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瞪了一眼寧又聲,然後轉過身,重重地哼了一聲發泄自己的不滿。唐焉然對她心裏麵都想了些什麽一清二楚,有些好笑,等著他們大師兄和寧又聲拿著房卡先往樓上走了之後,他才低聲道,“人家兩個人本來就是未婚夫妻。”“師姐,你別忘了,寧又聲現在都是住在大師兄家裏的,而且人家雙方父母都知道,你這又何必……”徐弦歌冷笑了一聲,“我又何必?”“我破戒喜歡大師兄,當然放不下,誰像是你啊,明明做夢都喊著花零的名字,就是能克製住不去找他。”這話就有點過分了。唐焉然臉色一變,“我”但是他又想著徐弦歌現在確實是心裏麵不太暢快,好歹把話又給咽了回去。徐弦歌才不管他是怎麽想的,盯著前麵男人的背影,一陣酸澀湧上來,眼眶慢慢地開始發紅。從小到大,她都是這樣看著大師兄的背影的。以前,她總是告誡自己,他們是同門師兄妹,清規戒律在上,他們之間是絕無可能的。但是,現在大師兄都已經定下了親事他下山來,明明就是來破戒的,既然如此,為什麽被選擇的那個人不能是她?!她真的很不甘心。徐弦歌用力咬了咬下唇,深吸了一口氣,義無反顧地跟了上去。在前麵的兩個人就要走進酒店的時候,她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大師兄。”她的大師兄和那個要搶走她大師兄的卷毛小狗同時看過來。她背脊已經繃緊了,整個人看起來都仿佛是一根已經拉緊了的弓弦,“我……”“有事想跟你說,可以嗎?”陳陸其實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麽了,但想了想,還是歎了口氣,“一定要說?”徐弦歌很想哭,又把淚意忍回去。但她的身體卻受到情緒影響,不由自主地開始發顫,“一定……要說。”“好吧。”陳陸有些無奈。這到底是他眼看著長大的師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誤入歧途。想了想,他回眸先叮囑寧又聲:“在房間裏待著,手上的無事牌不要取下來。”寧又聲緩慢地眨了眨眼睛,整個人都顯得尤其地乖,“好哦好哦。”陳陸看著他關上門,這才轉身看向了身後的徐弦歌,“走吧。”但徐弦歌卻越發失神。她腦海裏全都是剛才那一眼瞥到的,少年白皙的手腕上那根熟悉的紅繩。那塊紅繩串著的無事牌,她當然知道是什麽。大師兄小的時候身體並不好,家裏人為了保他平安,特意上武當山找師父求的。而大師兄一戴,就戴了十幾二十年。現在,這塊無事牌掛在了他未婚妻的手上。未婚妻……徐弦歌實在沒忍得住,一聲嗚咽從喉嚨裏溢了出來。前麵兩步的陳陸聽得清清楚楚,有些無奈,又覺得頭疼,隻能佯裝做什麽都沒有察覺。他帶著徐弦歌到了走廊盡頭的一個露台,坐下來,“說吧。”徐弦歌沒有坐,她隻是靜靜地紅著眼眶盯著麵前的男人,“大師兄。”她咬著牙道,“我知道你為什麽要下山來。”“是因為師父說,你要入世,先入世,然後才能出世,他建議你下山,體會山下的感情。”“要想體會,最好就要談個戀愛,我想,這也是你接受家裏麵人自作主張訂下跟寧又聲這門親事的原因。”“可是,可是……”她用力握緊了手指,“你想談個戀愛,所有人都行,任何人都可以……”“我也可以!!”她終於忍不住了,大聲道,“我也可以呀!我也喜歡你!我從小到大都喜歡你!!”“你可以跟我談,你跟我談……”陳陸是真沒話說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歎了口氣,“師妹。”他並沒有叫她名字。隻是兩個字,徐弦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苦笑了一聲,心髒終於沉沉地落了下去,“我……”“我真的很喜歡你的……”陳陸站起來,垂眸看著她。徐弦歌這個時候才恍然覺得,從小到大,大師兄好像都沒有變過。小時候她犯了錯,後者也是這麽站在她麵前,或溫聲或嚴厲地教導她。隻不過,現在還是不一樣了。大師兄有了他的未婚妻,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大師兄了。她傷心極了,垂著眼眸,不知道什麽時候眼淚就已經模糊了視線。陳陸一時之間也沒有說話。他很少處理這種事,也不知道怎麽說。過了好一會兒,徐弦歌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了。”她不願意再呆在這裏,轉頭就走,“我不會再說這些話了,大師兄。”“我會很快回武當的。”陳陸目送她離開,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了之後,才輕輕搖了搖頭,回到房間。房間內沒有開燈。陳陸挑了挑眉,晃眼一看,寧又聲這隻卷毛小狗好像已經躺在沙發上,乖乖地睡著了。他失笑,不知道為什麽,視線在落到少年身上的瞬間,就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所以他縱使是知道這小孩兒是裝的,還是配合著他,隻打開了一盞很小的燈,放輕了腳步走過去。少年靜靜地躺在沙發上,看著很乖。就是演技實在不怎麽樣,緊閉的睫毛在不自覺地輕輕顫抖,被掩蓋在小毛毯底下的手指也情不自禁地抓緊了小毯子。嘖。陳陸深色的桃花眼裏多了幾分微弱的笑意,就這麽在他旁邊坐下來,倒是想看看,這小孩兒能堅持多久。寧又聲察覺到他的視線,心跳越來越快。怎麽辦。他總感覺,道士哥哥好像已經知道他剛才偷聽到了。他承認嘛,偷聽這事兒確實做得不對,應該跟徐弦歌姐姐說對不起,但是他就是沒忍得住……可惡。寧又聲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剛才就不蹦到沙發上來裝睡的,也太容易暴露了。他裝什麽不好,非要在慌忙之中選擇了難度最高的一個。想到這兒,他下意識抿唇,卻又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應該是已經“睡著”了的,克製住了自己的動作。他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暴露了。因為剛才的動作好像都過於明顯。但是很奇怪,道士哥哥並沒有開口為這個遊戲喊停。他身體僵硬著,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而且,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道士哥哥的視線就停留在他身上。隱約之中,他隻覺得道士哥哥的視線仿佛化成了實質,一寸寸撫摸過了他的身體。唔……這個想法實在澀情,好像放在道士哥哥身上都有些玷汙他了。但他實在沒忍得住,兩隻耳朵慢慢地紅了,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像極了軟糯香甜的糕點。陳陸眼裏的笑意漸漸轉濃,也不為難他了,伸手在少年的額頭上彈了一下,“偷聽人講話,還裝睡。”啊。寧又聲眨了眨眼睛,有點不好意思看他,直接把毛毯拉過頭頂。陳陸輕笑了一聲,也懶得跟他計較,“聽到了些什麽?”寧又聲晃悠了一下腦袋,悄咪咪地從毛毯裏冒出來,“徐弦歌姐姐說,你要入世,吧啦吧啦什麽的。”陳陸被他逗笑了,再次笑了一聲,“是這樣。”所以他才會下山。他的修為在同齡人中已經算是能讓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存在,但是師父說,他的心性並不純熟。他從小就覺得,這個世界上好多事情都好麻煩,還小的時候,他能輕而易舉地應付學校老師,拿到很好的成績。後來稍微大一點了,他能很輕鬆地讓周圍同齡人都對他讚不絕口,讓父母滿意。但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很了不起的事,他真的覺得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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