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跟係統申請儲存這個世界的感情線:“哥,你可不可以快點幫我上交申請,拜托了。”係統:“好。”陳子輕得到係統的回複才鬆口氣,他撫摸謝浮手腕上的勒痕,心裏頭悶悶的。謝浮不知道做起了什麽噩夢,麵容陰森駭然,牙齒都在不停地打顫,他好像是在遭受酷刑。陳子輕為了防止謝浮咬到舌頭,就把袖子卷了卷塞進他口中,同時一遍遍地親他亂抖的麵部肌肉,和他說:“謝浮,我在呢,我在的。”謝浮發出夢囈。陳子輕把耳朵貼上去,模模糊糊地聽見謝浮說了三個字。”媽媽,我想回家。”謝浮說。陳子輕錯愕不已,他輕輕拍了拍謝浮的胳膊:“謝浮?”少年忽然睜開眼眸,但他眼中沒有一絲清明,他眼神混沌無法聚焦。陳子輕把呼吸放得很小聲:“謝浮。”少年眼珠小幅度地轉了下,他沒醒來,再次陷入他的夢境。陳子輕強撐著不睡,眼皮都揪腫了,他精疲力竭,這個世界除原主遺願外的其他遺願劇情線還好,感情線扭成了麻花。也不知道遲簾又上哪瘋去了。……遲簾沒時間傷春悲秋借酒消愁,他把另外兩個發小約到別墅區南邊樹林。孟一跟季易燃都被揍了,他們全程沒還擊。遲簾又是氣又是笑的:“你們兩個真是我的好兄弟。”他指著地上的孟一罵:“尤其是你,我他媽為了喜歡上發小老婆糾結得要死,自我唾棄難堪羞愧的時候,你怎麽做的,你阻止我,你讓我也找一份感情,孟一,你當時說那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哪天我知道了內情,你要怎麽麵對我?”孟一擦掉嘴邊血跡:“那我要怎麽做,我直接跟你說,你發小的老婆是你前任?”“阿簾,我們都被你爸媽再三叮囑過。”他很無奈。遲簾氣急敗壞地吼:“少他媽把我爸媽搬出來,你們是我兄弟,是我發小,不是我爸媽的兄弟發小!”孟一吼起來:“可我們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察覺遲簾的表情布滿疑惑,孟一立馬爬起來:“你不知道嗎,你之所以忘記顧知之,是因為你自身的防護機製。”遲簾愣住了。“你忘了他才能活,我們怎麽敢幫你把他想起來。”孟一扒了扒頭發裏的灰土。遲簾完全沒想到還有這麽回事,顧知之讓他心髒痛到瀕死,他為了活命進行自我切割?按謝浮所說,他跟顧知之通電話假分手,約好一起熬過兩年,守得雲開見月明,這怎麽會誘發心髒病,後來又發生了什麽?孟一留意遲簾的情緒變化:“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放下吧。”遲簾重重抹把臉:“說得輕鬆,換成你是我,你發現你心心念念的發小老婆是你舊情人,你身邊的人都騙你和他不認識,你放得下?”孟一說:“我放得下。”不等遲簾譏諷,孟一就又說:“因為我放不放得下都是我的事,我的前任已經不喜歡我了,一年過去,兩情相悅早就變成了一廂情願,情深緣淺。”後半句讓遲簾肩膀一垮,他一言不發地跑走。孟一去問躺在地上的季易燃:“老季,現在怎麽辦?阿簾可能還沒去找他爸媽對峙。”季易燃抬手放在眼睛上麵:“靜觀其變。”孟一一拳砸在地上,隻能這樣了,事情總是出現變故,驗證了什麽叫世事無常。阿簾竟然在想起來前,先知道了他跟顧知之好過。沒那層記憶覆蓋,他肯定很沒安全感,很慌,可他想要的安全感隻能顧知之給。顧知之不會給他一點的。.遲簾悄無聲息地進了謝家,他沒去上樓,就在一樓客廳坐著。天快亮的時候,陳子輕下樓看到他嚇一跳。遲簾聞聲看過來,那一瞬間陳子輕分不清他到底記沒記起來。有可能是越過他的意識進了他的情緒,現在的他已然是個整體了,隻是他有緩衝,要晚一點才能發覺到這個現象,就像是長時間沒有使用過的主機,開機有點慢,過一會就好。陳子輕去廚房的腳步停在半路,遲簾問他要做什麽,他說燒水。”我給你燒。”遲簾坐了很長時間,全身骨頭關節發出讓人牙酸的哢哢聲響,他咧咧嘴,“對了,我沒問任何人我和你當初是怎麽個談法,我也不問你,我會自己想起來的。”陳子輕沒上樓,他知道遲簾要跟他談,就這次吧,把該說的都說清楚。遲簾在廚房燒水,顧知之為什麽要故意裝作不認識我。他應該裝作不認識我,因為我開視頻說他長得不好看,我攻擊他的相貌,都是我的錯,我他媽是狗東西。怪不得他訂婚的時候,我心髒疼,怪不得我會被他吸引,怪不得我在門外聽他跟謝浮做,心髒痛得要死了。不是中邪,也不是情動,是久違了。我的一切都刻上了顧知之的名字,它們認主。每次的莫名其妙,不知所雲,每次的中邪反應都是我愛顧知之的痕跡。我要是沒失憶,爸媽和奶奶不反對不幹涉,像謝家支持謝浮一樣支持我,那我跟顧知之該有多好。狗屁的情深緣淺,一定是有人惡意拆散。遲簾丟下水壺衝到客廳:“顧知之,我失憶這事有蹊蹺,你等我查清楚,我把人揪出來,我們……”陳子輕沒有半分動容。遲簾頓時就失去了方向,所有都是徒勞的無力。他灰頭土臉地回到廚房,把水壺的插頭插上,一個人自說自話:“我沒想起來都這麽喜歡你,這讓我怎麽可能看著你跟我發小在一起。”說完了,遲簾狼狽地擦了擦眼睛,若無其事地回客廳,他瞪著兩次喜歡上的人:“你打算怎麽處置我?”陳子輕說了一句話,引得四周陷入死寂。他說的是很少有人知道我們談過,很少有人不知道我是謝浮的未婚妻。遲簾始料未及:“我們談的時候,我沒在朋友圈公開過你?”陳子輕靜靜看他。“竟然沒有。”遲簾不敢置信地喃喃,“為什麽沒有。”陳子輕說:“因為你還不足以背負得起公開的後果,因為你爸媽不讓你當同性戀,不接受你和同性在一起。”遲簾幾番張口,發不出一個音節。直到陳子輕說:“現在的你也是一樣。”遲簾臉上火辣像被人暴力扇了十幾個耳光,鼻息口腔都被血腥充斥,他聲音發啞:“你覺得我比不上謝浮,我家比不上謝家,我爸媽比不上謝浮的爸媽。”陳子輕搖搖頭:“謝家是例外,大多家庭是你家那樣子,我能理解。”遲簾嘲諷:“真夠善解人意的。”陳子輕靠著沙發背,眼下有不淺的陰影。“可是我怎麽辦,我不是故意忘記你的。”遲簾像條沒人要的大狗蹲在他腳邊,握住他的膝蓋,手磕在自己腕骨上麵,“我在努力記起來了,你等等我,等我記起來了,我們就重新在一起。”陳子輕無語又無奈,就算他不是為了任務,那也不可能跟遲簾回到曾經,感情哪是說分就分,說和好就和好的,他一個宿主,為了從第一段愛情的影響中抽離都花了好幾個月時間。“不能了。”陳子輕說。遲簾一副撒潑打滾要糖吃的小孩架勢:“怎麽不能,我的記憶是沒了,可我的身體記得你,它隻任你,你要對我負責,你必須對我負責。”陳子輕把膝蓋上的手撥開,他沒用什麽力道,遲簾卻像是被萬劍穿心,失去了掙紮的力氣。“對不起,我沒法對你負責了,我們之間早就不可能了。”陳子輕認真地說。遲簾側身坐在旁邊:“你一點都不喜歡我了?”“是的,”陳子輕一字一頓,“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了,遲簾。”遲簾兩眼無神:“我不信。”陳子輕告訴他:“我重新開始一段感情的前提一定是已經從上一段感情裏走出來了,我不會讓自己站在新舊兩段感情裏。”遲簾固執地重複:“我不信。”陳子輕用手捂住憔悴的臉,累得不想應付遲簾的孩子氣。遲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自顧自地抖出計劃:“我假期還有二十天,我哪都不去,我就在這耗著,我要耗到能記起我們的點點滴滴。”陳子輕的聲音從手縫裏鑽出來:“記起來又能怎樣呢,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過去了就是過去了,遲簾,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和謝談戀愛的時候鬧。”遲簾傷心死了:“對你來說,我是在鬧?我被周圍人欺騙隱瞞的憤怒,我在發現我喜歡的人不止是發小老婆,還和我有過一段情的痛苦迷茫都隻是在鬧?”陳子輕沒說話。遲簾口中是冷得掉渣的話:“顧知之,你有心嗎?”陳子輕放下手說:“我沒有心。”遲簾喉嚨裏哽上了,他有的,他要是沒有,我怎麽會再一次喜歡上他。是他自身的優點和對我的感情讓我心動,刻入靈魂。哪怕我的記憶沒歸位,情感已經黏上了他。媽的。遲簾痛恨自己為什麽到現在都想不起來,他想起來了,肯定就有優勢了,他可以打出更多的牌,全是關於他們獨一無二的記憶。那是謝浮作為一個配角看客插入不進來的,隻有他跟顧知之是那些記憶裏的主角,他有信心能讓顧知之對他舊情複燃,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可他就是記不起來。遲簾咬了咬牙,蒼白又偏執地說:“你是我的,你本來是我的。”陳子輕望著牆上掛鍾,他該上樓看謝浮了,於是他加快語速:“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的家人都反對,你又無法護住你想要的,這已經能說明我們不合適了,你要做的應該是繼續你已經開始的新生活,你才十八歲,你的未來都沒真正走上主幹道,我不過是你主幹道前的那段助跑道上的一個npc,我的存在是給你提供青春期的初戀,我在那個階段盡可能的滿足了你,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情感經驗,之後我們就沒關係了,你有你的……”遲簾冷不丁地打斷:“那我就跟家裏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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