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的傷口很深,已有幾日,還是有些暈痛。


    春蘭替她將傷口上了藥,她就在庭院邊上的欄杆坐著,頭還是昏昏沉沉的痛,不到片刻就迷糊著睡著了。


    楚翎風回來,就見林茉兒睡著在這,心疼不已,小心將她抱起疾步走進內殿,輕放床榻上。


    這次的驚嚇著實厲害,眼前的女人,夜夜噩夢,總是哭喊著從夢裏驚醒。


    白日裏越發沉靜,常常一言不發從午後坐到黃昏。太醫院的湯藥很是抗拒,說是太苦,喝不下。他讓人備了些蜜餞,湯藥也不見她肯服用。


    她也是個醫女,良藥苦口的道理自是懂,卻也不當回事。


    他見她難受得緊,也不忍心逼著她。夜裏,男女房*事,他更是不敢強求她,隻得自己壓抑著。


    他到幾個嬪妃宮裏走動,本想借著別的女人來紓解他對林茉兒的情*欲,卻怎麽也提不起興趣。簡簡單單地撫慰了一下,又回到正乾宮。


    錦遙宮那邊,他多番走動,也曾多次當眾以示恩寵,讓眾多妃嬪多有嫉妒。


    他看著林茉兒失神,不由自主地撫上她的嬌顏。林茉兒睜開惺忪的睡眼,見是他,下意識地往床榻深處退縮了一下。


    她見眼前男人突然變冷的眼神,僵硬住身子,隻是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聽春蘭說,今天的藥你又沒服用多少。”楚翎風見她這樣躲避著他,心裏多有不爽,也不好重了語氣,驚嚇了她。


    “是奴婢不想喝。春蘭也勸了奴婢許久。”


    “你不是說快到師傅忌日了嗎?不把身子養好,病怏怏的,怎麽出宮去拜祭她老人家。”


    “你要放我出宮?”林茉兒聽到這樣的話,有驚喜,更有詫異,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那個男人說,如果到他厭倦了她的時候,就可以放她出宮了。


    他是厭倦了她了嗎?


    還是因為,覺得她被別的男人沾*染了,髒了,所以厭倦了。


    不過一個月之久,就厭倦了。不知怎麽的,眼角漸漸濕潤起來。


    “是朕打算借著祭祖之名微服,正好路過夢璃山,讓你祭拜至親。”


    林茉兒突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一愣,問:“什麽時候出宮?”


    “就這幾日。如果你還是不肯好好服藥,到時候還是這樣病怏怏的,就哪裏也別想去,呆在宮裏。”楚翎風伸手過去,將林茉兒抱進懷裏,微沉了聲音,說道。


    當時太醫院的楊懷仁不在,給她瞧病的是一位新進的年輕院士。或許皇帝給的威懾過大,怕她的病久不見好轉,遷怒於他。於是藥的劑量用得過於重,雖是會恢複快,於她的體質來說卻並不適合,甚至有可能弄巧成拙。


    所以,林茉兒各種跛腳理由推托著不想服藥。


    其中,也有林茉兒的一點私心。這次的事讓她對男女那事生出強烈恐懼感,她明白楚翎風沒有強求於她,也是因為顧忌她的傷勢。


    她想,這樣拖著,躲過一天是一天吧。


    其實,用那些個跛腳的理由,楚翎風怎會不明白林茉兒的用意。這才沒有逼著她,才想著趁她至親的忌日帶她出去散散心,緩解一下那晚帶來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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