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看去,那馬車精致玲玲,彩繪的油紙作壁,紅木為輪,車頂雕刻著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尊威嚴四射的雕像,邊沿綴著赤金色鏤空風鈴,在微風中發出陣陣悅耳的清脆響聲,四角分別懸掛著一盞橘紅色燈籠,在昏暗的夜色中發出微弱的光芒。再看那駕車的四匹馬,皆是純白似雪,無一根雜毛,竟然都是傳說中的寶馬超光。


    “籲――”馬車驟然停下,一個女子從馬車上翻身而下,緊緊盯著莫長風。細看那女子,肌如凝脂,眉如墨畫,身著一襲鮮豔的紅色衣裙,中間用一根柔繩束起,墨玉般的青絲自然的垂至腰間,勾勒出勾人心魄的絕妙身材。


    “紅袖,怎麽了?”琴音嘎然而止,一個輕柔的聲音從馬車內傳出,那聲音清脆婉轉,勝黃麗,羞夜鶯,細聽之下竟然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這裏有一個小乞丐,已經奄奄一息了。”紅衣女子聽到問話,忙回答道。


    “哦?帶上來,我瞧瞧。”


    “小姐!上次你帶個乞丐回去,我們可被大祭司罵慘了!”紅衣女子麵露為難之色,努了努小嘴,有些不情願的說道。


    “紅袖!人的生命隻有一次,在這方麵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如果我們挨一次罵便能救得一條生命,又何樂而不為呢?況且,母親那裏我自有說法,你不用擔心。”車中女子的輕柔的聲音再次傳出,那聲音中透出一股舍己為人的大義,令人肅然起敬。


    莫長風聽到二人的對話,明白自己已經得救,欣然一笑,便昏了過去。


    “是”,紅衣女子走上前去,左手一伸,像抓小雞將莫長風一把抓起,右手泛起白茫茫的水汽,向著莫長風身上一拍,將他身上的汙漬盡數驅除,然後腳步一踏,浮光掠影般走上馬車,拉開簾子走了進去,略一鬆手便將莫長風丟在馬車內的地板上。


    小小的馬車內竟然別具空間,足足有三丈見方,其內大到安歇用的香榻,小到取暖用的火爐,喝水用的琉璃杯,各種生活設施應有盡有。


    凝眉看去,馬車內有一珠簾,珠簾後有一個少女,少女身著粉紅略紫羅煙紗,淡藍刺花錦衣襯裏,頭戴幾朵淺色素雅玉蘭花,肌膚潔白如無瑕之璧,明眸清澈洞穿春風秋月,細手纖纖似雪白蔥根,三千青絲分出數縷分別挽在左右,輕佻細末撫琴坐,低眉頷首溫柔中。少女看到紅衣女子的舉動,搖了搖頭,微微歎息,一邊走來一邊輕啟丹唇道:“唉!這麽大的人了,還這麽毛手毛腳的,叫我怎麽說你呢。”


    “改不掉了,嘻嘻!”紅衣女子嬌笑一聲,迎了上去。


    “真拿你沒辦法!”粉衣少女抬起蔥白的手指,指了指紅衣少女,然後微笑著走向莫長風,輕輕的將他扶起,安放在一旁的香榻上,取出一張潔白的香帕,溫柔的擦拭著莫長風手指上的斑斑血跡。


    粉衣少女皺了皺秀眉,抬起纖纖玉手,放在莫長風的脈搏上,不一會,玉質的臉蛋上露出不可思議的震驚,口中呢喃道:“天哪!這怎麽可能還活著?”


    “小姐,怎麽了?”紅衣女子看到粉衣少女吃驚的模樣,麵露疑惑,這個世界上能讓他家小姐吃驚的事情可不多見。


    粉衣女子再次為莫長風把了一次脈,確定無誤後,完美的玉顏上的震驚更濃,右手食指掐算不停,清澈的眸子中露出推演之芒,許久,輕啟櫻紅的小嘴緩緩說道:“他已經超負荷趕路不下於三個月,在這三個月中更是受傷一百一十三次,也就是說幾乎每天都在受傷,而且在這一百多道傷口中還有八處是致命傷,他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一個奇跡。從他身上穿戴的獸皮和草芥來看,他應該是從天水城南的無望森林中走出來的,無望森林之所以叫做無望森林,那是因為在凡人的世界裏根本沒人能夠從中走出,他沒有半分修為,能從中走出足見其心性之堅韌,執念之濃烈,性格之勇敢。你現在還認為他隻是一個乞丐嗎?”


    “小姐,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聽到粉衣少女的話,那個被叫做紅袖的女子麵色一改,看向莫長風的眼光不自覺的露出一抹敬意。


    “你去駕車,我來幫他療傷。”粉衣女子吩咐了一聲,右手一翻,取出一個泛著淡淡紫光的瓷瓶,倒出一枚丹藥,塞進莫長風的嘴中,然後盤膝坐下,開始幫莫長風療傷。


    紅衣女子應了一聲,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紅袖,快來幫忙!我要撐不住了。”馬車裏突然傳出粉衣女子急促的嬌喊,紅袖二話不說,立刻掀開簾子走了進去,伸出雪白的小手搭在粉衣女子的肩頭,將磅礴的靈力化為涓涓細流輸進粉衣女子的體內。


    過了一會,粉衣女子收起輸送靈力的手臂,將莫長風安置在香榻上,取出一張潔白的香帕,擦去額頭上的汗珠,淡淡一笑道:“好險!不過他的命好在是保住了,我很是好奇,他的身體怎麽能容下那麽多靈力?”


    “等他醒了直接問他不久知道了。”紅衣女子淡淡一笑,回答道。


    “你去駕車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下。”粉衣女子伸出纖細的玉手,拍了拍額頭,略顯蒼白的玉顏上浮現出一絲倦意。


    紅衣女子應了一聲,轉身離去,不一會馬車駛進一座宅邸,府邸的牌匾上用清秀的小篆書寫著“祭祀府”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第二天一早,初生的驕陽第一抹陽光從東方升起,照進莫長風所在的房間,早晨的陽光明媚柔和,如同新娘柔順鮮紅的嫁衣逶迤一地。


    莫長風習慣性的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睜開惺忪的睡眼。


    “咦!我這是在哪?”莫長風愣愣的看著這個陌生的房間,臉上帶著疑惑之色,喃喃問道:“我記得我是被一輛馬車所救,然後就昏了過去,莫非這是那兩個女子的家?這是怎麽一回事?”


    “唉!不管了,先起床再說。”莫長風笑了笑,隻要還活著就好,其他的想不懂就索性不想了。


    “咦!我怎麽是赤身躺在床上?我的乞丐服呢?”莫長風猛然間發現自己是**著躺在床上,大驚失色,匆忙尋找他的乞丐服,卻怎麽也找不見蹤影,隻在床頭發現一套幹淨整潔的衣服,好像是專門留給自己的。自責的歎了口氣,一臉遺憾,那東西雖然不怎麽好看,可至少也跟了自己很多天,留作紀念是極好的,可以用來緬懷那段最艱苦的歲月,可現在就這樣不見了,這讓莫長風多少有些失落。


    “我身上的傷竟然也好了,這是怎麽回事?以凡人的能力恐怕根本辦不到,莫非我遇見修士了?”莫長風看了看已經結痂的傷口,感覺到身體雖然還非常虛弱,但是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至少性命已經無憂,忍不住有些疑惑的喃喃道。


    “如果真的是修士,她會認出我嗎?”莫長風有些擔心,他害怕萬一被人認出,抓了獻給莫雲山,那麽就糟糕透了。


    “人生中最糟糕的的事情都忍過去了,不管香的臭的一起來吧!莫某還有什麽是不能承受的呢?”莫長風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穿著衣服,不多時便穿戴完畢,在鏡子前整理一下頭發,令他頗為欣慰的是他的臉上竟然沒有留下傷疤,要知道在每天都和凶獸搏鬥的三個月裏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糟了,我的珠子呢?”莫長風習慣性的伸出右手,想要查看那一向視為寶貝疙瘩的珠子時,猛然發現珠子不見了。


    “這他娘的真是奇怪了,莫非被那兩個女子拿走了?”莫長風微微搖頭,馬上否定了這個答案,因為他對這個珠子是有所了解,那珠子隱藏在血肉之中,隻要不主動拿出來,任何人都是察覺不到的。


    “丹田!它竟然跑到了我的丹田裏麵去了!”這個發現令莫長風大吃一驚,他仔細尋找之下竟然發現那珠子竟然跑到了丹田之內。


    莫長風注意力都集中到丹田之內,愕然發現,那珠子竟然變了,乳白色半透明的珠子上浮現出一個淡藍色的“冰”字,忽而“冰”字的兩點又隱去,變成了一個“水”字,這是怎麽回事?


    莫長風閉目吐納,略微一試,發現現在吸收天地靈力的速度比之三年前都快了百倍都不止,而且都是精純之極的寒屬性靈氣,這讓莫長風有些疑惑的同時又有些欣喜,他似乎又找到了三年前的那種感覺,又變成了那個東道大陸的第一天才。當然,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現在的他不管是思維和性格與三年前相比,都有了很大的不同,沒了三年前嬌貴與狂傲,多了三年前沒有的堅韌與成熟,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好事,他雖然有些興奮,但是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的不容易發覺,這才是三年來他收獲最大的地方。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一個小丫頭的聲音傳來:“小乞丐,你醒了嗎?我家小姐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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