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開車開了兩天,期間相安無事。


    但是就在7月31日這天,出事了。也許老天讓我們前幾天過得那麽悠閑,就是憋著勁兒呢,這不就在今天……毫無預兆的,徹底的爆發了。


    當時是大中午,七月的天氣,早晚較涼,中午卻熱的要命了。


    我們一行人在途經一個超市的時候,默契的一起停下車,準備去超市找補給。超市挺大,大概有百八十平米,各種高貨架,阻擋著我們的視線。所以最開始我們是組團走的,小心翼翼的在超市裏搜查了一番,發現隻有死人沒有喪屍,就安心的開始分散搬東西了。


    分散開後,我看見衛強自己往深處走,我疑惑的喊了他一聲,問他幹嘛去,他說去廁所,還調侃的問我:“怎麽,要不要一起去啊?”他的笑聲有點兒壞。


    “你自己滾吧。”我翻個白眼兒沒理他,拉著肖昊跑去零食區拿吃的。


    結果後來我們忽然聽見一聲巨響,好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我擔心衛強出事,連忙跑過去,崔铖和劉凱也跟在我的身後同我一起跑了過來。


    我們到了衛生間門口,看見敞開的大門裏一個喪屍被衛強打爛了腦袋,半腐爛的屍體倒在瓷磚地麵上,悄無聲息。而衛強則臉色蒼白的捂著自己的肩膀,手掌下按著的地方正往外流血,從他背麵碎裂的鏡子裏能隱約的看出來,他背後的傷口是喪屍爪子抓出來的,是三道深深的血痕……


    跟在我們後麵跑來的人也看見了衛強的傷口,其中一人指著衛強大叫道:“啊,那個人被喪屍抓傷了!”


    高聲喊出聲的人叫張盛,與另一個叫張猛的男人是哥倆兒,同老實憨厚的張猛不同,張盛這個人長的尖嘴猴腮,看起來就不像一個好人,而他本人也確實是一個刻薄又尖酸的人,所以他此時帶著那麽一絲諷刺的語氣,也完全不出我的所料。


    不過他這個態度卻是讓我非常生氣。


    我狠狠的瞪向張盛說:“我們都長眼睛看見了,用得著你說?”


    “喂,你這個小姑娘什麽態度,還有沒有教養?”張盛不滿的看著我,似乎覺得我是小姑娘,可以欺負的樣子,就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我氣得一拳打向門框,也有示威的意思,而不出意外的木質的門框立刻被我被打出一個凹痕。我再次瞪向張盛,這回張盛大概知道我的厲害了,眼神就變得有些瑟縮,不過卻依然梗著脖子說:“怎麽,還不許我說啊?他就是被喪屍抓到了。而且被喪屍抓到的人都會變成喪屍,你說怎麽辦吧,反正我不會和一個隨時會變成喪屍多的人一起走的!”


    我聽見他的話,心裏一緊,想到我自己也想到衛強的處境。


    我回頭去看衛強,隻見衛強拿下了那隻捂在傷口上的手,放在身側,卻緊緊地握住了拳頭。他手上的血一點一點的往地上滴落。我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心虛,不敢去看衛強的臉和他的表情。


    張盛的一句話,引起其他人的七嘴八舌,趙力那夥人一個個的開始“討論”起來,都說不會和被咬了的、有可能隨時會變成喪屍的衛強一起走,趙麗也因為自己妻子、女兒的原因,不願意放一個隨時有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在團隊裏麵。


    而這時,一直為趙力他們開車的司機王涵忽然提了一句,他居然建議說要殺死衛強,因為變成喪屍的衛強以後說不定會害了哪一個活人,現在就應該斬草除根,省得他以後害人。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我瞬間爆炸了!


    我三步走到王涵的麵前,一把拎起王涵的領子,將又瘦又矮的男人提了起來後又咚的一聲摔在地上。我指著他大喝一聲:“你再說一遍試試!”


    王涵被我嚇得縮起了脖子不敢看我。


    “你幹什麽?!”張猛撲過來一把推開我,彎腰去扶王涵,我卻反手將張猛推開,把張猛推坐在地上。張猛驚訝的抬起頭看我,我站在趙力等人的麵前叉著腰說:“你們動衛強一下試試?!老娘和你們說,你們死不死與我無關,別人死不死也和我無關,但你們要是敢碰我的人一下,我就讓你們粉身碎骨!”說罷,我一腳踢在旁邊的坐便器上,瓷質的坐便器瞬間被我踢碎半邊。


    張盛立刻就不幹了,瞪著我喊道:“你還講不講道理了!”


    “不講!”我看著他們說:“誰殺他,我就殺誰,你們若是不信就來試試。”


    張猛有些不服氣,撩起袖子就要和我打一場,卻被張盛死活拉著胳膊。我聽見張盛小聲的和張猛說:“哥,哥,你打不過她,等一會大家一起上的時候你再上,現在上肯定你吃虧。”這死犢子感情是想一會兒群毆我!


    我也挽起袖子作出一副死磕的樣子,狠狠地地瞪著他們,不讓一步。


    這時候趙力的聲音忽然突兀的冒了出來。


    他語氣平淡說:“對自己曾經的同伴刀劍相向,這算什麽?”他走出來站在我的麵前,卻轉頭對著王涵和張盛說:“若是你們以後也被喪屍抓傷,我是不是也該把你們殺了,以絕後患?”


    王涵被趙力問的有些心虛,閉嘴不言,但是張盛卻不是那種會憋屈自己的人,想也不想的張口就答:“行啊,我同意啊。”看他那輕巧的樣子,我都懷疑他大概覺得自己不會有那麽一天,所以才這麽不以為意。但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我覺得”怎麽樣。


    想必這個道理趙力也很明白。他深深地看張盛一眼,張盛似乎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卻還是梗著脖子說:“怎麽,不行啊?”


    “行,怎麽不行。”趙力看著張盛倏地一笑,笑容裏透著說不出的諷刺。接著他收起笑容,又回頭看著我說:“衛強不是我們的人,該怎麽決定也和我們無關。而你們……”他的話頓了頓,接著語氣一轉,強硬地說:“如果你們一定要帶著衛強一起走,那我們就在此分開吧。畢竟我從來沒見過被喪屍抓傷的人還能活,我也不願意擔著風險,和一個準喪屍一起走。”


    “萬一衛強不是變成喪屍,而是成為變異者呢?”我急迫地說著,仿佛說服自己。


    “嗬。”趙力的笑聲透著嘲諷,好似在嘲笑我的天真。他冷笑的看著我說:“你見過一個人是受傷後變成變異者的嗎?你有證據證明被抓傷的人會變成變異者嗎?”


    這讓我覺得有種咄咄逼人的感覺。但事實上趙力並沒有逼我什麽。


    但我依舊心虛,給自己壯膽一般大聲的說:“怎麽沒有,我就是!”可是我話雖然是麽說,但事實上卻是謊言,因為我不是變異者,我是喪屍!如果被抓傷的人絕不會變成變異者,那麽我這句話便是輕易地暴露了我最想隱藏的身份。


    趙力詫異地看著我,我被他看得緊張不已:難道我會因為這句話暴露身份嗎?


    但接下來卻在聽他說:“也許吧,也許有像你這樣幸運的人,但你能保證衛強也和你一樣走狗屎運嗎?”我忍不住為自己大大的鬆一口氣。看來我並沒有被懷疑,也沒有因此暴露我的身份。


    而另一方麵,我也真的不敢保證――我又拿什麽保證呢?


    所以我沉默了。我有些消極。


    也許覺得終於說服了我,趙力在之後說話的時候,便比剛才更有底氣了一些。他的神態顯得趾高氣揚,透著一種淡淡的居高臨下的感覺,以一種揮斥方遒的態度對著我們說:“所以你們要是執意和衛強一起,那我們就分開走吧,反正我是絕不同意和他一起上路的――我也絕不會拿自己同伴的生命安危冒險。”看來他以為自己正義凜然。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衛強終於說話了。他低著頭,聲音沉悶的對著我們說:“我們一路走來,見過許多次被抓傷的人變成喪屍,從一開始奢望同伴被抓傷、咬傷後會出現奇跡,不會變成喪屍,到一次次的心灰意冷……見到這麽多次的事實,難道我們還不承認,這樣的幾率有多小麽?我啊,可是完全不覺得我會變異。”


    “……如果我要變異,早就變異了吧?被抓傷而變異的幾率對於我來說太渺小了啊。”前麵是歎息,但最後衛強卻冷硬的說:“所以你們走吧。別為我留下來,別奢望奇跡,別天真了。”


    我知道,我也理解,哪裏有那麽多的奇跡發生呢?期望衛強會成為變異者,那本來就是我傻傻的自以為是啊――因為我根本沒見過被抓傷後變異的人類!但是我又怎麽能拋棄他?我又如何能做到拋棄他?因為我就是喪屍啊,拋棄了他,不就等於拋棄我自己嗎?!


    我忍不住紅了眼眶,卻大聲地對著衛強說:“我不走,就不走!”


    衛強抬起頭看向我,眼神絕望。


    我瞪著他說:“你說讓我走我就走,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就不走!你說別奢望奇跡,就沒有奇跡嗎,你以為你是天王老子說話這麽準啊!”我走到他的身邊,一把握住他的手,就好像是緊握住我自己一樣。我大聲的對他說:“我要留下來。如果你成為變異者,我就和你一起去安全區;如果,如果你變成喪屍,我……我就親手殺了你!”


    ――當然殺了他這句話是假的。


    我能有智力,說不定以後衛強也能“複活”呢?所以,如果以後衛強變成喪屍,我就養著他,等以後說不定哪一天他就……


    我忽然思考不下去了,腦子也在一瞬間短路,變得一片空白――因為衛強忽然掙開我的手,從緊緊地抱住了我。他對著我說:“婉婉,如果我還活著,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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