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不會去那中原腹地!汝等都散了吧。”右護法領著一眾護衛,恭敬地應聲。依舊跪在玉石階上不敢抬頭的積素長老,這時額頭貼著地麵,唇角越翹越高,心中腹誹:“你最好說到做到啊,師兄。”.........在張家安安心心地村種了三個月的仙稻之後,某個烈日炎炎的正午,林澹正坐在田埂上吸“蓮花香氛”的時候,餘光一瞥,看到一個雪白的身影。他轉過頭,眯起眼,看清了那身影的模樣一隻通體潔白的……小貓咪?這片村子附近,這段時間連隻小麻雀都很少見到了,怎麽會突然有貓出現?而且,這到處都是灰塵泥土的大農村,怎麽會有這麽白淨的貓?這是哪個大戶人家的貓吧?林澹想著,收起“香氛球”,弓著腰,狗狗祟祟地摸到那白貓麵前去。怕貓咪被嚇跑,靠近過去的時候,他嘴裏不停地小聲念叨:“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白貓眼睛眯起來,一副看蠢貨的表情看林澹。林澹全然忽略了白貓的表情,發現自己這麽大的塊頭靠近過去,對麵竟然沒有被嚇跑,仍舊端坐在原地,林澹便覺得是毛茸茸認可了自己的親和力,內心十分愉悅。他抬起手,試探著,想要拿手指揉一揉貓咪脖頸處柔軟的白毛。貓咪抬起一隻前爪,壓在他手指上,眼中寫著:離本座遠些。然而林澹再次忽略了對方的表情,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貓咪貼在他手背上的柔軟肉墊上了。這貓喜歡我!林澹在內心無比篤定地確認完畢,瞬間為白貓取了名字,激動地喊出口:“咪咪。”……咪咪?……咪咪!!白貓瞳孔地震,恨不能當場撕爛這笨蛋修士的嘴!第8章 可靳言現在以貓的形態出現在林澹麵前,沒辦法開口講話,也不能對林澹動手,隻能生生將那股怨氣忍下去,心中憋悶得厲害。怪隻怪他寒玉宮裏那幫護衛隊看守得太嚴實了。上一次他的真身離開寒玉宮,騰雲駕霧去那藥田田莊見林澹,因為走得急,回來得更急,所以沒有被門中修士察覺。可是不知何時開始,“他一直在等一個叫壯壯的修士來寒玉宮求他”,這事,不脛而走,整個寒玉宮有名有號的修士,全都知道了。這種情況下,他的真身再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就變得困難重重,同時被那麽多雙眼睛盯著,他如果騰雲駕霧也顯得過於招搖。想要擺脫掉他的護衛隊,同時避開那一雙雙暗中盯著他的眼睛,靳言無奈,隻能將自己的本體留在寒玉宮偏殿,而隻將一道分|身派來林澹所在的這個小村莊。分|身的修為不足本體的一成,想要徹底掩藏住自己的氣息和行蹤,比本體困難太多。靳言身為整片大陸修為最高的修士,不知被多少門派盯著,為了防止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他無奈用了一個簡單有效的辦法將自己的分|身幻化成一隻白貓的模樣。如此非但不容易引起高階修士的注意,而且可以將自己的氣息和修為隱藏得幹幹淨淨。隻是……沒想到這個叫壯壯的笨蛋修士,一上來就給他取這樣土裏土氣、難聽至極、還十分羞恥的名字!他是絕對不會認可這種名字的。白貓周身散發出一股濃濃的寒意,刺得對麵修士一個激靈,將手縮了回去。林澹這次終於意識到白貓在生氣了,“怎麽了?不喜歡咪咪這個名字?”他抬手撓了撓頭,滿臉困惑,喃喃自語:“我覺得咪咪挺好聽的啊,跟我的名字壯壯也挺搭的。”搭個屁!堂堂靳掌門,在心裏氣出一句髒話來,又迅速甩了甩頭,告誡自己,不可與這笨蛋修士一般見識。他重新調整好氣息,平心靜氣地坐在地上,抬起一隻前爪,舔了舔自己剛才被那笨蛋修士捏過的腳掌。下一刻,他被抱起來了。……抱起來了?……抱起來了!!他堂堂靳掌門,萬千修士敬仰的孤月真君,多少人隻遠遠看他一眼,便會嚇到肝膽破裂、真氣潰散,最少,也會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長跪不起。哪怕是與他相熟多年的那些下屬,平日裏與他接觸時,也各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怎麽會……怎麽會有修士如此膽大妄為,直接用手臂勾著他的肚皮,將他抱起來?林澹那粗壯的手臂環住白貓柔軟的肚皮的那一刻,白貓立即渾身僵硬,四肢一動不動粘在地上,忘了給出任何回應。林澹將手臂收回來,試著將白貓抱進自己懷裏,卻見那白貓脊背弓起一個非常誇張的弧度,仿佛變成了液態一般,身體被林澹扯得很長,腳爪卻固執地拒絕從地麵離開。林澹看笑了,“你別怕,我就看看,不會傷到你的。”……看看?……看什麽?下一秒,白貓被抱進林澹的臂彎裏,然後,整個身體被翻過來,柔軟的白色肚皮朝上。白貓四肢腳爪仍舊僵硬地朝上伸出去,脖頸都不會轉了,隻將眼珠轉向林澹,直勾勾盯著對方。緊接著……貓咪的兩個鈴鐺,被揉了揉。大膽!貓咪“唰”地一下伸出鋒利的爪子,朝著林澹手臂用力撓過去。“嘶。”林澹手臂上立即出現幾條紅色的血印子,而那白貓已然從他懷裏跳出去,飛身躍至樹上,垂著頭,怒目瞪著林澹,朝他露出警告的小牙齒。林澹笑起來,“脾氣也太差了,難怪之前的主人不要你了呢,咪咪。”聽到“咪咪”兩個字,白貓周身的寒氣又變得淩冽起來。林澹意識到什麽,“因為是隻小公貓,所以不想叫咪咪這種太小女生的名字?”白貓眯起眼看他。這是公貓母貓、男人女人的問題嗎?白貓沒理他,轉身一躍,消失在林澹視線中。“咪咪!”林澹在白貓背後又喊了兩聲,沒能叫回來,心底沒來由地一陣失落,但看一眼西沉的日頭,很快收拾好心情,重新回到田裏去。待到天黑下來,晚上收工回去的時候,林澹在不遠處的一棵槐樹的樹葉之間,似乎又看到那白色的小身影,他正想抬腳追過去,就聽到背後張遠喊他:“澹子!”張遠如今與林澹熟絡起來,不再像之前那樣喊他“恩公”,知道自己年長林澹十多歲,便直呼他的名字了。“噯!”林澹轉頭,笑著應了一聲,再回頭朝那槐樹望過去,已經不見了那白色的身影。“看什麽呢?”張遠這時已經走近過來,順著林澹的視線往那槐樹上看。“沒,就剛才遇到一隻……”林澹話到了嘴邊,不知為何,又咽回去。“一隻什麽?”張遠問,“麻雀?”“昂。”林澹含糊地應著。張遠笑笑,拍拍對方肩膀,“走了,回家吃飯去。”晚上,林澹和張遠張小丫三人圍坐在小方桌邊上,每人手中端著一碗仙白飯,合吃一碗盆菜。那盆菜裏,以仙白菜、仙蘿卜這樣的素菜為主,隻零星夾雜著幾塊雞肉。“澹子哥,給你吃。”張小丫把菜盆裏頭最大的一塊雞胸肉扒拉出來,夾到林澹碗裏去。“叫叔!”張遠佯裝惱怒地糾正張小丫。“沒事,丫丫喜歡叫哥就叫哥好了。”林澹嘿嘿地笑,想把雞肉還給張小丫,想想又覺得已經進了自己碗裏的東西,夾過去不合適,便作罷了。忽而想到另一茬,林澹從乾坤袋裏取出個小包裹來,推到張小丫麵前去。張小丫雙眼放光,放下筷子,將那小紙包打開,發現裏頭放滿了紅色的小漿果。這小漿果紅彤彤的,一粒隻有指甲蓋大小,叫火蛇莓。這種小莓果靈力非常稀薄,既沒有食用價值也沒有藥用價值,散亂地分布在田野之間,平時沒什麽人在意,但林澹每天上地,看到了就會順手摘幾顆,放在乾坤袋裏可以保鮮挺久,攢了幾天,攢夠一包,就都給了張小丫。“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