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太陽穴‘突突突’的直跳。


    那副官剛說完這一句,二皇子就看見不遠處一群人騎著高頭大馬的人烏壓壓的衝過來。


    此起彼伏的吼叫讓人熱血沸騰。


    是晉朝軍隊。


    幾乎是眨眼間,二皇子想通其中的來龍去脈。


    瞳孔放大了一瞬,惱羞成怒瞪著趙司銜,“你耍詐。”


    趙司銜反守為攻,一劍朝著趙元晨麵門刺去,他被迫後退兩步躲過。


    趙司銜側頭冷笑,“兵不厭詐,二皇子難道沒有讀過兵書?”


    二皇子在氣頭上,腦子也一團漿糊。


    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隻想殺了趙司銜泄憤。


    還是趙元晨在一旁提醒他,“殿下,先撤,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二皇子回過神來,幾乎是咬牙切齒,“撤……”


    燕朝的將士們知道大勢已去,不做糾纏。


    上到副官將領,下到普通士兵,都不在進攻,防守還是突圍。


    趙司銜又怎會讓他跑,“活捉燕朝二皇子和趙元晨……”


    他一聲令下,晉朝將士們猛烈進攻。


    “殺……”


    “殺……”


    “殺……”


    聲音激昂奮進,氣勢如虹。


    能多傷一人,他們就少傷一人。


    能多殺一人,他們就多活一人。


    為自己而戰,為親人而戰,亦是為身後無數百姓而戰。


    刀光劍影,鐵骨錚錚,血腥滿天,屍橫遍野。


    晉朝將士士氣高漲,不過半刻鍾,就將燕朝士兵打得落荒而逃。


    當場斬殺燕朝副將三名。


    趙司銜和雲深墨楚騰出手來抓二皇子和趙元晨。


    隻是趙元晨狡猾,事情不對勁就帶著二皇子率先一步離開了。


    他們追出去十裏的距離,還是被他們逃了。


    趙司銜看著連綿不斷的荒山,叫停雲深和墨楚,“不追了,回去。”


    他們並不熟悉此地的地形,若是趙元晨和那二皇子帶兵埋伏,他們不一定有勝算。


    此戰大獲全勝,基本上是他們壓著燕朝打。


    斬殺了他們那個多副將,狠狠地打擊了燕朝的氣勢。


    等回去點兵準備糧草,收拾掉他們也是遲早的事情,


    回到風喬穀,晉朝將士們正在打掃戰場。


    其中一名副將上前稟告此次傷亡的人數,其中大多數都是燕朝中人。


    “殿下,周燃死了,被燕朝人拿箭射死的。”那副官又道。


    “死了便死了,他又不重要,把屍體給燕朝太子送過去。”


    回營地的時候,裴梁一個人坐在囚車裏,趙司銜騎馬走到他身邊,“裴將軍,周燃死了,你有何感想?”


    裴梁坐在囚車裏,雙眼緊閉。


    聽到趙司銜的聲音,才懶懶的掀了下眼皮,一語不發。


    看了眼趙司銜後,又將眼睛閉上了。


    趙司銜也不惱,“裴將軍,有骨氣,就是不知道你的家人……”


    他話說一半留一半。


    原本閉上眼的裴梁猛睜開眼,一把抓住欄杆,麵容猙獰,“你什麽意思?”


    “你猜?”


    留下這一句,趙司銜打馬離開。


    裴梁緊抓住欄杆,“趙司銜,你什麽意思?”


    “你回來,你說清楚……”


    隻是他吼得再大聲,終究無人理會。


    大部隊尚未回到營地,傷員便源源不斷的送到庵廬。


    一時間,庵廬的上下太醫大夫忙的腳不沾地。


    薑姝硯和雲菲亦是如此,幾乎是忙的腳不沾地。


    這幾日兩人一直在庵廬幫忙,配合默契了不少。


    兩人相互配合,處理起傷員來也事半功倍。


    這邊剛處理完一個傷員身上的傷勢,墨楚掀開帳簾匆匆走進來。


    “姑娘,殿下殿下受傷了,請姑娘過去看看。”


    薑姝硯走到下一個床邊,邊走邊玩,“哪兒傷了?”


    這人傷在了肚子上,薑姝硯看了看傷口。


    傷口已經被醫童清理出來了,有些深,需要上藥縫合。


    “殿下傷到了手臂,腰腹,身上好幾處傷,姑娘,你快去看看吧!”


    他這麽一說,雲菲也看向薑姝硯,麵上帶著些猶豫,欲言又止。


    “可有他傷得重?”薑姝硯頭也未抬,手上的動作也未停。


    墨楚:“……”


    自然沒有。


    隻是一時不知道該說實話,還是該說實話。


    猶豫半晌,還是實話實說了,主要是郡主去了,不就露餡嘛。


    “姑娘,您也知道……”


    “那就不是很嚴重,你們也能幫著包紮。”


    “姑娘……”墨楚堅持。


    “你擋著光了……”


    墨楚被噎著說不出來話。


    最終墨楚還是沒有把薑姝硯叫走。


    但墨楚走的時候,薑姝硯還是給他了兩瓶傷藥。


    “姑娘,你不去真的沒事嗎?”雲菲把針遞給她,有些遲疑。


    “若他真的有事,墨楚不會是這模樣。”說完,薑姝硯不再理會,專心致誌的縫合傷口。


    墨楚走後,在無其他人進來打擾。


    直到夜幕閉合,月上柳梢,薑姝硯和雲菲才處理完最後一個傷員。


    在庵廬用了晚飯後,才結伴往營帳的方向走去。


    等回到營帳處後,薑姝硯發現自己營帳裏麵燈亮著。


    掀開帳簾,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的趙司銜。


    有他在裏麵,雲菲就沒跟著進去。


    薑姝硯上前,看著他桌子上的兩個空酒瓶,“受傷了不能喝酒。”


    伸手去拿他拿在手中的酒瓶。


    趙司銜不鬆手,“我偏要喝,反正你也不關心我。”


    薑姝硯也未鬆手,隻淡淡的看著他,“給我。”


    話音落下,趙司銜鬆了手。


    酒瓶落在薑姝硯手中,她側身放在桌子上。


    趙司銜趁機一手環住薑姝硯的腰,“姝姝,你不關心我。”


    薑姝硯沒掙紮開,聲音有些淡然,“放開。”


    “不放。”


    “放開,我有話說。”


    若剛才的聲音是淡然,那麽現在的聲音就是冷漠了。


    趙司銜又沒醉,自然也聽出來了,再三猶豫了後,還是鬆了手。


    薑姝硯在他對麵的位置坐下,一臉正色,“趙司銜,我下午的時候在救人,他們隻是普通人,但他們有活下去權利。”


    “若今天你傷得嚴重,性命垂危,我先救你。”


    “反之亦然。”


    她說完後,營帳內很寂靜。


    好半晌,趙司銜才動了動唇,聲音沙啞,“姝姝,我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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