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帝威嚴的說完,眾大臣在看了眼祁翊後,一個個忙跪在地上,給他行禮,“微臣參見太子,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諸位卿家不必多禮,本殿還是和以前一樣,隻不過多了張皮囊,你們也別把本殿當鬼神,都平身吧。”祁翊說完,微微抿唇,身上透著王者應有的高貴之氣。


    眾人聽完,立即道:“臣多謝太子。”說完,眾人慢慢的起身,一個個都偷偷打量起這太子來。


    有人怕太子和以前不一樣,而在聽到太子熟悉的聲音以及看到他高大的身形時,這才確定這就是以前戴麵具的太子,不同的是,現在的太子不戴麵具了。


    以前太子戴麵具,大家都以為是因為他臉上的痘症,時間長了也習慣了,無人敢看他的真容,如今太子主動露臉,是不是代表,大燕帝已經有將皇位傳給他的心?


    大燕帝一直很寵愛太子,這太子也很爭氣,這些年來十分的優秀上進,的確堪當儲君人選,這樣的話,那大家向太子靠寵,也不失為一種鞏固自己的手段。


    “朕今天除了讓眾卿家見太子的真容之外,還有一事要宣布,要想立業,必先立家,太子已經年有二十四,也該成得家了,朕已經給他挑好太子妃,乃武國公之女月氏蟬娟,月氏精通琴棋畫,是燕國第一才女與美人,堪配太子,那就……一月之後大婚吧。”


    皇帝思索一下,將大婚的日期說了出來,卻聽得祁翊眉梢微挑,雙眸冰冷的看向他,而此時的其他大臣,大家早已心中有數,這月蟬娟十分的優秀,早就是內定了的太子妃人選,大家也沒多大的反應,早就料到了。


    “臣等恭喜太子,武國公之女才德兼備,是擔任太子妃最合適的人選。”這時,邊上的一名大臣已經率先朝祁翊表態度,恭喜起來。


    祁翊在聽過之後,淡淡垂下眸,纖長的睫毛微斂,不緊不慢的看向眾人,“月蟬娟有多優秀,能比得過蒼祁的長樂公主?”


    這是一句試探,此話一出,皇帝和含笑兩人臉色立即變幻起來,而不明就裏的大臣們在聽到之後,已經有快嘴之人當即道:“咱們燕國的才女自然是天下第一,隻是,那長樂公主也十分的優秀,太子又不是沒見過。難道太子忘了,上次太子去蒼祁參加蒼祁國宴的時候,那長樂公主琴棋畫樣樣皆精,而且還能吸引百蝶環繞身側,而且聽說她十分聰慧,長得國色天香,難道太子當時沒見到她?”


    “咳咳……”此時,皇帝已經假裝身子不舒服的咳了一聲,那大臣感受到皇帝的暗號,立即疑惑的閉嘴不說,一般這種情況,就是皇帝讓他們住嘴的意思,大家已經心知肚明了。


    祁翊在聽到這大臣的話時,嘴角不禁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好你個含笑。


    皇帝此時臉色陡地變得冷冰,兒子在蒼祁當臥底的事隻有一些近臣知道,其他大臣百官是全然不知情的,這次兒子受傷一事,他也說成是夜探蒼祁皇宮時遭蒼祁皇帝埋伏,大家根本不知道朱赤煉是一直偽裝的假太子,也不知道淵兒就是隱藏在蒼祁的第一神醫,要是透露得太多,會鬧得燕國大亂的。


    有些秘密,不適合眾多人知道,他更怕有人將南宮嫿的優秀全說出來,到時候與自己的話前後矛盾,會惹來淵兒猜疑,所以便狠狠的瞪了那大臣一眼。


    而祁翊,隻是隨便一句誰比較優秀的問話,已經試探出一些大概,大臣說她的妻子國色天香,十分聰慧,但含笑給他的畫像上是一個醜八怪,便又看向邊上的大臣,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如果說本殿喜歡蒼祁的長樂公主,想與蒼祁和親,那又如何?”


    有大臣一聽,立即搖頭道:“這萬萬不可,殿下,您可是高高在上的燕國儲君,那長樂公主雖然年輕貌美,但已經嫁人了,嫁的是蒼祁的少年神醫祁翊,隻是,殿下怎麽對那公主感興趣了?”


    “本來沒興趣的,聽你們這麽一說,倒有些興趣了。”祁翊看了看眾人,便有些乏了似的閉上眼睛,這下子,皇帝立即朝眾人道:“太子這次為了燕國去刺探敵情受傷,你們還是不要多加打擾,都退下吧。”


    眾人立即又朝祁翊行了一禮,齊聲道:“殿下為了燕國犧牲這麽多,是我燕國的福,也是我燕國的傷,還請殿下好生休養,爭取早日康復,臣等告退。”


    看著眾人一臉恭敬的退了下去,皇帝也悄悄看了祁翊一眼,腳底一滑,轉身就想溜走,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冰冷的聲音,“回來!”


    此時的皇帝隻覺得滿頭冷汗,在自己最寵愛的兒子麵前,他有時簡直是一點作為皇帝的尊嚴都沒有,完全被他掌控在手裏,都是因為他以前愧對於皇後,才造成今天處處都覺得虧欠兒子,想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他作為補償的心理。


    含笑和喜寶見這兩父子終於要對話了,兩人立即將邊上的閑雜人等都招呼著退了出去,兩人隨後也跟著走了出去,待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後,皇帝此時已經不再是那個威儀天下的王者,而是一個已經歷經滄桑的父親。


    “父皇,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祁翊眼裏滿是惱怒,玉手握成拳頭,一臉的不悅。


    大燕帝則遲疑一下,思考一會兒,便道:“長樂公主的確聰明,但她的小聰明用在對付你身上,你在蒼祁時,處處受製於她,好不容易回到燕國,朕絕不會讓你再和她有任何牽扯。”


    “好不容易回到燕國?父皇,不是你把兒臣送去蒼祁的麽?你口口聲聲說為了母後要補償我,怎麽沒把後宮那位殺了,還讓她逍遙自在的活著?”祁翊眼裏迸射出深冷的寒意,聲音如落地的玉珠那般冰冷。


    大燕帝聽到祁翊的質問,眼裏是濃濃的愧疚,嘆了一口氣後,道:“是朕對不住你母後,但……”


    “但皇後娘家勢力龐大,是嗎?明知道她娘家掌握著燕國的兵權和經濟大權,你還讓我娶她娘家的月蟬娟?父皇,這樣隻會更壯大她的勢力,有時候你要學會說不,要強硬的拒絕,總之,我是絕對不會娶月蟬娟的,如果她執意要下嫁,那我寧肯不要這太子之位。”


    “你!”大燕帝此時已經是眉梢冷挑,在看到這個拿他沒辦法的兒子時,他本想發火,可想起兒子多年來受的苦,還有現在身上帶的傷,他隻好妥協的點了點頭,“好,你不喜歡她,朕這就取消這門婚事,但是,你不娶月蟬娟,不代表朕會上你接觸楚長樂,她姓楚,你姓朱,你們是永遠沒可能的。”


    大燕帝說完,盛怒的拂了拂袖,便氣惱的退出大殿,等大燕帝退出去之後,祁翊輕輕捂住胸前,慢慢走下床,隻著一件白色的絲滑裏衣,朝寢殿裏邊的內殿走去。


    這是他存放東西的地方,以前他有什麽珍貴的東西,總會放在那隻百寶箱裏,現下他能下床行走,便要親自來看看,這裏到底有沒有什麽以前的東西存放在這裏。


    他不喜歡這種失去一段記憶的感覺,他要找回他的記憶,不想再過這種受有蒙蔽的日子。


    等他走進內殿時,已經看到那隻百寶箱安靜的呆在角落,他走上前撫上箱子的銀蓋,看著這閃閃發光的箱子,輕輕將他打開,一打開,裏麵一幅卷著的畫就映入他的眼簾。


    這裏有畫,是他幾時放的?


    看到這畫,祁翊一把將它拿起來,再細細的展開,才展開一個角,他就看到一雙美麗得如同皎月的眼睛,接著,便是女子蜜彩般的紅唇,甜甜酒窩,溫柔的笑魘,纖細的腰肢,如蓮藕一般的玉指。


    這樣的女子,真是讓他眼前一亮,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隻是,這畫沒有名字,不知道畫中的女子是誰,祁翊微眯起眼睛,正在這時,門外傳來含笑的聲音,“殿下,智覺大師來給你複診來了。”


    聽到含笑的聲音,祁翊冷然的將那畫放下,蓋上箱子,沉吟著臉走到大殿中。


    鳳鑾宮


    這一晚,楚宸燁睡在貴妃榻上,南宮嫿睡大床,兩人倒也相安無事,隻是在清晨時,楚宸燁聽到床上傳來南宮嫿微弱的申吟聲,好似她在強忍著什麽痛苦,緊急著,南宮嫿已經掀開床簾,捂著胸口對著外麵的銀盆幹嘔起來。


    楚宸燁見狀,立即下榻走到南宮嫿麵前,一靠近她,他就看到她臉色慘白,臉上冒起陣陣冷汗,他立即一把捏住她的手,發現她的很涼,他再扶上她的額頭,她額頭上的溫度也很低,他臉色當即凝重起來。


    “嫿嫿,你怎麽了?”楚宸燁不懂醫術,但他也感覺到南宮嫿的情況不妙,昨晚都還好好的,怎麽今早就難受得麵色慘白的嘔吐起來了。


    南宮嫿難受的吐了一陣,沒吐出什麽東西來,這才緩緩將手探向自己的脈,而此時,她不經意的抬眸,看到楚宸燁正一臉焦急的看著她,眼裏透著濃濃的關切和溫柔,這是她從來沒在他身上見過的。


    南宮嫿在替自己診完脈後,眼裏立即露出一陣恐懼,看向楚宸燁,“可能是我最近吃得太少,身子出了問題,傷及了腹中孩子,還好沒有大礙,隻是再這樣下去,恐怕就保不住這個孩子了。”


    聽到南宮嫿的話,楚宸燁心裏已經震驚起來,“你懷孕了?何時的事?”


    他怎麽不知道,他心中還有一絲期翼,關於南宮嫿與祁翊分開的事,沒想到,她竟然有了祁翊的孩子,他立即將她扶躺到床上,朝外邊道:“來人!”


    玉萼正在外邊準備早膳,冷不防的聽到有句男人的聲音,嚇得汗毛直豎,神精立刻緊繃起來,她迅速跑向內殿,一跑進去,就看到楚宸燁正在替自家公主腋被子,動作極其的溫柔,而他左臂上還綁著傷帶。


    “楚……將軍。”玉萼嚇得瞠目結舌,差點就尖叫起來,此時,楚宸燁已經微眯起眼睛,看向她,“你家公主身子不舒服,有可能是餓的,去給她端一碗極其補的粥來。”


    “楚……楚將軍,你怎麽在這裏。”玉萼忍不住心中的疑問,這時,南宮嫿已經安然的看向她,“不要告訴任何人,沒事的,你先出去吧。”


    “是,公主。”玉萼說完,忙跑了出去。


    而此時,大殿裏十分安靜,南宮嫿微微斂著眸,楚宸燁則仔細看著她的臉色,在她額頭上輕探了一下後,神色仍舊十分的冷峻,隻是心中已是一片苦澀,蒼涼、驚疑接踵而來。


    這時,玉萼已經將準備的早膳端了起來,楚宸燁一看到,立即親自上前接過那碗熱的雪蛤粥,走到南宮嫿麵前,拿著勺子在粥裏輕輕攪了攪,待粥微冷些之後,這才餵到南宮嫿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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