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沒想到洛何風一下就認出了自己，小文頓時淚如雨下：“是……是我……洛總，我……對不起，九年前是我不懂事，我一直以為洛總隻是把我當玩物，所以才不告而別，沒想到……沒想到今晚才知道，洛總您心裏其實一直真的有我，是嗎？所以後來的情人，方經理身邊的林林，厲小少爺，還有現在您身邊這位，都有我的影子……”周圍賓客們心下嘩然，沒想到同樣的戲碼還能再上一出，就是不知道這個叫小文的服務生到底是不是洛總心裏的“正主”了。洛何風感到煩躁，無語至極：“你也想多了，與你無關。”小文一愣。厲願冷笑。人群後方的牆角邊，顧行雲再次開口，感慨說：“你大哥今天晚上運氣不錯啊，過去的三個情人都湊在這裏了，是你安排的？”洛千澗感到真切的冤枉了，驚訝道：“顧先生怎麽會這樣想？大哥過去的情人，我從哪裏認識，還要一個個找出來，再在事先不驚動大哥的情況下安排到這場宴會上來？”然而洛千澗真冤枉假冤枉的語氣都差不多，顧行雲聽不出區別，反正信就是了。“好吧。”顧行雲點點頭，“所以現在你大哥那邊是，九年前的情人、七八年前的情人、五年前的情人湊到一起了，現在九年前那個情人和剛才的厲小少爺一樣，都以為後麵的情人在你大哥那裏是自己的替身，嘖，果真熱鬧，不枉洛三少爺你今天特意來。”洛千澗頷首：“可不是嗎。不過畢竟是我大哥，我就這樣站著看熱鬧也不合適，現在他們僵持住了，該是我上去解圍的時候了，顧先生自便。”洛千澗說完，就抬腳往人群中間走了。顧行雲輕笑了聲，靠在牆上看著他興致昂揚的背影。第17章 雖然都在看熱鬧，但畢竟宴會場合，賓客們都自持“身份”，並沒有擠作一團。洛千澗說了借過，很輕鬆就來到了洛何風他們麵前。沈冬宜看到他回來了，仿佛看到了主心骨，手足無措但下意識往他身邊過來：“千澗……”洛千澗對沈冬宜微微頷首，看起來非常值得信任。接著洛千澗又看向洛何風，一臉驚訝：“大哥，我剛才聽了個大差不差，但還是難以置信……剛才提到的這幾個人，真的和大哥有過感情上的糾葛嗎？”洛何風沒有出聲回答。他覺得洛千澗這個問題毫無意義，他剛才的反應不就已經是沒有否認了嗎，特意再問答強調一遍做什麽？厲願還在目眥欲裂地看著洛何風，躲在新金主方經理身後的林林低著腦袋，滿身紅酒香的小文悲情地也看著洛何風。洛何風隱隱頭疼，有點後悔今晚沒帶助理同行了，不然可以直接把現在這場麵甩給助理處理。“行了，諸位見笑了，都散開吧，不要因為我個人的事影響今晚的宴會……”洛何風想要強行叫停。奈何洛千澗這個好弟弟不願意讓大哥這麽容易地“過關”。洛千澗再度驚訝地出聲：“啊，我想起來了，大哥的初戀……”周遭賓客本來想要給洛家一個麵子，雖然還是想看熱鬧，但也打算順應洛何風的意思散開了，有的熱鬧得適可而止。但沒想到又冒出來了個“初戀”的說法，而且還是洛家自己人說的，那……再看看，也沒關係吧？洛何風皺眉，雖然不知道洛千澗是從何得知他初戀的存在的，但他下意識想要打斷：“千澗！”“小文、林林和厲小少爺，他們的眼睛都好像啊。”洛千澗微蹙眉頭，一副很為洛何風擔心的表情，“大哥，我聽爸媽說過你對你的初戀感情很深，你也被他傷得很重，但我沒想到你居然一直沒有忘記他嗎……抱歉，大哥，是我先入為主了，下意識就認定了和你的初戀有關，但我才反應過來，其實也不一定，我畢竟不了解大哥的感情生活。”洛何風開始後悔今天帶了洛千澗來了。明知道最近的洛千澗性格反常，而且宴會一開始就當眾揭短錢家……就不該給洛千澗開口的機會。這素來性格溫溫和和不爭不搶的三弟，現在隻要開了口，沒到他自己願意停，旁人就愣是打斷不了，洛何風覺得也是奇了。“夠了，千澗！”洛何風語氣嚴厲了些。許多年沒有聽人提起過初戀的存在了，洛何風自認那是自己心裏最柔軟的地方紮得最深的一根刺，所以他在剛才還隻是煩躁，現在是當真有些動怒了。洛千澗“適可而止”地點點頭：“抱歉，大哥，是我多嘴了。我想，我可能還是不太適合這種宴會場合吧，我打算先離開回家了。冬宜，你跟我一起走，還是再待一會兒讓我大哥送你？”洛千澗當眾這樣問，沈冬宜不論心裏如何猶豫，都隻能回答：“我跟你一起。”洛何風沒有阻止。再讓洛千澗留在這裏，鬼知道他接下來又會說出什麽來。洛千澗又對呆在原地的小文說：“你快去擦一擦，換身衣服吧。”小文回神，倉促地看了一眼洛何風，見他沒有什麽反應，隻能難受地點點頭離開。“厲小少爺呢？要不要一起出去？”洛千澗看向厲願。厲願哼了一聲，沒有理他，直接轉身往外走了。見狀，洛何風又覺得不論洛千澗最近如何叛逆，但本性還是善解人意的，這不就借著提前離開晚宴的話頭，幫著他清空了身邊的人、得了清靜嗎。洛何風麵色和緩下來：“千澗，回家路上注意安全。”洛千澗笑眯眯地點頭：“我知道了，大哥。”然後，洛千澗就帶著沈冬宜離開了宴會現場。宴會廳內很快恢複了“正常”，有人還若無其事地笑著打趣洛何風：“洛總，你們家三少爺可有點太不見外了，知道的事情都大方往外說。”洛何風不覺得好笑。宴會最開始被洛千澗揭了短的錢總和錢大少爺倒是舒坦了許多瞧瞧，人洛三少爺連自家人的“八卦”都不放過。……洛千澗帶著沈冬宜從宴會廳出來，在他們之前離開的厲小少爺果然還候在外麵沒走。“洛千澗，你哥那個初戀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了！”厲願氣勢洶洶。洛千澗奇怪道：“關厲小少爺什麽事，你和我大哥都分手了，你還這麽關心，難道還放不下？那厲家的臉麵真要被你扯在地下踩了。”“你！”厲願咬牙，“呸！他洛何風敢把我當替身戲弄，我關心他個屁！但這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了！”“那厲小少爺自己去查吧，來問我這個洛家人，是不是不太合適？”洛千澗繼續往自己的車那邊走。沈冬宜沉默地跟在他身後。厲願還是氣勢洶洶地追著：“反正你剛才大庭廣眾之下都說出來了，看你也不是個藏得住事的。”洛千澗莞爾：“厲小少爺，彼此彼此。要不這樣，我也挺好奇你和我大哥過去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我們互相分享？”厲願皺著眉想了想，然後點頭：“行，反正都是你大哥的事。”沈冬宜語氣弱弱地想要插嘴：“千澗，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厲願瞪了他一眼，又問洛千澗：“這人真的隻是你朋友，和你哥沒關係？”洛千澗笑了笑：“我大哥不都說過了嗎。哎，那是不是剛才那位小文？要不叫他一起過來？”小文是宴會上的服務生，但出了剛才那檔子狀況，就算他洗臉換衣服收拾幹淨了，主辦方也不好再留他繼續工作，幹脆提前結了工資讓他走了。小文從員工更衣室的側邊小門出來，沒想到這麽巧正好遇上了還沒離開的洛千澗他們。洛千澗開口提了，厲願也有心弄個清楚，便直接出聲叫了人。如果隻有厲願，小文是不願意過來招惹的，但看到洛何風的弟弟洛三少爺也在，小文就猶豫了。厲願看著他走近，又對洛千澗說了句：“我怎麽覺得你跟看戲似的……”洛千澗笑而不語。“你好，冒昧耽誤你幾分鍾，方便跟我們聊聊你和我大哥過去的事嗎？”洛千澗對忐忑的小文斯斯文文地問。見狀，小文放鬆了些，但對於洛千澗這個問題，還是猶豫為上。厲願不滿地催促：“快點說，你不想知道洛何風他初戀是怎麽回事了？大家互換一下信息。”小文自然也想知道：“可……好吧，那……其實過去這麽久，我也有點記不清具體的細節了，但是……”吃瓜這件事上，洛千澗是很有耐心的。但是厲願沒有耐心，直接打斷道：“簡單一點，你和洛何風什麽時候、怎麽在一起的？你是被包養的，還是算談戀愛？你們又怎麽斷的？”小文滿腔多愁善感都沒來得及抒發，就被厲願盤問口供似的語氣堵了回去，他挺難受，但又確實還想知道洛何風那個初戀是怎麽回事、自己到底是不是替身。所以小文頗有點委屈但老實地回答：“我和洛總是差不多九年前在一起過，當時我才剛上大學，洛總那時候也還沒有畢業，是我的學長。”“我們……不算正經談戀愛。我那時候家裏有點麻煩，洛總派人幫我家解決了問題，讓我陪他一段時間，但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洛總性格比較冷、不喜歡說話，有的時候會莫名其妙發脾氣，但是總的來說不算難相處，直到……差不多三四個月後，有次洛總喝醉了，突然掐著我的脖子問我是不是隻喜歡錢，我……”聽到這裏，厲願和沈冬宜都有些驚訝。洛千澗饒有興致地挑了下眉：“然後呢？”“然後……我被嚇壞了，就從洛總給我安排的公寓跑回了學校。跑了之後，我就不知道怎麽回去了，覺得拉不下臉，洛總也沒再讓人來找我，之前幫我家處理麻煩出的錢和力，也沒讓我還，就……默認結束了。”小文有些苦澀地說。一直沉默的沈冬宜這會兒突然插了話，有些猶豫地問：“那個……你既然和洛大哥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怎麽會……現在怎麽會在做服務生呢？我不是看不起服務生的意思，隻是……如果有選擇的話，應該很少有人願意做這樣辛苦的工作吧……”小文的表情更加難過：“沒關係，這些年我也不是第一次被問到這個問題了。其實……還是和我家裏的情況有關，我畢業那年受家裏影響了狀態，隻拿到了畢業證書，沒有學位證，後來就越混越差了……”厲小少爺不關心小文這點疾苦，搶過話說起自己和洛何風的事。五年前，厲願剛成年，被他爸帶著出門交際，對洛何風一見鍾情，苦追了一段時間、還追去了洛家。洛何風起初對厲願格外排斥厲願不知道原因，熟知原書劇情的洛千澗倒是知道。主要原因就是厲願的身份，畢竟是厲家人，就算他長得和又愛又恨的初戀有些像，又追得主動，但洛何風並不想招惹不好解決的麻煩。但沒想到厲小少爺豁得出去，格外纏人，洛何風便放縱自己鬆了口。而洛何風和厲願之所以會分開，其實也是因為洛何風酒醉後失控，掐著厲願的脖子問他為什麽背叛他們之間的感情。不過不一樣的是，厲願倒沒有像小文那樣被嚇跑，戀愛腦上頭也沒察覺這裏麵的隱情，隻當洛何風愛他愛到害怕他離開。然而洛何風接受不了自己的失控，跟厲願說了結束。因為不想鬧大，所以洛何風說分手時安撫了厲願幾句，厲願就理解為洛何風是怕再失控傷害到他、所以忍痛分手。不過麽，如今再想起來，厲願的表情不禁扭曲了些。洛千澗配合著驚訝：“這樣說的話，看來我還沒有猜錯，我大哥和你們的情史，當真和他的初戀有關啊。不過沒想到大哥居然還有暴力傾向，真是……”“別說這些沒用的，那個初戀到底怎麽回事？”厲願說。洛千澗輕歎：“其實重要的信息你們剛才已經說到了，我大哥覺得他的初戀為了錢背叛了他、拋棄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但是大哥當初又真的很愛他的初戀，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才會連接不斷地找你們做替身吧。”厲願不耐煩被人說成替身，恨恨地問：“你有他那個初戀的照片嗎？我想看看到底有多像！”洛千澗帶著沈冬宜這個未來大嫂當麵吃完了大哥情史的瓜，對大哥的前情人們也沒耐心了。他搖了搖頭：“我怎麽會有照片。好了，該說的都說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走了。冬宜，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