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們並不忌憚任務的發布者和接取者私底下接觸,但這種明顯有其他目的的打聽,還是會讓祝臣謹慎起來。“尋人向來是難事,”祝臣笑著道,“才幾天的工夫,想必接取了任務的道友,還沒能找到線索呢。”“問題就出在這裏。”賀臨的語氣仍舊平靜,“他把唯一的畫像拿走了。”祝臣:???大腦飛快轉動了好幾圈兒之後,祝臣覺得自己理解了賀臨的意思,“兩位道友是想多次發布任務?其實不必如此,在發布任務的時候,將其設定為可多人接取便好。”“但他把畫像拿走了。”晏行解釋道,”所以,我們也沒辦法改任務或者是發布任務了,要先找到他們把畫像拿回來才行呢。“祝臣一拍腦袋,“哎呦,您看我這腦子,這確實是個問題。”確認了晏行他們的目的之後,祝臣便找出了那兩人的資料,“接了任務的是一對師兄弟,名為羅綱與孫敬。”“那他們住在哪兒呢?”祝臣笑嗬嗬地道,“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過,兩位若是想知道更具體的消息,還請移步樓上通曉閣。”“隻需要花費一萬上品靈石,便可知曉這二人的身份來曆,以及最近的居處。”晏行:……你剛才可還懷疑我們會不會對那羅綱與孫敬不利,結果一萬上品靈石你就把人家的信息全都給賣了?一魚兩吃是吧?但其實,一萬上品靈石這個價格,對於很多普通的修士而言,是十分昂貴的,輕易不會出這個錢。也就是晏行對錢的價值沒概念,這才會覺得驚訝。這還隻是因為羅綱與孫敬都隻是普通修士,若是有人要買晏家人的消息,那價格……可是會讓人瞠目結舌的。通曉閣雖然號稱通曉天下,但也並非全知,隻是他們消息的來源渠道比較多而已。花費一萬上品靈石後,晏行與賀臨如願拿到了那兩個人的具體信息。*另一邊,羅綱還有孫敬,將最終到手的錢平分了之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自己先前住的地方。一來,兩人擔心自己走得太急,被人注意到。二來,他們現在所住的地方,偏僻得很,硬要說的話,附近也就一個苦苦支撐的敗落宗門,更加注意不到他們的身上來。“短時間內不要大量揮霍。”羅綱仔細叮囑自己的師弟,生怕他花起靈石來大手大腳,“還是要和平日裏一樣,等我們離開這裏後,就可以換一個身份,重新開始一段新的人生了。”“離開這裏?你們要去哪兒?”“我暫時還沒想好,至少要去一個比較安定的地……”話還沒有說完,羅綱忽然頓住,他看著對麵的孫師弟,緩緩道,“剛才……是你問的?”孫敬緩慢地搖了搖頭。羅綱心裏猛然間一緊。第42章 第 42 章第42章羅綱有些僵硬地轉過身去, 便看到一個年紀不大的小修士站在自己身後。從身量上看,他應該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眼睛上蒙著一層白色綢帶, 不知是眼睛看不見, 還是一種法器。雖然被蒙住了眼睛, 但從那流暢的下頜線條來看,此人相貌應該不俗。所以方才他站在身後的時候,羅綱對麵的孫敬才沒有察覺。“你是什麽人?”看清楚來人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 羅綱雖然仍舊警惕,但是察覺到此人孤身前來, 另一個念頭也開始在他的腦海裏漸漸生長了起來。“來這裏做什麽?”晏行歪了歪頭, “你這個問題就問得很奇怪。”“奇怪?哪裏奇怪?”“你們偷了我的話去拍賣。”晏行客客氣氣地解釋著,“我是來拿回我的畫的。”“你的畫?”羅綱上下打量了這個少年一眼,忽然嗤笑出聲, “你能有什麽畫……”下一瞬, 羅綱猛得反應了過來, 他忽然間意識到,自己最近經受過的畫作,就隻有止善居士的那副人像。但是……羅綱瞳孔狠狠收縮了一下, 麵前的這個少年……看著實在是太年輕了, 與止善居士的年紀根本對不上號。所以, 隻是一瞬間, 羅綱就自認為理清了前因後果。這個少年應該是不知道從何處得知那副止善居士的畫作被自己拿走拍賣,所以特意過來勒索自己的。但是羅綱不解的是這個少年到底是從何處知道的?莫非是典真拍賣行泄露的消息?這個念頭迅速在羅綱的腦海裏閃過,雖然典真拍賣行的信譽一向很好, 但是羅綱仍舊對他們存了一絲懷疑。對於散修而言,他們不會輕易相信別人, 即便是那些名聲很好的人。就算是最親密的家人,也有可能為了身外之物而在背後捅自己一刀,又何況是外人呢?很都時候,散修所能信任的,隻有自己。若是能夠碰上一位足以讓自己性命相托的道友,那絕對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想到這裏,羅綱語氣不善地問道,“你的畫?你怎麽證明那是你的畫?既然你證明不了,又如何能說那是你的畫?”晏行有些不解,但他還是認真地道,“我的畫,就是我的畫,這有什麽好證明的呢?”羅綱嗤笑一聲,“你喊它一聲,你看看它會不會回應你。”晏行瞬間愣住了,從止善園中逃出來後,他所遇到的人中,還真沒有這樣理直氣壯胡攪蠻纏的。他有些不開心,“畫作大都是死物,怎麽可能我喊一聲,它就回答我?”“那不就結了!”羅綱臉上滿是不耐煩,他揮了揮手,“所以你從哪兒來的就趕緊回哪兒去,少在這兒給我找麻煩。”晏行:……他站在原地沒有動彈,還試圖和羅綱講道理,“你這樣做不對,完全就是在胡攪蠻纏。”“哎,我說你這人怎麽就聽不懂人話呢?”羅綱挽起了袖子,眼睛裏也露出了幾分凶光,“你要是再這樣莫名其妙地糾纏下去,可就不要怪我動手了!”“看來荀長老說得對,有的人,確實不適合講道理。”晏行也終於放棄了和對方講道理,他抬起手,指著羅綱道,“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再行動。”羅綱冷笑一聲,“命令我?小子,你還真的把自己給當成盤菜了?”既然已經徹底撕破了臉皮,羅綱也不再掩藏自己的目的,今天,他勢必要把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留在這裏!他雙臂用力,小臂上的肌肉隆起,看著孔武有力,隻看體型的話,大概很多人會覺得,羅綱能夠一拳打死好多個晏行這樣的。晏行收回手,墨色的眸子裏也出現了幾分慌亂,然而,被掩藏在白色綢布下,旁人根本窺探不到。怎麽突然間失靈了?雖然心裏已經慌成了一團,但是晏行一直都記得賀臨的叮囑,無論再怎麽慌張,都不能表現在臉上,絕對不能讓你的對手知道,你現在很慌亂。因為氣勢是此消彼長的。或許對方最開始也跟自己一樣慌亂,但是這個時候,若是被對手窺破自己其實底氣不足,那便是給對方變相的鼓勵,對方的信心便會有大幅度的增長,而這就會對自己非常不利。所以,在發現自己沒能成功調動自然之力,啟動言靈之後,晏行雖然心裏慌地不停喊賀臨,但明麵上卻淡定無比。以至於,對麵的羅綱,雖然已經做好了開戰的準備,但因為拿捏不準晏行的實力與戰鬥風格,所以也不敢立刻攻過來。多疑的羅綱總是忍不住想,萬一這是對方的誘敵之計呢?故意示敵以弱,讓自己放鬆警惕,之後再暴起反擊。羅綱為什麽對此這般熟練?因為之前他都是這樣陰別人的。也正是因為想太多,羅綱雖然看出了晏行的虛弱,卻並不敢第一時間就攻上來。他在觀察,觀察更多的跡象,更多的線索,以此來判斷,對方到底是真的菜,還是在扮豬吃老虎。而晏行的淡定模樣,也很大地幹擾了羅綱的判斷。如果是真的扮豬吃老虎,羅綱認為,此時的晏行應該表現地更加慌亂才對。若是此人本身實力便足夠強悍,那他的第一次出手,就不應該失手。綜合判斷下來,羅綱幾乎能夠肯定,此時的晏行,是在虛張聲勢!羅綱確實多疑,但是他也有另一個優點,隻要做出了判斷,他就絕對不會再猶豫!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出手,一方麵是羅綱正在尋找合適的時機,第二個方麵,則是為了與孫敬孫師弟配合。多年的相依為命,讓兩人之間的魔氣非比尋常,幾乎不需要多說什麽,隻是幾個眼神的交換,他們就能明白對方到底在想什麽,而自己又該如何配合。就是現在!羅綱與孫敬從兩側分別撲向了晏行。其速度之快,幾乎在半空中留下了一道殘影!師兄弟配合默契,羅綱手裏的拳頭直取晏行的腦袋,而孫敬手裏的長劍則對準了晏行的心髒。兩個人一出手就是絕對的殺招!雖然也會擔憂這個人死了,線索徹底斷絕,但是被對方找上家門口了都,他們也顧不上許多了。線索斷掉又如何?他們不知道這個小崽子是從哪裏知道的,但同樣的,這個小崽子背後的人,同樣也沒法查出他們去了哪兒!將這個小崽子幹掉之後,他們會立刻喬裝改扮,遠離此地,若是可能的話,最好是能夠直接離開這個小世界!眼看著自己的拳頭就要貼上那個小崽子的太陽穴,羅綱忽然發現,自己再也不能前進一分一毫。他整個人仍舊保持著躍起的狀態,他的拳頭距離對方的太陽穴就隻有一點點的距離,可此時此刻,那一點點的距離卻仿佛天塹。任憑羅綱如何用力,如何調動體內的靈力,他都隻能徒勞地停在半空,像是一尊凝固的塑像。在他的對麵,孫敬也保持著刺出長劍的狀態,那長劍的劍尖已經沒入了晏行的衣服,孫敬甚至覺得自己的長劍已經刺破了這個小崽子的皮肉。隻要再用力一些,再用力一些就好!這般想著,孫敬也是這般做的,然而……任憑他憋紅了臉頰,劍尖也無法前進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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