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他策劃什麽,圖謀什麽,他都是我的。.陳子輕返程前夜,老人把這次請客收的禮錢全都給了他,一百為主,少數四百六百,加一起有小一萬。“你到了京市就去銀行把錢存起來。”顧奶奶叮囑,“存折子,別存卡裏,折子安全。”陳子輕拿起懷裏的一摞紅票子:“我有錢的,奶奶你自己留著吧。”顧奶奶詫異:“你去年的2000塊錢這麽經用?”陳子輕解釋:“早前遲家給我提供開銷,後來我住進了謝家也沒什麽花錢的地方。”顧奶奶明白是這麽回事,就說:“傻孩子,你上了大學不在謝家住了,到時花錢的地方多得很。”陳子輕沒說他大學不住宿舍,跟謝浮在外麵住,他把這些新的舊的錢放進背包裏,不拒絕了,再拒絕就可疑了。顧奶奶幫他把床上的酸奶塞進背包各個角落,坐著不好發力就站起來塞。陳子輕幾次想伸手阻止,最後還是仍由老人把他背包塞得鼓鼓囊囊,他真擔心沒到車站就要裂。“你大一大二不要談朋友。”顧奶奶有點累了,她靠在床邊擦臉上成串的汗,“大三可以試著和自己投緣的女同學交流學習,大四從兩人的工作城市考慮,在一個城市就發展關係,不在一個城市隻能是你們緣分不夠,你會在工作上遇到你喜歡的人。”陳子輕找蒲扇給她扇風:“好的。”顧奶奶老臉一扳:“不要覺得奶奶封建,你談朋友肯定是奔著結婚去的,不是隨便玩玩,那不對。”陳子輕笑著說:“我明白。” 結婚是不可能結的,他隻需要談三段愛情,不是三段婚姻,他想到這一陣後怕,幸虧不是後者。“所以你聽奶奶的,奶奶不會害了你。”顧奶奶握了握孫子的手,她吃著進口藥也不一定就能看到孫子結婚生子,活一天是一天。.陳子輕那背包重死人,他為了拎它把手扭了,貼了一個星期的膏藥才好。開學前半個月,謝家給謝浮舉辦升學宴,那是和鄉下在院子外麵擺桌截然不同的陣仗,又低調又奢華。陳子輕去參加宴會,謝家整個家族龐大到遠超他想象,那些富家老小都對他很好。就是不知道怎麽回事,那麽多人給謝浮慶祝,他一口沒吃就走了。並且丟下了陳子輕。“小顧,你快去追我家謝浮。”謝母過來說。陳子輕在琢磨謝浮的舉動,有點心不在焉:“追不上了吧,他肯定都坐車離開了。”謝母看著他說:“你追了嗎,就說追不上?”陳子輕一頭霧水地跑出去追謝浮,果不其然,沒見到人,他找了個地兒坐下來和網友聊天:上次我室友生我氣的事被你說中了,這次我還想請教你。網友改了名字,從吃齋念佛半年變成了想做。想做什麽?估計是沒有打完後麵的字,顯得高深。陳子輕不揣測網友的隱私,對方也沒有那麽做,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這麽舒適的相處。想做:什麽事?陳子輕簡單地透露了這會兒的情況。那個網友似乎在忙,過了三五分鍾回:你們是應屆生?陳子輕:是的,我們今年高考。想做:你們應該慶祝。陳子輕:我家七月底慶祝了,他家現在就在慶祝。想做:我指的是你們,你和你室友。陳子輕:啊,不用了吧,我不在乎這個,他收到了一大堆禮物,要用車拉走才行的程度。想做:那你送了嗎?陳子輕醍醐灌頂,立馬去給謝浮買禮物,他在街上轉了又轉,買什麽好呢,幼稚的童趣的肯定不行。謝浮那氣質風格,逢年過節隻怕是都會收到鋼筆,毛筆,書畫之類。陳子輕最後把一個變臉玩具放在謝浮麵前。價值九塊九。謝浮拿過玩具把頭往前按一下,一個表情,他再按一下,又是一個表情,熊貓的喜怒哀樂悲。陳子輕目睹謝浮的唇邊出現了點弧度,他長舒一口氣,覺得自己活了過來。謝浮看著像是對禮物不太在意,卻是拿在指間把玩。陳子輕沒問謝浮白天怎麽不吃就走了,他隻說:“你早點睡啊。”剛走到門口就被叫住,陳子輕轉身,謝浮扔過來什麽,說了聲:“禮尚往來。”陳子輕接住一看,是個柴犬掛件。他把柴犬係在了新手機上麵。他又換了手機,原來的又被偷了。這新手機不是他買的,是謝浮媽媽知道他手機丟了,就買了一部送給他,說是給他的大學禮物。謝浮爸爸送他的是除手機以外的電子產品。.九月陳子輕成了大學生,他住進公寓,還在謝浮隔壁。陳子輕跟謝浮差不多時間軍訓,兩人膚色沒什麽變化,一個已經是黑麥了,一個是冷白皮,曬不糊。謝浮開車上學,每天順道接送陳子輕,阿姨給他們燒飯,在他們回家前就把飯菜恒溫了,衛生也會幫忙做好。陳子輕要煮煮蔥油麵,這都成他日常了,謝浮天天晚上都要吃。謝浮這晚沒吃完,剩了一點,陳子輕完全沒把注意力放在吃剩的麵條上麵,人嘛,有時候胃口好有時候胃口差很正常。陳子輕洗完澡躺床上的時候才回過味來,謝浮情緒不對,他爬起來畫曲線圖做筆記,分析不出結果就和網友聊。隔壁房裏,謝浮在抄寫經書,手機上來了信息,不是社交圈的微信,是另一個專屬於一人的微信。小騙子:我又來打擾你了。謝浮沒立即回,他拿起鎮紙上的樹葉,這就是山裏最好看的樹葉,尖部有個蟲洞。小騙子告訴他,蟲洞是天賜的禮物,實際是隨便撿了一片敷衍他。謝浮放下樹葉夠到變臉玩具,把它和樹葉放在一起,再是二十多塊錢的書簽。全都是破爛玩意兒。遲簾當寶貝放在臥室的架子上麵,給每個進他臥室的人展示,搞笑。謝浮把他的三個破爛收進抽屜第二層,鎖上。他關掉台燈,打開,關掉,打開,一遍遍地重複這個動作,指腹下的開關好似逐漸變熱發燙,化作一灘泥濘,濡濕他的指節。“黑溜溜的。”謝浮發出一聲輕嘖,像是沒有意義,又像是意義重大。一個小屁股。謝浮回微信上的信息:什麽事。他又要手把手地教本學生勾搭老師了。小騙子:我室友每晚都吃我煮的麵條,次次吃完,今晚卻剩了。謝浮嗬笑,發現了啊。小騙子:還有就是,我之前沒和你說過吧,我室友是我前任的發小,我們有這層關係。謝浮唇邊笑意斂去,他一張臉被手機屏幕的幽光照得詭異。什麽時候把這個微信號暴露出來,他得想想。謝浮回他的小騙子:這影響你們?小騙子:我覺得不影響,我室友跟我不是一個想法。謝浮冷笑,他這個網友身份比他本人好用。一牆之隔,陳子輕挑挑揀揀地把不泄露關鍵信息的部分講給網友聽。想做:我聽你的意思,你們不是普通的合租磨合期,你室友可能隻是想得到你的注意。陳子輕眼前頓時柳暗花明,網友簡直是他的人生導師,他感激地打字:太感謝你了。謝浮想要他注意自己,那他就對症下藥。可是就算談了……能甜嗎?和一個情緒不穩定的人談情說愛耳鬢廝磨,他一點把握都沒有。甜是原主愛情遺願的核心,他必須投入進去才能甜起來,不可能走形式走過場,這跟一般的任務不同,要他動真感情,動一次抽離一次,很不好受。想到原主給謝浮的配置是笑著掐脖子接吻,陳子輕摸了摸脖子,咽一下口水。目前遺願清單上的四個遺願,第一個完成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開始動工,後麵三個遺願已經都全部完成了,向娟那筆報酬也拿到了。陳子輕想點好事,賬戶裏上漲的積分讓他安心,還有六個遺願沒出來,大學裏多半會有。微信有信息,陳子輕看一眼。想做:你把你真實的想法說出來,兩個人談一下,說不定事態的發展比你想象得要好。陳子輕其實也這麽想,他在房裏對著空氣演練幾遍,感覺自己準備好了就去敲謝浮的房門。“進來。”裏麵傳出謝浮的聲音。陳子輕轉開門發現他在寫毛筆字,是張新紙,剛開始寫。“這麽晚了還練字啊。”陳子輕抓著頭發走到桌邊,探頭抱著無限的柔情看他寫字。謝浮一筆落成,側頭道:“你沒作業?”“沒有啊。”陳子輕的視線在他紙上,“你有嗎?”謝浮不答反問:“你沒作業不刷手機,來我房裏幹什麽?”“我對刷手機沒多大癮,呃,謝浮……”陳子輕話到嘴邊一個神走位跑沒了影,喊都喊不回來,他垂頭喪氣地搓搓臉,還是打點草稿確定確定說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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