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隊友笑哈哈地帶對象去洗手間清理。大邱坐下來,他察覺隊長投來的視線,故作輕鬆地朝隊長咧咧嘴。手機上來了信息。隊長:三張符都貼了?大邱這時還在隱瞞:貼了,踏實多了。季易燃將手機收起來,旁邊坐了個他校的學妹,飯吃完了還挨著他。吃飽喝足的一夥人在壽星房裏組隊玩遊戲,打牌,玩真心話大冒險,嬉笑打鬧,等著消完食吃蛋糕。季易燃沒參與任何一項娛樂,他坐在牆邊,低著眼眸,有一下沒一下地隔著護腕摩挲腕骨。學妹嘟囔: “空調吹得有點冷,季隊長能把外套借我穿嗎?”季易燃不言語。學妹趴過他腿前,伸手去拿他另一邊的外套:“這是季隊長的外套吧,我就穿一小會,謝謝呀。”她套上外套,手縮在裏麵像小孩穿大人衣服:“我不像同齡的女孩子會噴香水,我洗澡都用清水,不會在你的外套上留下味道的。”“季隊長,你的外套好大哦,怎麽會這樣,我都胖到快90斤了呢。”學妹假裝不小心歪倒,卻在這時,季易燃起身離開。“咚”學妹倒在了地上,她懵了幾秒就快速爬起來,還在玩鬧的其他人沒注意到這一幕,學妹咬咬唇,鼓起勇氣去找那個籃球隊長,他長得帥氣冷酷,人看著又靠譜有安全感,談一個女朋友就談一輩子,自己有的都會給她,自己沒有的,也會努力給她。那麽出眾耀眼的人,光是站著不動,都不用把眼神放在她身上,就能把她迷成智障。學妹要跟在籃球隊長後麵出大門,一個聲音叫住了她。“妹妹,你這外套……”“季隊長讓我穿的,我想拒絕都不好意思,像他那麽體貼,對女朋友一定很好吧。”男生搔搔頭:“不是啊,外套是我一哥們的。”學妹:“……”她尷尬地把外套脫下來,丟給他。男生笑著接住,好意道:“你想追我們隊長都不做功課的嗎,他的外套隻有黑色衝鋒衣,這個季節他不打球穿校服短袖,打球就是背心,一般十一月才開始穿衝鋒衣。”他轉頭就去找一個寸頭大高個:“你個二逼,你怎麽把這張照片發朋友圈了,”“你說怎麽了,照片裏的我坐你背上了,我們兄弟間打打鬧鬧正常,女孩子會介意的,你女朋友要是不高興,那我豈不是罪該萬死。”學妹的臉色變了又變,自己碰到對手了。死茶gay!學妹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出門,她在樓道裏見到那個籃球隊長,整理整理頭發和裙子才走過去。“季隊長,你有個隊友是gay,就是那個小眼睛塌鼻子臉上長痘體味很大的男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麽形容你隊友的,我媽總說我太實誠了會吃虧,很多人不喜歡我這種不愛撒謊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學妹柔聲細語:“你要注意,打球的時候別讓他跟你有太多肢體接觸,還有你的球衣,他有可能會偷偷聞,我不知道這些,是我朋友跟我說的,有的gay偷窺暗戀直男,會做出變態的事情。”季易燃一派冷漠。學妹的熱情被澆滅了大半,這個人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的懷抱是不是冷的,和他接吻會不會凍到……她暈乎乎地步步走近。季易燃一條腿放鬆地踩著地麵,一條腿屈起來抵在牆上,他已然寬闊的肩靠著牆壁,雙手插在短褲的口袋裏,麵無表情地看著投懷送抱的女生。同一時間,大邱家裏關了燈,爸媽從冰箱裏端出了蛋糕。有的遊戲還沒打完,嚷嚷著等會,有的打開手電筒照在牆上,讓同伴做出各種手勢投在牆上。“臥槽,兔子都能做,牛逼!”“我會蝴蝶,山羊,還有鴿子,狗,貓。”“都讓開,真正的大佬要登場了,各個角度的機位擺起來。”大家都玩起了手影子。正當眾人玩得熱鬧的時候,大邱冷不丁地發覺牆上出現了一個人影。像是有人垂著頭站在手電筒前麵。可是……前麵沒人!根本沒有誰站在那部手機的手電筒前麵。大邱艱澀地吞咽唾沫,隻有他一個人見到了這個詭異的畫麵,別人都很正常。他揉揉眼睛,牆上的人影不見了。錯覺吧,肯定是錯覺,這麽多人在,他怎麽可能還會被……大邱的想法驟然戛然而止,背後有人,他能感覺到,但他不敢回頭,他的眼珠顫巍巍地向左邊轉動了一下,又緩慢地向右邊轉動了一下。“啊”就在這時,客廳裏不知誰發出了驚恐的尖叫。所有人都看過去。那女生手指著陽台方向,哆哆嗦嗦地喊:“有,有人跳樓了,有人跳下去了……就坐在陽台,跳,跳下去了……”大家呆愣一瞬,趕忙跑到陽台往下看,十三樓,樓層高,又是晚上,他們的視野並不清晰。當他們要下樓找的時候,大邱聲音沙啞地開口:“數數,我們多少人。”“大邱,我們先下去找人要緊,現在數什麽人數啊!”“就是,人在你家陽台跳的,不就是我們這群人裏的一個。”然而大邱已經數了起來,他不顧大家反對,神經質地挨個點人數:“一,二,三,四……七,八……”眾人見大邱這麽幹,莫名發毛,忍不住交頭接耳。“十六個人,隊長不在。”“我閨蜜也不在。”“我看到他們一前一後出去了。”“沒有別的人出去了吧,那就還剩十四個。”大邱剛好點到最後一位,嘴裏說出的數字是:“十四。”客廳裏一下子靜得掉針可聞。既然人都在,那是誰跳下去了?難道是看花眼了?有膽大的想問那個尖叫的女生,跳樓的穿什麽衣服,是男是女,哪知那女生直接嚇暈了過去。“操他媽的……操他媽的……”大邱失心瘋地咒罵著呢喃,他在爸媽和朋友們措手不及的情況下衝了出去。反應過來的人緊跟其後,他們遇上季易燃跟那個學妹,匆忙說了事情大概,一行人跟著大邱到了樓下。草地上沒有人影,死的活的都沒。季易燃問大邱,口吻嚴肅:“符貼在哪,現在是什麽狀況?”大邱突然摔在地上,他是在季易燃眼皮下摔的,腳前沒有任何阻礙物,可他卻摔出了從高樓墜落的傷勢。除了撞鬼,別的解釋不通。陽台跳樓的,跟害大邱摔傷的,都是鬼。他犯大事了,不做法送走就別想活,這事科學醫學通通沒用,隻能是玄學。.這晚大邱傷勢慘重地躺在醫院,給他過生日的人都有了心理陰影,承受能力差的更是請了假。季易燃很晚才回家,他疲憊地給教練打了個電話,在微信上問十分鍾前找他打遊戲的遲簾:符是哪個道士畫的,沒用。遲簾:“……”顧知之畫的符不管用,三張都不行?他從季易燃口中得知那隊友的遭遇,冷汗都出來了,操,他本想先讓老季拿給隊友湊合著用用,竟然出事了。什麽邪氣這麽猛,怕不是厲鬼。遲簾感覺房裏有人,他罵罵咧咧地跑下樓,一路跑一路亮燈:“顧知之,顧知之。”叫魂一樣給自己壯膽。陳子輕被遲簾吵醒,他摸索著打開床頭燈,視線剛恢複,遲簾就已經推開他房門,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來,爬到他床上,把被子一蒙。“?”陳子輕拍拍被子裏的鼓包:“做噩夢了?”“你那破符壓根就驅不掉邪氣,三張都鎮不住鬼。”遲簾的聲音從被子裏冒出來,有點抖,“用你符的人進醫院了,又是讓鬼嚇,又是讓鬼害。”陳子輕心下嘀咕,他沒畫錯啊,怎麽會沒用。“是你哪個朋友?”遲簾稍微冷靜了點,他故作淡定地拉下被子露出腦袋:“校籃球隊的隊員。”陳子輕說:“這樣啊。”“陰魂傷人,極少數現象是無差別攻擊,大多情況都是冤有頭債有主,要不查一查問一問他撞的什麽邪,身上發生了什麽事。”遲簾翻身背對陳子輕:“老季利用他爸的資源約了一個很牛逼的天師,別管了。”“他對球員挺上心。”陳子輕自說自話,“隊長的職責。”接著就瞧瞧枕邊少年的後腦勺:“你要跟我睡?”“想吃屁吧你。”遲簾反應很大地坐起來,被子堆在他腹部,他被子裏的一截修長小腿下意識一抬,再一放,架在了陳子輕的腿上。陳子輕被他壓著腿,臉上沒表現出不自然:“那你躺我床上,睡我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