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隻好輕咳一聲說道:“我來大唐時日尚短,還不太了解大唐的書院,隻是聽聞皇家書院聞名天下,這才由此想法,既然如此,不如讓我多多了解一下,再給楊鴻臚答覆如何?”


    楊新心中冷笑,他知道奧列格這隻是託詞,根本不會真的去了解書院,但他也不能戳破,隻好說道:“既然如此,就請王公自便吧,若是王公想要了解哪所學院,我也可以幫忙。”


    奧列格連忙擺手:“不勞楊鴻臚了。”


    跟奧列格打完機鋒,楊新轉頭就去跟“師娘”報告。


    他原以為自己處理的不錯,結果卻差點被他師父罵的狗血淋頭。


    釋雪庭臉色十分冷淡說道:“之前既然已經拒絕,又何必多此一舉,還要讓他去了解其他書院?”


    楊新有些懵逼地看著自家師父,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麽。


    李從嘉在旁邊有些頭疼,見楊新一臉委屈,隻好輕咳一聲說道:“差不多就行了,好歹是我的九卿之一,你罵起沒玩了?”


    釋雪庭原本冰冷的表情瞬間被無奈取代:“我若是不罵他,隻怕他都不知道哪裏做錯了。”


    李從嘉哼了一聲:“你隻顧著罵他了,也沒解釋啊,不信你問他,他現在也不知道你為什麽生氣。”


    釋雪庭轉頭看向楊新,楊新頓時認慫:“弟子知道錯了……”


    他還沒說完,釋雪庭就問了一句:“哪兒錯了?”


    楊新頓時瞠目結舌,他要知道哪裏錯了,早就幹脆利落的請罪,然後去彌補失誤,哪裏還會站在這裏?


    李從嘉白了一眼釋雪庭,他就說了釋雪庭隻顧著罵人,根本沒說清楚。


    好在雖然釋雪庭凶,但是李從嘉還是講道理的,他溫言說道:“你也不用放在心上,這件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所以情有可原。”


    楊新小小聲問了一句:“什麽事啊?”


    李從嘉說道:“之前我與內閣輔臣商議,決定在全國範圍內夠資質的書院推行皇家書院模式,設定一模一樣的學科,隻不過那些書院的學科都是基礎知識,日後有能力的就入皇家書院繼續修習。”


    楊新微微張大嘴巴,他現在可算知道為什麽釋雪庭罵他了,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要繼續的話,那麽那些低等書院就會教授最基本的一些格物知識。


    而對於奧列格這種壓根就沒有什麽基礎的人而言,沒有比這種知識更加有用的。


    如果進入皇家書院,那麽可能奧列格能做的就是將皇家書院教授的隻是死記硬背帶回去,至於什麽時候才能化為己用,那就看他手下有沒有能人了。


    而如果讓他學了這些基礎知識,或者讓他將大唐編寫的基礎知識教材帶走,說不定將來奧列格的手下就會多出幾個格物人才!


    當然對書院的改革現在隻是一個想法,或者說是剛通過內閣,還沒有將命令傳下去,但是一旦傳下去,若是奧列格知道了拿著當初楊新對他的承諾來找他,楊新是應還是不應?


    如果隻是楊新自己,他當然可以撒潑耍賴,反正他臉皮厚不怕。


    可問題是當時麵對奧列格的時候,他的身份是大唐鴻臚寺卿,代表的是大唐!


    楊新說話能夠出爾反爾,但是大唐不能,大國自要有大國的氣度,可以虛與委蛇,也可以滑不留手,但是真正說出口的話就要認!


    一瞬間楊新冷汗津津,他腦子裏唯一的辦法大概就是除掉奧列格了。


    雖然說奧列格現在看起來對別的書院似乎並不怎麽在意,然而等他知道大唐最新的朝策之後,未必不會將計就計。


    一剎那,楊新便恢復如常說道:“陛下放心,此事我定會解決。”


    李從嘉好歹也是看著楊新長大的,怎麽會看不出剛剛那一瞬間楊新殺機畢露?


    所以他直接問道:“你想要除掉奧列格?”


    楊新見想法被揭穿也不隱瞞,直接說道:“非如此不足以解決。”


    不得不說,雖然楊新之前辦了蠢事,但也是因為不知道朝廷最新決定導致,嚴格來講不算是他的失職,隻能說是造化弄人,而在發現沒有退路之後,一瞬間就做好了決定,沒有瞻前顧後沒有猶豫不決,殺伐果斷頗有釋雪庭的風采。


    對此,釋雪庭還是比較滿意的,所以他和緩了表情說道:“奧列格還不能死。”


    楊新沉默半晌說道:“奧列格不能死,死的就是別人。”


    李從嘉和釋雪庭都明白,楊新大概是想要找人冒名頂替了,雖然這件事情不太容易操作,但到時候找藉口將假的奧列格扣下來幾年也不是什麽難事,反正李從嘉和釋雪庭也沒打算讓奧列格短期內有作用。


    李從嘉微微一笑說道:“那也太冒險,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先回去吧,我自會有辦法,記住,不要對奧列格動手。”


    楊新心中疑惑,除了幹掉奧列格,他是沒有別的辦法了,不過李從嘉既然這麽說,他就信,反正他們陛下花樣百出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他定能解決。


    懷揣著對師父“師娘”的信任,楊新放心了,放心之後他就恢復了以往的性子,看了一眼師父之後笑嘻嘻說道:“陛下萬壽要到了,接下來又要有萬國來朝的盛景,不知今年還跟往年一樣嗎?”


    李從嘉有些奇怪他怎麽問這句話,卻還是說道:“自然是一樣的。”


    皇帝的萬壽雖然盛大,但是每年不外乎都是按照那一套程序來,李從嘉覺得這個挺煩人的,但是還不能不過,畢竟就如楊新所說,一年兩次盛大節日,一次新年一次萬壽,都是體現大唐萬國來朝氣勢的表演時間,如果沒有了估計誰都覺得不過癮。


    楊新抓了抓頭說道:“今年的壽禮我準備的比較特殊,隨大波那一份交給五娘去了,剩下一份……需要您兩位親自收取才行。”


    李從嘉現在對壽禮什麽的都已經麻木了,能夠讓他覺得大開眼界的就那麽一些,所以楊新忽然說有一份特殊壽禮,他還真有些意外:“哦?是什麽?”


    楊新卻不回答,隻是說道:“您兩位什麽時候有時間?”


    李從嘉轉頭看向釋雪庭,釋雪庭問道:“要我們去看?遠嗎?”


    楊新說道:“也不算很遠,就在秦嶺之內。”


    李從嘉微微揚眉:“哦?那便七月初五去吧。”


    七月初七是正日子,那天他要留在長安內過萬壽節,七月初五過去看看,如果遠的話還有一天可供回來。


    楊新隱晦地看了一眼釋雪庭,發現他沒有什麽表示,便說道:“好。”


    楊新走了之後,李從嘉頗覺奇怪:“這孩子怎麽還想起另外準備禮物了?”


    釋雪庭不置可否:“無論如何都是他一片孝心,想那麽多作甚?有這個功夫不如想想怎麽解決奧列格的問題。”


    李從嘉思維轉回來說道:“嘿,還能怎麽解決?他想來皇家書院就讓他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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