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的先生們發現苗頭不對的時候,自然也要上去勸,結果這些軍人出身的大佬們一個比一個護短,直接先去找了國際學院的先生。


    國際學院的先生也護短,隻不過他們護的是太子啊,他們也沒真的把這些外國王子之流的當成真正的學生,於是奧列格等人看自己的先生都站在太子那邊,更加生氣也更加拚命了。


    這些先生都沒有勸解開來,反而讓戰團打的更加激烈。


    最後還是柳宜喊了學院的護衛隊來才將這些人全部分開,分開之後,現場真的是一片狼藉,太子和幾位世子挺慘,然而奧列格他們更慘一點。


    因為都是身份貴重的任務,先生們也不好直接就罰,隻能先讓他們去醫治傷勢,然後討論怎麽處罰——在學院內部打架鬥毆,別管起因是什麽,反正總要處罰一邊的。


    隻是在這個過程中,還有個繞不過去的人就是太子。


    嚴格來說太子的確也算得上是學院一員,然而自從他大婚之後,就相當於已經成年了,還要去觀政議政,基本上沒有什麽時間再來上課,所以也就在學院保留了一個名額。


    不過就算保留了名額也是學院一份子啊,該處罰還是要處罰的,隻不過……大家商量了一下,還是跟陛下報告一聲吧。


    所以才有了柳宜在審了兩邊的學生,得到了一個差不多的答案之後跑來跟李從嘉報告這件事。


    李從嘉聽了之後頗有些啼笑皆非,柳宜對奧列格不是很了解,實際上就算是國際學院的先生們也不是很了解這個人,所以他們隻能通過奧列格所作所為再加上他自己的敘述,做出一個初步的判斷,剩下的就交給李從嘉自己分析。


    李從嘉也的確判斷了出來,隻不過他覺得,奧列格這麽兇狠,除了要表現之外,可能也是在發泄不滿。


    畢竟進了國際學院之後,那些王子都意識到這裏並不會教給他們太多有用的東西。


    隻不過別的王子都比較淡定,反正他們也不會長期在這裏讀書,或者他們真的想要學有用的東西總是有機會的,畢竟有好幾個國家都跟大唐比較親近,尤其是尉遲蘇拉的兒子和扶南國王的兒子,他們嚴格來說也是大唐人,想要接受高深教育有什麽難的?


    奧列格不一樣,他想要學,卻又學不到,更可恨的是文學院距離國際學院很近,基本上走路也就一盞茶的時間,結果隔壁人家就在學各種有用的知識,他卻在這裏學習大唐文字和禮儀,以後還有什麽詩詞歌賦?


    他怎麽能不急?


    李從嘉想明白之後就說道:“這件事情……你們想要怎麽處理?”


    柳宜小心翼翼看了釋雪庭一眼才說道:“這次鬥毆明顯兩邊都有錯誤……”


    “嗯?”李從嘉還沒等他說完就發出了鼻音。


    柳宜好歹算是跟著李從嘉那麽久了,一看這個樣子就知道陛下這是不開心的,立刻住嘴,開始思考自己哪裏說錯了,難道……陛下想要隻罰國際學院的學生不罰太子?可是……這怎麽服眾?


    李從嘉見他一臉為難便說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但是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國際學院的學生在挑釁,也是他先下的戰書不是嗎?太子他們隻是應戰有什麽不對?難道要他們躲開,然後墮了我大唐威名才行嗎?”


    柳宜麻溜地跪了下來,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李從嘉繼續說道:“至於後來鬥毆……難道奧列格他們動手,就要讓太子他們挨打才對嗎?”


    柳宜連說:“不敢。”


    李從嘉點到為止,覺得不用再多說:“行了,你先退下吧,回去再跟他們好好捋一遍事情經過,看到底怎麽處罰才合適。”


    通過李從嘉這幾句話,柳宜基本上已經充分領會到了領導的意圖,此時機靈地說道:“是,這件事情嚴格說起來的確是國際學院的學生沒有道理,我會跟範柱國再商量一二的。”


    李從嘉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道:“太子現在在何處?”


    柳宜說道:“應該……已經回到東宮了吧。”


    李從嘉微微一愣,繼而無奈:“這孩子……算了,世子們也送回家了嗎?”


    柳宜點頭,雖然受的是輕傷,但架不住這些少年們來頭大啊,受了傷放在學院裏萬一真的出問題怎麽辦?還是送回去吧,至於送回去之後怎麽對世子們的老爹解釋,那就是世子們的問題了,柳宜隻需要對李從嘉負責就可以。


    李從嘉說道:“行了,去忙你的吧。”


    柳宜從善如流的退了出去,然後決定趕快回去將皇帝的意思傳達一下。


    柳宜前腳走,釋雪庭後腳就過來。


    李從嘉看到他就笑道:“你也知道了吧?”


    釋雪庭問:“太子他們的事情?”


    李從嘉點頭,釋雪庭也跟著笑:“知道了,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一群孩子起了衝突而已。”


    李從嘉頓時佩服,這都快成國際糾紛了,結果在釋雪庭嘴裏就是一些孩子彼此不對付,事情重要程度一下子下降不少。


    他起身說道:“走吧,跟我去東宮看看大郎。”


    釋雪庭有些猶豫:“我就不用去了吧?”


    李從嘉卻堅持:“為什麽不用去?當然用去的,走走走。”


    李從嘉死活要拉著他過去,釋雪庭隻好也跟著去了東宮。


    到了東宮之後,出來迎接的是已經顯懷的太子妃。


    太子妃挺著肚子,眼眶紅紅,看上去可憐的很。


    李從嘉溫言說道:“不必擔心,一切有我。”


    太子妃福身說道:“謝阿爹。”


    李從嘉忍不住叮囑道:“你如今是雙身子,不要太耗神,不是什麽大事。”


    太子妃這才鬆了口氣,引著李從嘉去見李仲寓。


    此時李仲寓正趴在床上任由奉禦給他上藥——他倒是注意,打架的時候護住了臉,畢竟他還要去聽政,掛著傷不好看。


    結果臉倒是護住了,可身上就遭了秧,一塊青一塊紫的,看的李從嘉十分生氣:“柳宜跟這個叫輕傷?我真應該問問他是不是躺在床上下不來了才叫重傷!”


    李仲寓本來有些忐忑不安,生怕李從嘉生氣,如今聽到他爹這麽說,他心裏就有了點數,艱難的笑道:“阿爹,不礙的,就是看起來厲害,也不是很嚴重。”


    李從嘉依舊錶情嚴肅,開始思考要怎麽收拾那些國際學院的學生,他就是護短,怎麽著吧?他兒子被人打了難道還要他開開心心的跟人家說你們打得好?


    這是大唐的太子,是誰想打就能打的嗎?有沒有點規矩了?


    李仲寓見李從嘉臉色不好看,想了想又說了一句:“阿爹,我沒給你丟臉。”


    李從嘉微微一愣,繼而嘆了口氣摸了摸李仲寓的頭說道:“這次做的不錯,下次不用顧忌那麽多。”


    李仲寓有些不解,他以為李從嘉會說他衝動的。


    實際上李從嘉隻是覺得不想讓李仲寓這麽委曲求全,當年他在沒有建國的時候,受了多少委屈?區區馬賊都敢對著他耀武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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