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剛才可是察覺了什麽危險?”左護法心想,剛才在殿內的修士,境界最高不過到他這個分神期,和掌門這個渡劫期大佬之間,差了整整四個大境界。實力如此懸殊,對危險的感知能力,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語。恐怕掌門剛才那劍氣,並非衝著殿內修士來的,而是衝著暗處某個他們不知道的危險而去的。聽聞左護法的話,靳言微微愣了一下,並未回應。左護法隻當他是默認了,心道,果然!!七尺長刀橫掃,靈力裹挾於刀刃上,帶起陣陣嗡鳴。“誰敢傷我掌門,先問問我手中的哮天!”那哮天刀長達七尺,倏然從背後掄出來,刀尖幾乎與床榻尾端平齊,帶著分神期的威壓,如果是尋常修士遇上了,恐怕此時已經嚇得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但斜倚在榻邊的靳掌門,見這架勢,連眼皮也不曾抬一下,任由那刀刃挨著他肩頭,絲毫沒有被對方帶出來的威壓震懾到,隻覺得那刀鋒上靈力帶起來的嗡鳴聲十分吵鬧,惹了他清靜。“嘖。”靳言眉眼之間流露出幾分不耐神色,修長白皙的指尖抬起來,輕輕將身側的長刀往旁邊推了幾分,不像在推帶著無盡殺意的兵器,倒像是在清理肩頭的落葉似的。靳言掀起眼皮,看向立在他身側的虎背熊腰的魁梧修士,緩緩搖頭。這就是他的左護法,忠義有餘,智商堪憂。“我還在這塌上好好坐著呢,若果真有危險,你覺得需要你的哮天刀幫我震懾對方?”“啊,有道理。”左護法周身那一股威壓頃刻之間便散去了,慌張地將長刀重新收至背後,“那膽敢埋伏掌門的無恥修士,想必,剛才應該已經被掌門教訓了吧?”聽到左護法的話,靳言的身形僵硬了一瞬,很快又佯裝鎮定,淡淡應:“嗯,已經嚐到血的教訓。”“……血的教訓?!”左護法忽然覺得心頭一凜,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掌門口中的“血的教訓”,那必不可能隻是普通的“血的教訓”啊,恐怕,那偷襲的膽大包天的修士,小命已經沒了吧?.........另一側,張遠的農家小院,側邊屋子裏。林澹跪在床上,懵懵地抬起手,摸了摸臉頰到脖頸處的皮膚,手指上便沾到了一絲血跡。剛才他趁著貓咪翻肚皮睡得正香的時候,壞心眼地把手伸下去……結果剛揉了兩下,貓咪突然醒過來,抬起爪子就給了他一個大逼兜。雖說林澹整天風吹日曬,皮糙肉厚的,可是貓咪剛才顯然是被逼急了,這一爪子下去沒收力,立馬見了血,三條血道子就那麽印在了他臉頰到下頜那一塊。林澹搓了搓指腹上的血,有些憨憨地笑起來。再抬眼看麵前的白貓,此時正端坐在他疊好的被子上,兩個前爪緊緊並攏起來,背後一根長尾巴繞到身前來,把自己圍了一整圈,眼睛像往常那樣眯起來,看向林澹。林澹其實不太看得懂貓咪的表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此刻他好像從貓咪的臉上,看到了許多複雜的神色羞赧、憤怒、震驚、警覺、質疑……這些情感糅合在一起,讓貓咪臉頰處柔軟的白色絨毛都微微顫動起來。林澹想再抬手揉一揉對方脖頸處的小軟毛,最終克製住了,手指蜷縮起來。他現在可以確定,這隻貓並不親人,而且應該之前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有過很親密的肢體接觸,所以才會對他每次的靠近那麽排斥。想到這裏,林澹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收斂一點,不逗它了,否則再把貓咪嚇跑了,還不知道上哪找去。他翻身下床,去灶台邊上把剛燒好的水打起來,盛在自己最幹淨的碗裏,小心地端到臥房去,放在床頭的那個小凳子上,又從懷裏把那“蓮花香氛球”拿出來,擺在水碗邊。林澹做這些的時候,貓咪全程都維持著之前的坐姿,直挺挺地杵在林澹疊的豆腐塊被子上,像個瓷娃娃似的,一動不動,隻有眼珠追隨著林澹的動作滾來滾去。林澹忍不住輕笑起來,蹲在床邊,看著白貓,手又不老實地伸出去,想要戳一戳貓咪的小爪子。白貓警覺地垂下眼,盯住林澹靠近過來的手指。林澹的手在堪堪要觸到白貓的小爪子之前,停下來。白貓稍微放鬆下來,將快要和林澹的手掌挨到一起的那隻爪子抬起來,又開始細致地舔|舐。林澹將手橫在床沿,下巴擱在手臂上,很近距離地看著自己的貓,臉上帶著笑,默默地觀察了一陣,然後輕聲問:“咪咪,你晚上想跟我一起睡嗎?”嗯?!貓咪舔毛的動作立即滯住,重新擺出那副極為警惕的神情來,盯著林澹湊得很近的那張大臉。你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笨蛋修士!林澹將白貓的反應看在眼裏,解釋說:“這裏是張遠大哥他們家,我是借宿的,所以隻有這麽一張床,沒有多的地方可以睡了。你要是願意跟我一起睡,我可以把自己的被窩和枕頭都讓給你。“我睡覺很老實,不打呼嚕不磨牙,連翻身都很少,保證不會壓著你的。”笨蛋修士又開始哩嗦地講些無關緊要的話了,白貓心想,本座根本不在意這些。要本座放下身架,和你一起睡?哼!做夢!!林澹解釋了一通,見白貓一點反應沒有,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訕訕地聳聳肩,“我就是隨口問問,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說著,林澹想到什麽,雙眼一亮,“有了!”他從乾坤袋裏把那金色的小圓球拿出來,伸展到和自己的床差不多高,擺在床邊,然後轉頭衝著床上的白貓咧嘴笑,“咪咪,這護盾球,拿來給你當窩吧?”哼!拿本座送你的東西出來做人情,你倒是好本事。林澹將護盾球的開口朝著側邊放,手臂伸進去給貓咪演示,“從這裏鑽進去,裏麵空間不大不小,剛剛好夠你睡。”話音落下,貓咪起身,沒有鑽進“貓窩”裏,而是高傲地踩在了那護盾球上麵。林澹笑起來,“隨你。”他把自己的被窩抖開,鑽進去,側躺下來,臉朝著白貓的方向,笑出一口白牙,“咪咪,我先睡了,明天一早天不亮就要上地。”想到什麽,林澹把自己的被窩扯開了一些,留出一個小口,“這邊是山裏,後半夜會降溫。“我每次抱你,都覺得你身上冰冰涼的,連兩個鈴鐺都是冷的,你是不是怕冷?“你如果半夜覺得冷,可以自己到我被窩裏來捂一捂。”貓咪掀起眼皮,睨了身旁的修士一眼,又滿臉不屑地重新閉上眼。哼!不要拿本座和你們那些低階修士相提並論。想要拿這種借口騙本座去你床上?癡心妄想!.........後半夜,林澹睡得正酣,他旁邊的白貓,卻是輾轉難眠。白貓趴在護盾球上,睜開眼,原本湛藍的一雙眸子,此時像是蒙上了一層水汽,變得不再清澈。這笨蛋修士,睡著了之後竟然一點戒備心沒有,開始滿屋子散發自己的氣息。現在這整個房間裏,都充斥著他那至陽道體的氣味,讓本座如何能安然休息!好濃鬱的陽氣……不愧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天級至陽道體……真想吸一口……本座,隻吸一口便好……黑暗中,一隻白色的小貓咪,從那護盾球上站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到旁邊床上,隔著被子,踩在那笨蛋修士隆起的壯碩胸口上。柔軟的肉墊踩在緊實硬挺的胸肌上,形成反差極大的觸感。白貓的兩隻前爪輪流在上麵踩了踩,心想,這修士雖說境界低微,可是體格倒是練得十分健碩,像是修習過鍛體術似的。貓咪垂著眼,借著夜色,肆無忌憚地盯著那笨蛋修士的睡顏。這樣睡著了,看起來就沒有那麽笨了,離近了看,竟然還挺俊朗。貓咪弓著背,腦袋朝對方裸露在外麵的脖頸處皮膚靠近過去,鼻頭皺著,用力嗅了嗅。貓咪眯起眼,耳朵往後麵收起來,滿臉饜足。冰涼的小鼻頭沿著修士的脖頸,一路往上,經過對方下頜,臉頰,再到唇角……白貓被那陽氣迷了心,被那夜色迷了眼,竟沒有察覺,眼前的笨蛋修士,在他踩上胸口的時候,就已然醒了過來。林澹迷迷糊糊的,覺得有什麽東西壓在自己胸口,透不過氣來,剛想要抬手將那東西揮下去,忽而感覺到兩個小腳爪開始在自己胸膛上輪流踩按起來,一個激靈,瞬間便清醒了。咪咪?這是……在他身上踩奶呢?林澹的手臂鬆懈下來,躺平了,任由小貓咪往他身上湊。冰涼的鼻尖觸到他脖頸處溫熱的皮膚,很癢,可林澹怕把貓咪嚇跑,忍住了沒動。第12章 林澹這次身體徹底僵硬了,像塊木頭似的,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任由趴在他胸口的小貓咪舔|舐他的唇角。白貓身體是冰涼的,鼻頭是冰涼的,連小舌尖也是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