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難道是自己看錯了?還是說手機出現了問題?裴爍微微蹙眉,嚐試回憶,但記憶卻總像蒙了一層霧一樣。隻能將這件事暫時放下了。大教室內,學生們零零散散地坐著,人數不多,氣氛異常安靜。他們麵無表情,臉色蒼白,仿佛失去了生氣,挺直著腰板機械地盯著講台,就像遊戲中複製粘貼出來的npc,缺乏真實感和活力。然而,隨著上課鈴聲的響起,這些學生們仿佛經曆了一次“修複bug”、“更新版本”的過程,臉上逐漸恢複了血色,表情也變得生動起來。原本機械挺直的腰板放鬆了許多,開始專注地聽講。“你在看什麽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尹遂嶼不請自來的坐到了裴爍身邊,湊近了青年的課本看著上麵被塗塗畫畫的一團亂糟,愉悅的勾起嘴角,然後小聲抱怨著,“你昨晚睡得挺早,都不回我消息……所以現在看完了嗎?”“差不多。”裴爍含糊地回答道,都是些沒有任何營養價值的信息,並不是他所需要關注的內容。裴爍看向尹遂嶼上挑的桃花眼,這種眼型讓對方如果笑起來眼底會有種含情脈脈的瀲灩水波,正如此刻。裴爍微微揚起嘴角,問道:“加了好友這麽久都不見你發消息給我,為什麽昨天會突然發那麽多呢?”你是否知道這就是場遊戲。尹遂嶼微微傾身,手不自覺地靠近裴爍,他的眼神深邃而充滿誘惑,輕聲道:“之前的一切都不重要。昨天,才是真正的開始,不是嗎?”他刻意壓低了音量,顯得低沉而富有磁性。裴爍收斂了表情,表情略帶清冷,繼續追問:“你對所有人都這樣嗎?”尹遂嶼眉頭緊鎖:“除了你,沒有人值得我浪費時間。”裴爍似笑非笑地盯著尹遂嶼,似乎對他的回答並不完全滿意:“為什麽是昨天?”尹遂嶼深深地注視著裴爍,眼神中充滿了渴望和執著。他緩緩開口:“一種直覺。就像突然有一束光照在你身上,讓我無法抗拒地想要注視你、接近你,甚至……得到你。”直白袒露的欲望讓裴爍微微一愣:“我?”尹遂嶼笑意加深:“你,裴爍。隻有你。”昨天是進入遊戲的日子,昨天也是尹遂嶼開始注視他的日子。裴爍眨了眨眼,故意露出些許迷茫的表情,試探性地問道:“我昨天身體不太舒服,好像昏過去了,有些事記得模模糊糊的。你知道發生了什麽嗎?”尹遂嶼聽到這個問題,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他眼中的狠戾一閃而過,隨即用一種安撫的語氣說:“隻是個意外,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接著嗤笑一聲,繼續道:“刑玉崧惹出來的東西,本來應該讓他去搞定才對。”早在尹遂嶼來找裴爍之前,就看見對方和刑玉崧走的很近,那個體育學院的家夥就像孔雀開屏一樣穿著黑色背心,露出健壯的肌肉,簡直要把勾.引寫在臉上了。尹遂嶼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和輕蔑,仿佛對刑玉崧的行為感到不屑,淡淡地說:“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原因,那個人也不會跳樓自殺。”裴爍想起了那個信息框,難道被隱藏的信息就是他曾經讓別人自殺嗎?也難怪,如果不隱藏的話,恐怕第一眼就會排除掉他作為主角的可能性。畢竟主角不能成為殺人凶手,他必須是正麵的、積極的,不能藏有一絲汙穢的。注視著裴爍的表情,尹遂嶼露出笑意,愚蠢的家夥應該早先被淘汰才對,幹了那麽多錯事,甚至連真相都搞不清楚。他等待了太長的時間,他不能讓別人占有裴爍。然而,尹遂嶼的視線卻突然停留在了裴爍的領口處。在衣服的遮掩下,他隱約看見了細嫩皮膚上的紅痕。那淡淡的痕跡就像是被珍視般落下的吻,刺眼奪目。這個意外的發現讓尹遂嶼的眼神瞬間變得陰沉,內心深處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不甘與嫉妒之情。他緊盯著裴爍,幾乎是用一種咬牙切齒的語調擠出了話語:“你和喻棲同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裴爍平靜地回應道:“他隻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出去而已。我們並沒有在約會。”尹遂嶼冷笑一聲,似乎對裴爍的解釋並不滿意:“也對,你們是室友。如果你真的和喻棲同約會,恐怕刑玉崧早就發瘋了。”他又加了把火,“畢竟你們之前那個室友,叫什麽來著?不就是被他逼走了嗎?”“僅僅因為告白,刑玉崧就無法容忍。簡直是個瘋子。”他狠戾道。在尹遂嶼看來,喻棲同的問題可以暫時放在一邊,但刑玉崧必須徹底出局!裴爍微微皺眉,一言不發。“你不知道這些事嗎?”尹遂嶼故作驚訝的問,他知道刑玉崧會瞞著這些,所以才專門抖落在裴爍麵前。他輕聲安撫到:“你不要有心裏負擔,都是他的問題。如果你今晚不想見到他,可以來我的宿舍,我一個人住。”“我再想想吧。”裴爍抬眼看著對方,“不過我們不同專業,你也選了這節課嗎?”尹遂嶼勾起嘴角,隨著下課鈴聲響起,他開口道:“下課了,一起去食堂嗎?”周圍的一切變得更加正常了,無論是校園場景還是學生npc的生動表情,都沒了最開始進來的那種生硬死板,甚至就連一直圍繞在上空的詭異氣氛都消散了不少。坐在食堂二樓,裴爍看著餐盤裏的食物,就算是隨便打的快餐都是他喜歡的菜品,仿佛量身定製一般。隻是沒一會兒,另外一側便爆發出尖叫聲,隨之而來的是喧鬧、爭吵,莫名恐慌的氛圍開始蔓延,但尹遂嶼卻絲毫不受影響,撐著下巴溫柔的注視著裴爍:“怎麽不動筷子?不喜歡嗎?”裴爍搖搖頭:“我很喜歡,隻是不太餓。”“不要被影響了心情。”尹遂嶼繼續說,“這些學生向來這樣。”吵鬧聲一瞬間定格,像是被修訂了劇情,原本恐慌的群體變得平靜下來,食堂裏逐漸隻傳來吃飯的聲音。第148章裴爍眉宇輕挑, 望著大步朝此而來的刑玉崧,再瞥向一旁依舊泰然自若的尹遂嶼,心中泛起一絲困惑:“聽了你的話, 我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了。”“麵對誰?”刑玉崧帶著一貫的笑容, 剛走近便察覺裴爍眼神中的躲閃。他眉頭緊鎖,笑容漸漸凝固,猛然轉頭直視尹遂嶼, “你究竟說了什麽?”尹遂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閃爍著幽暗的光芒:“不過是些人盡皆知的事情罷了。你所做的那些蠢事,難道還真打算瞞著裴爍嗎?”刑玉崧罵了一聲,倏地揪住尹遂嶼的衣領,迫使他站起身來與自己對視。他魁梧的身軀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 充滿令人膽寒的爆發力。凶狠的麵容令周圍的學生們紛紛退避三舍,他肌肉緊繃,肱二頭肌如鐵石般堅硬,青筋暴起, 彰顯出強烈的生命力。然而,麵對刑玉崧那憤怒的情緒, 尹遂嶼卻顯得雲淡風輕。他微微仰起頭, 目光俯視著這位凶悍的青年,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你是想在這裏坐實我的話嗎?”瞟了一眼裴爍,“還要當著他的麵?”隨即, 尹遂嶼伸手握住刑玉崧的手腕, 緊緊鉗製住。雖然他的身材並不像對方那樣魁梧恐怖, 卻同樣健壯有力。他語氣平靜地低聲道:“我並不介意在這裏和你動手, 但你做好被裴爍拋棄的準備了嗎?”尹遂嶼笑了笑,“無論如何, 今後你都不能幹涉裴爍的事情了。”刑玉崧咬牙切齒地反駁:“憑什麽?”尹遂嶼輕笑一聲:“那就再告訴裴爍一些你做的蠢事吧,看看最後究竟是誰會先出局。”刑玉崧鬆開手,狠狠甩開了尹遂嶼的鉗製,活動了下手腕,狠戾地說道:“我才是第一個接觸他的人。”尹遂嶼的笑容愈發深邃:“先來後到可不管用。況且,從一開始你就弄錯了重點,裴爍才是最應該關注的中心。”刑玉崧壓低聲音,麵無表情地說:“難道我要像你一樣袖手旁觀嗎?我無法忍受那些低劣的家夥得到他的青睞,就算……也不行。”他眯起雙眼:“你難道一點兒都不嫉妒?”無論何處,裴爍永遠都占據著最中心的光彩,無數人趨之若鶩想利用他的善良得到身邊的位置。刑玉崧想為他安排好一切,因此他不能讓之前發生的事情成為裴爍的“汙點”。“當然嫉妒。所以,不要在我麵前發瘋了。”尹遂嶼冷笑道,“我們從來不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裴爍聽到這話,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兩個正在低聲交談的人,有些無趣地戳了戳餐盤裏的飯菜,突然失去了食欲。他聽到了周圍人的討論聲,但這並沒有引起他的興趣。於是,他又拿出手機,打開了集市論壇。論壇裏依然熱鬧非凡,但裴爍卻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那些曾經熱議關於教學樓的帖子竟然被徹底刪除了,就連那些試圖用隱晦方式提及的帖子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尹遂嶼桌上的手機屏幕驟然亮起,那清晰的屏保照片吸引了裴爍的注意,那是自己的照片,然而這件衣服他卻從來沒有穿過,也沒有在自己的手機相冊中見到過。“裴爍,我們能聊一聊嗎?”刑玉崧的聲音打斷了裴爍的沉思,他收回視線,點了點頭。“別忘了,你可以隨時來找我。”尹遂嶼笑眯眯地看著裴爍,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他的疑惑。他禮貌地收起餐盤,起身離開。然而,就在他轉身的時刻,溫柔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麵無表情的陰狠麵容。“我不知道尹遂嶼給你說了什麽,但真實情況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刑玉崧急忙坐到身邊,著急的解釋。裴爍垂下眼眸,沒什麽表情:“你是說那個學生的自殺和你沒有關係?”刑玉崧舔了舔下嘴唇,眼底閃過一抹寒意:“我隻是去找他談了談,讓他不要覬覦不屬於自己的寶物。但我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卑微、脆弱,竟然選擇用自殺去逃避現實。這並不是我的狡辯,裴爍,但我真的厭煩這種狗皮膏藥般死皮賴臉的家夥,明明我就在你身邊,他卻跑過來給你告白。哈、太可笑了。”他頓了頓:“我知道你太善良,太不想傷害任何人,而我不想讓你為難,所以我去找他,讓他放棄這種惡心的想法。”刑玉崧家境優越,性格上既囂張跋扈又任性妄為。當他想要解決某件事時,首先想到的是用錢來平息風波。然而,當他發現金錢無法解決問題後,便采取了更直接的方式將那個人約到ktv的包廂進行所謂的“談判”。也就是喻棲同所說的“幼稚的玩意”,而這些“玩意”卻引發了現在一係列的問題。此刻,刑玉崧煩躁地摸了摸他的寸頭,對裴爍說道:“我沒有使用過暴力,不過他當時說了些精神錯亂的瘋話。結果沒多久,他就跳樓了。”刑玉崧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憤怒,他顯然不願意回想起那段不愉快的經曆。他至今都還記得當時的場景,那個家夥一語道破了他的情感,嘲諷地笑道:“你永遠別想得到他的愛!”這句話像一根刺,深深地紮進了刑玉崧的心中。更加讓他無法接受的是,那個人竟然還留了一封遺書給裴爍,明確指出是刑玉崧把他逼上了絕路。雖然最終這封遺書落到了喻棲同的手中,沒有直接傳到裴爍的耳朵裏,但這件事卻成為無法言說的秘密,而這也是他們至今仍維持著表麵和諧的原因。這樣的行為處事有些熟悉,但裴爍卻總覺得應該會更過分一點,他揉了揉太陽穴,長時間的思考讓他有些疲憊。難道是他之前的記憶嗎?他認識某個喜歡使用暴力的家夥?“你還好嗎?抱歉,這件事本來不應該讓你知道的。”刑玉崧皺緊了眉頭,動作卻小心翼翼的想為裴爍按摩按摩。不過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是否有使用過暴力,光論那個人的自殺,刑玉崧都有逃不掉的責任。他不會是主角,也永遠不可能成為主角。主角不能擁有“汙點”。裴爍輕輕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關係,我隻是……不想被蒙在鼓裏了。”刑玉崧的動作突然一僵,他放下原本抬起的雙手,神情變得沉悶而沉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為接下來的話做準備。“你覺得我為什麽討厭別人給你告白呢?”刑玉崧終於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裴爍愣了一下,困惑地看了過去。刑玉崧緩緩道:“你難道還沒有發現我的心意嗎?我喜歡你,裴爍。”“我嫉妒、厭惡那些敢於在你麵前表達愛慕的人,我想將他們全部驅趕出去,隻留下我們單獨相處的時間。從上大一開始,我就一直在守護你。”裴爍問:“為什麽是今天呢?”刑玉崧握緊拳頭。“既然我們已經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為什麽今天才選擇和我告白呢?”你是否和尹遂嶼一樣,知道我進入遊戲的時間,“還是說因為我知道了過去的真相,所以逼迫著你不得不麵對我。”“一種直覺。”相比較尹遂嶼,刑玉崧要直白的多,“我明白,現在的你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人。”他緩緩道:“從昨天開始,那束光,突然亮了。”第149章“裴爍呢?已經快九點了。”喻棲同放下手機, 麵無表情的看著推門而入的刑玉崧,皺了皺眉,“一副落水狗的樣子, 他知道你做的事了?”刑玉崧煩躁的咂舌, 重重將門關上,回答了對方的第一個問題:“他今晚不回來。”而後強壓著怒意,嘴角扯出一個冷淡的弧度, “他去了尹遂嶼的宿舍。”刑玉崧的拳頭捏得咯吱響,鼻翼翕動,愈發暴躁的在寢室踱步:“那傻給裴爍講了些有的沒的,幹!我真想殺了他。”“這裏是法治社會。”喻棲同平靜地說,眼底閃過一絲涼意, 食指無意識的敲擊桌麵,“你是怎麽解釋的呢?”“那家夥自殺本來就和我無關,是他自作多情妄圖得到裴爍的垂憐,太可笑了。”刑玉崧嗤笑一聲, 顯得傲慢無比,接著似笑非笑的看向喻棲同, “如果不是你給告訴了我那家夥的問題, 我也不會去找他麻煩。”“喻棲同,我不介意被你當槍使,但我不能被裴爍拋棄。”喻棲同抬眼與刑玉崧對視, 問了個奇怪的問題:“昨天晚上睡得怎麽樣?”刑玉崧擰眉, 舔了舔後槽牙:“問我這個幹什麽?”他想起了今早裴爍的話, “我什麽都沒聽見。”喻棲同微微揚起眉梢, 取下平光眼鏡後,從一旁櫃子的最下層取出了一張薄薄的紙, 然後伸手遞在刑玉崧麵前:“燒了吧,我已經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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