奈:“我在這上大學,我哥就放下酒店的生意來教書,主要是看著我。”梁津川撐頭看包間窗外正對著的摩天輪,沒有要加入這個話題的意思。陳子輕負責暖場子:“你哥這麽關心你啊。”占雨吐槽:“關心什麽關心,他是防止我談對象,嚴格把控我的私生活。”陳子輕說:“看不出來占老師是那樣的性子。”“是吧。”占雨喝口茶水,“他原先不知道,前段時間莫名其妙的找我談話,不準我在大學期間談對象,整得就跟我一定會談一樣,我真是無語,我都沒看上的,班裏全是呆瓜。”陳子輕的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占堯生是重生的嗎?占家後麵要出事,跟占雨談的對象有關,所以占堯生這一世竭力阻止?如果占堯生也是重生的,那他就被撥到重生小隊。另一個隊伍隻剩梁錚一個人了。當然,占堯生不讓占雨談對象,也有可能是周彬給出了什麽信息。陳子輕胡思亂想。占雨喊他:“南星哥,我當初把我的聯係方式給你了,你怎麽都不找我。”陳子輕坦誠地說:“我忘了。”占雨:“……”她噗哈哈地笑起來,“你不說你把記號碼的本子給丟了,或者沒帶過來,直說你忘了,你真好玩。”陳子輕的腿上一沉,旁邊的梁津川把假肢搭了上來。他以為梁津川膝蓋疼,就在桌底下給按按,捏捏,揉揉。然後梁津川就站起來了。梁津川皺眉偏頭,陳子輕默默舉起手放在臉頰兩邊。叔嫂之間的小動作,占雨並不清楚。.占堯生是飯局快結束的時候才到場,他吃過了來的,任務是充當司機,送他們二個回學校。陳子輕上了車,用隨意的語氣問占雨:“你們怎麽不在學校附近住啊?學校的條件怎麽都比不上自己住來得舒坦。”占雨說:“家裏希望我們低調。”她含糊,“我爸工作的關係。”陳子輕不打聽了。車停在教師樓底下,占雨不讓她哥送,她自己回宿舍。占堯生拿著車鑰匙走在叔嫂身後,他們屏蔽旁人的對話傳入他耳中。“你晚上有晚自習不?”“有。”“那你好辛苦呀。”……占堯生路過他們的宿舍,走到他自己的那間,他開門進去,一手鬆開襯衫上麵的領扣,一手將車鑰匙放在鞋櫃上麵,脫掉皮鞋換上拖鞋。沒關上的門邊探進來個腦袋:“占老師,警方那邊有消息了嗎?”占堯生眉間的煩躁瞬間掩去,他扣回散開顯得不太正經的領扣,理好鬆掉的領帶轉身道:“是個人意外產生的自殺。”陳子輕幹巴巴地說:“案子這就結了啊?”“結了。”占堯生道。陳子輕擺出好奇的表情:“可以和我說說嗎?”“可以。”占堯生讓他進來,“我不太喜歡開著門和人說話。”陳子輕走了進去。“根據周彬的同學反映,那個塑料袋是他自己的,警方也隻在袋子上查出了他一個人的指紋跟掙紮的抓痕。”占堯生往裏走,“四合院沒有攀爬外入的痕跡,我們五個人跟他沒有過節,不具備作案的動機。幾點一結合,就排除了他殺的可能。”“可是怎麽會呢,作為一個成年人,高智商的大學生,怎麽會玩塑料袋把自己玩死。”陳子輕喃喃,“小孩子都不會這樣。”占堯生說:“國外有一部電影,那種的。”陳子輕沒幾秒就想到了,他臉上盡是茫然:“哪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