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是男子,你送我這樣豔紅的發帶也就罷了,上麵竟還鑲著兩朵花?!”林澹聞言,笑起來,“不是,這不是發帶啊,這是領結。”這是他花費了不少心思才用靈力捏出來的,一支蝴蝶結的領結,他覺得這種鮮豔的正紅色,戴在咪咪脖子上,應該會很襯他雪白的毛發,“我給你戴上試試?”白貓不知道領結是什麽東西,也不想把這麽火紅的東西戴在自己身上,但對上那笨蛋的雙眼,他又講不出拒絕的話,最終隻能歎口氣,由著對方了。林澹感覺到貓咪態度鬆動,立即開開心心地湊上去,兩隻手捏住領結的兩端,手臂將貓咪環起來,繞到對方背後去,在脖頸處打結。白貓被對方這樣環抱住,鼻息之間盡是那一股熟悉的火燒曠野的味道,身體變得僵硬無比。莫名地,他回想起之前在寒玉宮那床榻邊上,他幫這笨蛋修士戴那玉釵時,兩人也是類似現在這樣的姿勢,隻是如今他成了被擺弄的那個……嗬。本座豈容你如此在本座頭上撒野?林澹剛把那領結係好,白貓立即往前跳開了,四隻腳尖輕盈地點在木床上,繞開林澹,在他背後的床角處靠著牆坐下來。林澹轉回身,盤腿坐在床上,笑盈盈地看著對方。棕黑色的牆麵和床板,雪白的貓咪身體,鮮紅的小領結,看著賞心悅目的。林澹盯著他的貓看了許久,笑得有些癡傻。就聽白貓這時開口:“為何不穿那幾套法衣?”“嗯?”林澹垂頭看一眼自己身上穿的粗布短褂,這是他平時下地喜歡穿的衣裳,因為穿得多了,邊角都磨破,深藍色被洗成淺藍色,下擺起球很嚴重。聽到貓咪的問題,林澹嘿嘿地笑,扯著自己衣擺,如實說:“這衣裳耐造,穿這個自在。”白貓的臉色卻有些冷,“那法衣都是上品,以你的修為,想要穿壞,沒那麽容易。”“哦。”林澹笑著點頭,他知道那法衣都是特殊材料做的,很可能比他身上這一套更耐造,可是那種做工精致的衣裳穿在他身上,他就是覺得不自在,而且那些法衣不知道什麽原因,全部都做成收腰束袖的款式,他穿在身上,腰腹和手臂都被束縛住,總覺得行動不便。可是那些法衣畢竟是掌門尊上送給他的,林澹又不願意說那些禮物不好,所以最終什麽多的話也沒說。白貓等了一陣,沒等到下文,索性直白地命令:“將法衣換上。”“哦……啊?”林澹有點懵,茫然看向白貓。白貓一對小眉頭皺起來,沒理會對方的反應,自顧自繼續命令:“穿那套墨色繡春江花月夜暗紋的,配那支青龍墨玉釵。”林澹聞言,“噗嗤”一聲笑起來,他的貓,對他乾坤袋裏放的衣裳款式,怎麽比他自己還了解?林澹不懂那什麽“春江花月夜”的暗紋,不過“墨色”就是黑色吧?他那幾套法衣裏,純黑的就一套,所以他從乾坤袋裏把那一套小心翼翼從盒子裏取出來,放在手臂上,遞出去,“這一套嗎?”白貓沒回答,隻是點了點圓圓的腦袋,催促他:“換上。”林澹有點無奈地笑起來,心想,他的貓,怎麽和掌門尊上有一樣的奇怪愛好,都喜歡看他穿那些精致的一看就不適合幹活的漂亮衣裳?上次林澹看到這麽喜歡給別人換漂亮衣裳的,還是他在工地上認識的老哥的女兒,總喜歡在手機裏玩的一款遊戲,說是叫個什麽“暖”什麽的,裏麵有她自己養的小娃娃,成天沒事了就喜歡給那小娃娃“一鍵換裝”。想到這裏,林澹意味深長地看向白貓他的貓,這是把他當成那遊戲裏自己養的小娃娃,要給他“一鍵換裝”呢?這是隻有咪咪才有的特殊愛好,還是所有貓主子都有的愛好?林澹腦袋裏胡亂地想著,對麵白貓的耐心眼看就要告罄。白貓眼皮垂下來,語氣中透著濃重的不耐煩,“快些,還在磨蹭什麽?”林澹這時回過神來,抬頭把這小小一間“樹屋”環顧一圈,然後有些為難地說:“這兒就這麽一個單獨的小房間,沒有其他的房間啊……”聽到林澹的抱怨,白貓眼中流露出困惑神情,像是無法理解對方的話,“這又如何?”林澹:“沒有其他房間給我換衣裳……”白貓越發困惑:“換法衣,為何需要其他房間?直接在這裏換便是。”白貓會將這事講得如此理直氣壯,是因為上品法衣,在高境界修士手中,就像一把劍一樣劍出鞘便能用,法衣在注入靈力的瞬間,會立即貼合在主人身上,形成一套全新的裝扮。這是所有上品法衣的共同特性這樣的法衣,主要作用是防禦,是在遇到危險時保護修士不受傷,而修士遇到緊急情況時,如果還需要從儲物空間中把法衣取出來,然後當著敵人的麵慢慢地換衣裳,那也未免太蠢了。因而所有上品法衣,都是自帶林澹口中的“一鍵換裝”功能的。但這事,穿越過來沒多久,缺乏常識的林澹自然是不知道的。實際上,就算知道了,他也用不出“一鍵換裝”的效果他是築基境,以他的修為,沒有提前練習過,是不可能用出這個小法術的。但這個問題,打從記事起就達到築基境的靳言,是不會想到的。他現在隻覺得,這樣簡單彈指一揮間便能完成的事,這笨蛋修士卻磨磨蹭蹭的,也不知為何如此扭捏。眼見著貓咪變得越來越不耐煩,房間裏都快被他周身冒出的寒氣凍住了,林澹也不敢繼續質疑了。他甩了甩頭,心想也是,他在矜持什麽呢?不就是當著他的貓換衣裳嗎?有什麽好別扭的?那麽多人都養貓呢,也沒見哪個鏟屎官,平時換個衣服上個廁所的時候,還要專門避開自家貓主子的吧?就算他的貓聰明,會說話,像個人似的,可說到底也就是隻貓妖,而且還是隻小公貓,肯定不會對他有那方麵的想法的。那他一個大男人,怕什麽呢?想通了這些,林澹便釋然了。“哎!好!這就換上。”林澹說罷,從木床上跳下來,將那法衣抖開了放在床沿,然後自己站在床邊的地上,開始解腰帶。靳言:?林澹解完腰帶,很迅速地把那薄薄的一件外衫脫下來,露出肌肉緊實的手臂和塊壘分明的腰腹。靳言:??如果林澹這時候轉頭朝自己的貓看過去,就會發現對方一雙藍眼睛瞪得渾圓,嘴巴微微張開,甚至粉嫩的小舌尖都從嘴裏露出來一點,忘了收回去,一副徹底嚇傻了的模樣。但林澹隻顧著脫衣服了,根本沒功夫留意貓咪的變化。他動作麻利,在白貓尚未回神之前,已經把褲子都解了。寬鬆的闊腿褲掉落在地麵上,在林澹腳邊堆成一堆。靳言:???到這時他終於從震驚中找回了自己的語言能力,羞赧而憤怒地大喊一聲:“林壯壯,你做什麽!”吼完了,靳言就後悔了。他不出聲也就罷了,他這麽突然開口喝斥,讓對麵那笨蛋修士正在拿法衣的手一頓。“啊?怎麽了?”林澹一邊問,一邊緩緩地轉過身,正麵對著靳言。靳言:!!!第83章 靳言被眼前畫麵衝擊得腦袋裏“嗡”的一聲,徹底炸開鍋了……其實現在的情形,靳言也不算是第一次遇到了三年前,在寒玉宮腳下,仙山山頂。那晚月色正濃,靳言剛閉關出來,處理完宗門日常事務,閑來無事,在那陽靈花園邊賞月,卻被一道衝破禁製,貿然闖入的陌生修士的氣息吸引了注意。這片園子裏的修士的氣息,靳言都是認得的,可是現在鼻息之間縈繞的氣息,他卻從未遇到過。靳言眉心輕蹙,循著那氣息飛身落至花園邊的一棵老槐樹下,就看到一個長相俊朗,穿著粗布短褂,看起來約莫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修士,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緩步停在離那修士大約一步遠的地方,靳言擰著眉,垂著頭,仔細打量著對方是個從未見過的陌生麵孔,非但是這仙山,就是在寒玉門其他地方,靳言也不記得有這樣一號人。……練氣境?而且……還是練氣初期?那便是剛剛摸到修真門檻的修為了。這麽低微的境界,靳言已經許久沒有遇見過了。竟然是個……至陽道體?而且,還是……“天級?!”北鬥大陸,千年以來,還是第一次出現天級至陽道體。靳言呼吸一滯,蹲下|身,抬起手臂,掌心虛虛地放在對方胸前,將自己絲絲縷縷的靈力注入對方體內,查探著。果然是天級……確定了這一點,靳言的腦海中,倏然之間浮現出四百年前的一句話,一句有關某個天級至陽道體修士的話……他眼睫輕顫,垂著眼皮,視線落在那修士的臉上。那修士看起來像是喝了許多酒,處於宿醉狀態中,此時雙眼緊閉,濃黑的睫毛顫動著,眼珠在眼皮下快速滾動,眉頭擰得很緊,看起來睡得很不安穩。那修士從臉頰到脖頸,再到胸口,所有裸|露在衣衫外麵的皮膚,都泛起紅暈,不斷往外散發熱氣,而且像溫水煮著的蝦子似的,每一寸皮膚都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越來越燙,越來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