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的這些物資……你真是走運了啊，哪裏找到的啊。”雷霆小隊裏，有隊員因為剛才的經曆太過驚喜，下意識想要說超市的事。邊上的程嶺見狀用力拉了對方一把，率先開口解釋道：“不算認識，隻是回基地路上遇到了麻煩，被對方好心救了。”“這些物資我們是從一個居民樓裏找出來的，應該是原來的人倒黴遇到了什麽意外。”他沒有說超市的事情。因為不知道藍星百貨超市的運作原理，更不知道位麵交易係統的事情。作為末世位麵的幸存者，在發現異能的存在後，程嶺也是習慣性地把所有無法解釋的問題都歸類到異能上。在他的認知中，他覺得祁宴可能是什麽心地善良的異能者，而把物資賣得這麽便宜可能隻是因為能力範圍中的樂於助人。如果隻是樂於助人，能這麽虧本賣的物資存貨量應該也不會有太多，畢竟超市看著也不算很大。正常情況下，在超市內確認有高階異能者，同時隔著窗戶看到的貨架上什麽都沒有的前提下，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很多人聯想到末世前的超市進店詢問，唯恐在秩序混亂的基地外惹上麻煩。但假如他們當著這麽多人麵直接說出來超市能購物的這件事，那麽超市之後估計很快就會斷貨。程嶺還想悄悄介紹自己的親朋好友盡快來基地外排隊呢，要是貨賣完了他的朋友怎麽辦。還有一些情況比較特殊的人……程嶺想起了自己住所附近的一個跛腳老太太。即便旭日基地如今受軍方管控，普通人也能在這個基地裏找到比其他基地更多的生存的機會，但對於那些老人小孩來說，“活著”依舊是件極其困難的事情。那個跛腳老太太運氣夠好，末世降臨時就幸運地跟在軍隊後麵，和自己的子女一起來到這個旭日基地。但末世物資本就有限，連一些沒有異能的青年都要忍饑挨餓，就更別提這部分幸運但又不幸的群體了。如果這個虧本售賣的售價最初就是出於那位異能者的善心，那就讓它去一些它該去的地方吧。……反正也就是順帶的事。第五章程嶺排隊回到基地。在確認身上沒有傷口進入基地後，他先是和自己的隊友一起把他們在超市買到的物資放回住所，之後一起簡單整理了住所裏其他物資的數量。做完這一切，他們這才動身去找基地裏其他關係還算是熟悉的朋友，準備之後一起出基地去超市。……當然，相約一起去超市的原因，不僅是因為超市的售賣規則一旦暴露，超市外會立刻排起長隊，後到的熟人可能就沒辦法排在前麵換到物資，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們車在這之前就被他們賣掉了，估計隻有蹭其他人的車才能帶出去更多的東西換錢。然而，麵對程嶺“在藍星百貨超市，一包普通方便麵都能在那裏換到十包一樣的方便麵”的敘述，就是一些平時和雷霆小隊關係不錯的熟人都以為程嶺這是在和他們開玩笑。就這個“一換十”的話術，別說是在末世後物資匱乏的現在了，就是放在末世前恐怕都會被認為是在搞詐騙傳銷。一直到之後程嶺耐著性子和對方說明了是“超強空間係大佬發好心分物資”，去晚了就沒有了，再加上雷霆小隊其他人跟著出聲附和後，這才勉強說動了對方。之後程嶺就這麽一直說動了三四個關係不錯的小隊，最後還真就這麽讓他組出來了一個小型車隊來。在做完這一切後，程嶺這才找上了那個住在附近的跛腳老太太，告訴了對方超市的事情。老太太本人看著也有些吃驚，不停地追問這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程嶺再度拿出了那套他已經和其他人說過好幾次的說法：“真的，比真金還真。”“超市的位置就在基地外不遠處，就在基地士兵的視線範圍中，就算是普通人去也大概率不會遇到什麽麻煩的危險。我們這真的不是騙你，就我們這些人，之後也都是準備了出基地去超市購物的。”隻是說話間，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幅說辭重複了好幾遍、話說出口總覺得有些無力的緣故，程嶺莫名還覺得有些失落。不過這事發生在末世倒也正常……如果不是親身經曆，假使有個不熟的人突然和他說什麽“超市購物就和白拿一樣”之類的話，恐怕都會下意識地懷疑對方會不會有什麽目的想要坑人。隻是，普通人為了活命小心謹慎，最後卻反而因為太過小心謹慎錯過活命的機會，這種仿佛命運捉弄般的事發生在這些掙紮著求生的人身上，難免還是讓人覺得有些惋惜。程嶺想到這心情有些複雜。他看對麵的老太太不吭聲，正要繼續說些勸告的話，卻突然聽到對麵的老太太突然應了一聲，像是突然就信了的樣子。老太太的視線掃過了附近集結在一起的幾輛車，應了一聲：“這樣啊……謝謝你願意把這個消息告訴我，我一定會想辦法去你說的那間超市看看的！”而之後，當程嶺蹭著朋友的車即將開出這條街時，他透過後視鏡看到了老太太招呼著自己的子女整理物資的場景。因為超能力者的五感相較於普通人來說更加靈敏，程嶺甚至還能聽到一點老太太說話的動靜。說什麽“我們有什麽值得超能力者惦記的”、“那麽多車都是去基地外的超市的”、“反正在基地裏也找不到工作，跟著去看看頂多也就浪費點時間”之類的話。而在說服了其他人後，那個腿腳不是很利索的老太太，這會兒拄著拐杖走得飛快，像是準備把這個好消息告知其他人的樣子。她走路不時很利索，因為腿腳上的毛病，走快了的時候看著甚至有些像是一搖一擺的鴨子。但她真的走得很快。有這麽一瞬間，程嶺恍惚覺得好像回到了末世前。不過也隻有一瞬間。……基地外，藍星百貨超市內。祁宴最後還是沒能說服係統。這個位麵交易係統在涉及到這部分營業額時，還真是嚴苛得過分。祁宴猜測這估計就和之前提議自己掏錢續費防護罩的情況差不多，涉及到類似與係統尊嚴的內容時，所有的相關規則都被嚴格限製沒有空子可鑽。不過往好處想，係統把這部分收入都歸類為店主收入，也算是斷絕了他把這筆錢用在超市上的想法，強行全塞進他的錢包裏。起碼也算是有點收入，不至於未來繼續付費上班了。至於防護罩續費缺的那點錢，應該很快就能賺回來了吧，畢竟他賣得這麽便宜。祁宴的視線不自覺透過玻璃窗望向基地的方向，像是在等待著什麽的樣子。算算時間，自程嶺等人離開後一直到現在，差不多也過去了兩個小時。就看雷霆小隊離開時的樣子，自對方離開後再沒有一個顧客上門，十有八九對方隱瞞了超市的信息。而他們對外隱瞞藍星百貨超市的信息，冒著未來超市信息暴露後得罪人的風險，在其他人的追問下死活不願意鬆口，估計就是還有購物的需求。這麽想著，祁宴看到了幾輛車從基地裏開了出來，並如意料中那樣看著對方一路直直地朝著超市的方向衝過來。接下來怕是有的要忙了。祁宴站直身，立刻進入了工作。“歡迎光臨藍星百貨超市，我們這裏什麽都有，請問您需要什麽？”在第一個有些臉生的顧客進門時，他熟練地說出了這句熟悉的歡迎語。而之後所有走進超市的那些幸存者，都在了解了超市的購物機製後徹底喜歡上了這裏。另一邊，藍星百貨超市外。因為隨時都有幸存者準備回基地，在他們還沒了解到那個“空間係異能者直接用異能搬家搬到基地外”的故事前，難免被超市外的動靜吸引。就比如樊以蕊。當樊以蕊所在的隊伍驅車回到基地附近時，此時程嶺等人已經和祁宴完成了一部分的交易內容，雷霆小隊的隊員正笑著把東西搬上車，其他隊伍則是單獨把自己的東西搬進店。因為最開始聽到程嶺說的那些話，絕大多數人當時都沒把這當回事，準備用來購物的晶核和物資都不算太多。這會兒發現東西沒帶夠，除了把現有的物資帶進超市外，還單獨分了一輛車回基地，打算通知其他隊友多扛點東西出來。樊以蕊看到的就是超市外忙得熱火朝天的這一幕，並接連發出幾聲驚呼“啊？基地外什麽時候多出來了這麽一個超市……把超市開在基地外，還真是人才啊！”“靠，怎麽這麽多物資！我們跑那麽遠都沒找到多少東西，他們怎麽隨隨便便就能搬出來這麽多，哪裏找到的啊，我要嫉妒他們了。”“靠，他們怎麽還把物資往超市裏搬？光看這個一進一出的畫麵，我都要想到那個金棒槌銀棒槌的故事了。”“隊長，要不我們朝他們的方向靠近一點吧。這要是沒辦法弄清楚他們究竟在幹什麽，我今晚上恐怕連覺都要睡不好了！”隊長語氣有些嫌棄：“行行行，去去去，閉上你的嘴，少說兩句話。”“就你這好奇心，那天死外邊了都不稀奇。”樊以蕊：“得了吧，說的你好像不好奇一樣。我看你就是也想去看看是怎麽一回事，真嫌棄怎麽可能答應下來啊。”小隊的車開始靠近超市，並最終停在超市外並打開了車窗。他們最初還擔心自己可能被驅趕，開車的人腳甚至一直懸在油門上。但不知道為什麽，附近搬物資的人似乎都在顧忌些什麽，那些人最後都隻假裝沒看見繼續做自己的事。也就是借著這麽機會，他們旁觀了整個收獲遠超付出的交易，期間還聽了幾句交易的過程，大概弄清楚了是怎麽一回事。樊以蕊倒吸了幾口涼氣：“超市老板搞慈善啊……隊長，我們也上啊。”隊長也很是心動，想到這些和老板交易的人實際也是基地的幸存者後，當即就讓人把車停在了超市外，跟著走進了超市。而隨著第一個知情者之外的幸存者走進超市，這個消息在之後也迅速傳遍了基地入口附近的所有幸存者。大家連基地都不打算進去了，直接轉道去了藍星百貨超市。而麵對著物資倍增的誘惑，對於高階空間係異能者唯一的尊重，可能就隻剩下在超市外老實排隊了。店內，祁宴招呼了一群又一群的顧客，從庫房來回搬運貨物的舉動讓他手腳都有些發軟。哪怕在沒幹多久就看著門外排隊的人，提前預見性地買了推車的前提下。續費防護罩的費用早早就賺到了，但是這會兒人也忙飛了。然而看一眼超市外越排反而越長的隊伍，一想到之後可能還得這樣重複性勞作一直到下班，當時就覺得兩眼一黑。不行，他得想辦法找點臨時工過來。祁宴抽空招呼係統，讓對方幫自己擬合同。祁宴：【係統，幫我擬個合同，我要找四個搬貨的臨時工，合同雙方都有權隨時中止合同。我這邊給出的條件，一小時薪酬五十信用點。擬合同的時候順便幫我弄個傳單出來，我估計得先招到人才能繼續營業。】祁宴說著還補充了一句：【對了，差點忘了說了，工資隻能按照超市銷售價折合成物資支付，沒有內部折扣哈。】即便累得不行，他還不忘在最後補充上這樣一句話。第六章祁宴停下了原本的工作，想要把臨時工的事先解決了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