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來當個前哨的,探一下具體的情況,如果這裏的領導有意願的話,我才會通知真正投資者過來,也算是牽線搭橋吧。”青璃沒辦法隻能如此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


    這樣一說,人似乎就有些相信了:“怎麽派你這麽個小娃娃過來?”老人還是問了一句。


    “婆婆,你別被我的臉給騙了,我都是大學生了,何況這也算是為我未來的家做點貢獻。”青璃便似真似假的將母親即將嫁進楊家的事說了,而自己則趁著軍訓之時過來走這一趟。


    老人聽了話之後半響無語:“娃娃多大了?”這一句成功的讓青璃又默然了。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頭,實在有點不想回答老人的話,因而隻是笑了笑無語。


    “你說的是真是假?”老人半響才又問了一句。


    “婆婆,真假可不是我一句話就能讓人相信的。”青璃笑笑:“何況我隻是來看看情況,最多也不過隻是接觸一下,最後的具體投資什麽可不是我能做準的,就是謊話,對電子廠來說也沒多大的危害吧。”


    老人嘆了口氣:“娃娃,這句話你可是說錯了。”青璃微微一怔。


    “那廠子可不小啊,有兩千多號人,我們鎮上有一半的人都在那裏打工,騙了人希望那可不比騙錢事少。如果是真的,我老婆子厚著臉皮給你牽個線,也算為鎮上的人出份力。如果是騙人的,老婆子可丟不起這個人啊。”老人嘆著氣,把碗放了下來。


    青璃沉默了半響:“婆婆也不要將話給放出去,聽婆婆說隔壁鄰居一家四口都在那裏上班,不如就請婆婆將他們請過來讓我見見,我問一下情況,才能確定下一步怎麽走。就像婆婆所說的,給了人希望,就不能再雪上加霜。”


    老人眼中有線光閃了閃:“好,吃了飯,瞳瞳去把你董叔一家人都請過來,也別說什麽事情,隻是說我請他們過來就行了。”


    雲瞳看了青璃一眼,神色莫辨的應了一聲


    見到印象中的董老爺子,青璃的心還是有些激動的。雖然那時相處的時間不是很長,但他留給自己的印象真的很深,那是一個舊時代的老人對改革開放之後經濟市場的認識與迷惑。本來在經濟高速發展的時代,他賴以安身立命的廠子效益應該發展的更好才對,卻為什麽在一時的輝煌之後而走到了破產的境地呢?


    前世此時的青璃其實比老人好不了多少,因而他對老人的疑惑也無法做出具體的回答。但現在真的不同了,青璃有自信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那時老爺子家裏隻剩下老兩口加兩個正上學的孫子,兩個兒子與媳婦也都出去打工了。老人留守的原因不外乎年齡大了的原因,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老人捨不得奮鬥了一輩子的老廠,老人與其的感情深著呢。兩千人?那時廠子剩了不到二十個人吧。


    之所以知道廠子那麽大,是因為老人曾經帶著自己去逛過那個他引人為傲的工廠,真的很大,幾乎有半個鎮子那麽大,隻是那時的青璃即使有心卻也無力。後來他在青家那麽拚搏,未嚐沒有老人的作用,當時那種無力感,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隻是後來卻沒機會再回去,因為那裏早就被收購了。所以他今生這麽早的就過來了,一是圓自己的夢,一是想來彌補當年的缺憾。


    老爺子年齡其實沒有婆婆那麽多大,五十剛出頭的年紀,個子不高,典型的南方人,可能是因為生活的不太如意,因而臉上的皺紋有些多。兩個兒子,大兒子三十多,文質彬彬的,是電子廠搞技術開發的,以老人的話是個挺有本事的人,隻是不喜與人打交道,顯得有些木訥。二兒子年齡小了很多,應該二十六七歲吧,不過沒有當下年青人的活氣,可能也是遺傳,一家人都顯得很文靜。老大已結婚,有兩個孩子。


    雲瞳這一喊便將一家子老小都給喊了過來,老兩口加上大兒子兩口,小兒子一個加上兩個孩子。婆婆沒說什麽,對雲瞳說:“你帶兩娃娃出去玩吧。”雲瞳有些不願意,看了一眼青璃,這個與自己年齡一樣的小子,真的能做成這麽大的事情?他在不相信的同時,更多的是想看看真假。


    不過他沒有反駁老人的話,帶了兩個半大的娃娃出門,就讓他們跟同齡的孩子一起去玩了,現在天熱,晚上出來乘涼的人多著呢,也不會有太大的事情。


    雲瞳在安排好兩個孩子之後,就又轉回了自家的小院,當然並沒進家門,而是爬到了後院牆角處的那棵桔子樹上,他永遠也不會想到他這無意的一個舉動對他此後的人生會造成什麽影響。


    青璃看得出來在鎮上雲婆婆是有些影響國的,大家對她十分的尊重,這從之前老人帶著他回家時,一路上所遇到的那些人對其的態度,就能發現了。後來他無意的對雲瞳提了一句,卻沒想到引來雲瞳那麽大的一段自誇的話。


    雲家在小鎮上的確是有些影響力,這不在於貧富,而是在於曾經的已過逝的雲爺爺身上。雲爺爺是七十年代末的歸國華僑,帶著雲婆婆與兒子在國內局勢剛安定下來就回了老家。鎮上的電子廠本來就是雲爺爺帶人一起辦起來的,隻可惜雲爺爺走得太早,他唯一的一個兒子也就是雲瞳的爹並沒有繼承父親雷歷風行的作風,隻是作了電子廠的一個普通的技術人員,後來更是以家裏的困境問題而辭了電子廠的工作。


    但青璃知道事情恐怕沒這麽簡單,隻是現在不是追究這些事情的時候,不過這卻是青璃選擇對雲婆婆講起自已初衷的真正原因。縱使一家人因為不得已的原因而遠離了那裏,但畢竟是自己丈夫一手所成立的工廠,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它跨掉的。因而青璃就大膽的與自己作了這麽一個賭注,現在看來自己是賭對了。這也側麵看出青璃的為人處事似乎都少不了一點功利性的影子,這也不能怪他,前生那二十多年的青家人生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過來的,畢竟是已刻進骨子裏的東西,何況青璃本就沒打算改。


    作了一個簡單的介紹,雲婆婆也沒細說青璃的具體身份,隻是對董相平董叔說了一句好好回答那孩子的問題就行了。這讓董家一家人都有些莫名其妙,董爺子雖然心有所懷疑,但青璃的年齡太具有欺騙性了。


    但青璃卻並沒有問起電子廠的任何事情,而是輕描淡寫的開始問起董老爺子家裏人的生活問題。這個問題對於養家戶口的男人來說是有些汗顏與羞愧的,因而開口講得更多的卻是董家的兩個女人,看起來婆媳關係很好,隻是家裏的條件在那裏,因而兩個女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這兩年廠裏也說著要招商引資的,每次來的那些人也都好吃好喝的供著。隻是不但沒解決什麽問題,反而廠裏的領導每次都從廠裏支出一大筆的錢作為招待的費用,導致使廠裏的效益越來越不好。再這樣下去,阿文阿生肯定都要跟鎮上那些年輕人一樣出去打工的。”阿文阿生是董相平的兒子董海文董海生,說這番話的是董海文的媳婦趙一萍,她是電子廠的會計,高中畢業也算是個文化人了。對電子廠裏內部事情知道的也比較多。


    她性格有些潑辣,在董家這一家子人之中也算是比較另類的一個了,但青璃看著她有些無厘頭的想著,董家也應當娶個比較厲害的媳婦才行。


    “你們這裏離上海很近,招商應當很容易才對。”半響青璃忽然道。


    “這窮山溝裏,誰願意來啊。”董家的小兒子董海生半響才憋出了這麽一句話:“廠裏凡是個當頭的都想著去上海安家呢,那裏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隻可惜雲阿爹去的早,要不他才不會將廠子給敗成現在這個樣子呢?”可能是憋的時間長了,委屈的多了,因而在青璃這麽一個外人麵前他竟然無視老父的眼色將滿腔的怨言給說了出來。


    後來董相平隻是悶著頭抽著旱菸不再管他們,讓他們隨意的說,最壞的事情也不過一家人都離開電子廠罷了反正現在也好不到那裏去。也算是認同了小兒子的話,青璃在心裏嘆了口氣。


    “雲阿婆,聽說廠子最近要裁人呢?而且要裁一半的人,這都讓鎮上的人怎麽活啊?”趙一萍的淚都落了下來:“聽說願意留下來的人工資也要減半,還要年底一起開。那些人在上海買套房子聽說都要幾十萬,夠我們全廠開一個月的工資了,那些人存心要逼死我們啊。”


    談到這裏,青璃知道不應該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就委婉的又問起了廠裏的產品種類,與為什麽賣不出去的問題。


    “以前,錦華還在的時候,廠裏那些當頭的還沒這樣子。”到這時候老爺子也放開了話夾子:“錦華是雲老爹的徒弟,一手好活,廠裏機器有什麽毛病了他一修一個準。而且他在的時候對產品的質量要求可是嚴得很,那時電子廠的電視機冰箱這些家用電器遠近聞名,隻是最後還是得罪了人,就被趕走了。錦華那娃子對廠子可親得很,他是廠裏養大的娃,走得時候那淚流的,可是沒有辦法啊,從他走之後,那些人便肆無忌憚了,如今將電子廠給管得烏煙瘴氣的。隻管產量,不看質量,東西能賣出去那才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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