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皇後看著南宮嫿,眼眶已經紅了起來,她是皇後,不比皇上,她隻有一子一女,這輩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嫿兒和雲飛,所以看到南宮嫿要出嫁的時候,她立即別過臉,開始擦起淚來。


    第二次這樣哭嫁,南宮嫿忍不住想起侯府的趙氏,在她當時出嫁時,趙氏也是哭得眼睛紅腫,她對她是真的疼愛,隻是,有皇族的親情橫在中間,她與趙氏的母女情,恐怕再也無法續了。


    南宮嫿走到皇後麵前,輕輕握住她的手,朝她懂事的安慰道:“母後,別難過,嫿兒以後會經常來看你的,你和父皇要保重身子。”


    皇後聽到南宮嫿真心的安慰,這才發現自己這些天的付出沒有白費,嫿兒是真的在慢慢接受她了,她忙緊握住南宮嫿的手,關切的道:“嗯,你我母女才相認,就要分別,答應母後,以後要常進宮陪伴母後,天天來都沒關係,母後養你,隻怕世子會吃醋,捨不得。說起來,嫿兒你是真的幸福,能得到世子真心的疼愛,你們夫妻以後一定要和睦,共同進退。”


    皇後說完,將南宮嫿扶正,用手擦了擦南宮嫿的眼淚,將南宮嫿的蓋頭溫柔的蓋上,目光溫潤的盯著她。


    此時,皇帝眼眸卻如墜深淵一般深沉,隻是淡淡的盯著母女倆,對他來說,這樣的離別根本不算什麽,他常見到,隻是,這個女兒嫁去王府,她會不會聽自己的,這讓他懷疑。


    他給她這麽多東西,她應該好好回報才是。


    大臣群中的南宮昊天一句話都不敢說,隻是陰沉著臉侯在原地,身邊的趙振軒卻是一臉的高興,雖然嫿兒已經不是中威伯府的外孫女,但他這個大舅舅在心底仍把她當親孫女一般的疼愛,和趙老太君一樣真心為嫿兒感到高興。


    南宮嫿何嚐沒看到南宮昊天眼裏的戾氣,看來,他所有的偽裝都因為自己的消失化為烏有,他不再是那個慈父,又恢復以前的功利與算計。


    這時,常青山已經高呼一聲,“吉時到,皇上,是時候送公主出嫁了。”


    皇上沉了沉眸,此時他的眸色,更加的深冷,便道:“那就起駕吧!”


    皇帝說完,皇後便扶著南宮嫿朝他與冷麵神太後行過禮之後,將南宮嫿送到玉階前,伴著南宮嫿,兩人一步步踏下玉階。


    此時,百步玉階上,兩排站著肅穆的侍衛和宮女,中間兩襲火紅的身影慢慢移動,整個皇宮的焦點都在中間的新娘身上,前邊引路的太監排成十排,後邊跟著守護的出嫁隊伍大約有二十排之多,這樣的人山人海,真是蔚為壯觀。


    隊伍前邊後邊都有散花童子和童女,他們手裏提著花籃,一直笑著往新娘身上撒花,火紅的玫瑰花落滿玉階,每一步都顯得無盡的耀華。


    南宮嫿身後跟著的百名宮女和侍衛紛紛打著搖扇和提著宮燈,宮燈垂著纖長的流蘇,上邊寫著大大的喜字,宮女們個個神色清潤,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在體現吉祥喜慶的同時,也給人一種威攝力,這是在告訴別人,他們的公主不容侵犯。


    下過一道道長梯,踏下玉階後,南宮嫿的身影又映在皇宮的大道上,她纖細的影子在太陽的照耀下,閃著晶瑩的光澤,手中握著一隻金蘋果,眼眸間帶著淡淡的溫潤,遠遠看過去,一行人的影子,拖著陣陣光華。


    接著,隊伍已經走過宮道,沿路的宮女們全都上前行禮,眾人又來到宮門口,到了宮門口時,皇後眼裏更是沉浸著一望無際的淚水,皇帝沒有親自前來送行,畢竟他女兒太多,能夠送南宮嫿出嫁,又送了這麽多嫁妝,已經是特大的殊榮。


    皇後則不管這些規矩,隻要是她親生的,她就疼愛。


    送南宮嫿到宮門口時,皇後緊緊握住南宮嫿的手,溫柔又愛憐的盯著她,“嫿兒,到了王府,也不要太擺公主的架子,與她們和睦相處,給丈夫多留顏麵。當然,如果有人欺負你,一定要回宮告訴母後,你作為公主,身份特殊,與別的新嫁娘都不一樣,若不是在夫家,你可以隨意處置人,想殺誰都沒人敢阻止你,因為你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但你的夫家背景雄厚,實力強勁,每一位身後的後台都牽製著整個蒼祁的命脈,你切記要平穩待人,不能給她們頤氣指使的態度讓大家疏離你,也不能軟弱到任人欺負的地步,要注意其中的度,明白嗎?”


    聽到皇後的教悔,南宮嫿哽咽著點了點頭,慢慢將頭靠在皇的的肩上,有些小鳥依人的偎著她,“嫿兒知道了,母後也要多照顧身體,嫿兒會好好處理的。”


    皇後說得對,她雖是公主,若真要論起身份,王府裏除了老王妃、武穆王、祁世子之外,無人敢與她比肩,一個個看到她都有害怕的神色,生怕惹惱她,但她作為新嫁娘,不能用公主的架子對王府的人,畢竟她們是一家人,她若是擺譜,那就得不到真心的敬重,也會陷入無人理會的境地,到時候,看到的隻有虛假的笑容。


    所以,當公主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此時,宮門已經緩緩打開,一打開,南宮嫿便看到俊美儒雅的男子正騎在汗血寶馬上,一身貴氣的羽帶花翎,一看到她,原本微眯著十分矜貴的眼眸登時含著無盡的笑意,眼神溫潤且寵溺的投射過來。


    祁翊身上繫著一隻大紅花繩,身上的紅色喜袍被風吹得揚了起來,他烏黑的劍眉好似青峰一般淩厲,鼻樑高挺,薄唇性感,透著絕殺嗜血的殷紅,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狹長而深邃,眼裏透著看透一切的絕美。


    他身後跟著上次祁府迎親的大公子祁陵清,後邊是含笑、含恨等他的貼身護衛,還有五排整齊劃一的護衛隊,以及一些祁府的親族人馬,看上去黑壓壓的一片,也十分的霸氣。


    看到皇後時,祁翊便翻身下馬,朝皇後行禮,笑道:“臣參見皇後,皇後辛苦了。”


    皇後看著麵前文武雙全,優秀幹淨的高貴男子,嘴角不禁泛起一縷微笑,如此美絕的男兒,就是換作她,恐怕也捨不得,更何況棲霞,隻是,她已經得到得夠多的了,她霸占了原本屬於嫿兒的一切,這個男人,就該給她的嫿兒了。


    紅蓋頭底下的南宮嫿此時臉上已經浮起一片羞澀,小手輕輕絞著,她能看清麵前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掌,他的手指很漂亮,纖長且完美,好像蓮藕一般,指甲明亮,泛著淡淡的肉色和光澤,給人以溫暖的感覺。


    “世子一大早就等在宮門口迎親,也辛苦了,本宮隻希望你與嫿兒能夫妻恩愛,齊心和睦,便足矣!嫿兒是個極沒有安全感的女孩子,她需要的是更多的疼愛,你一定要多多疼她愛她,不許欺負她,永遠待她好,不過,本宮現下很信任你,你一定是待嫿兒最好的男兒,本宮才將她嫁與你。對本宮來說,嫿兒就像本宮的生命,如果嫿兒出事,那就是要本宮的命。”皇後這一段話說得極有深意,稍微有腦子的人都聽得出來,她給祁翊施了壓,就是希望他好好待嫿兒。


    而祁翊,並未像普通人那般誠惶誠恐,他艷色的唇色堅定的勾起,大掌一把伸上前,輕輕拉住南宮嫿的手,舉著南宮嫿的手,朝皇後溫雅一笑,唇紅齒白的笑容,看得皇後點了點頭。


    “請皇後放心,祁翊娶了嫿兒,就會終身待她好,絕不會欺負她。”他一早就看中的女子,他一定不會辜負,他從看到嫿兒的那刻起,就準備迎娶她了。


    看著真心等嫿兒好的祁翊,皇後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將南宮嫿的另一隻手鄭重的交到祁翊手上,道:“吉時已到,如此,你們便好生成親去吧。”


    皇後說完,眼角流下一串熱淚,她怕自己難受捨不得,立即將手移開,迅速走進宮門,轉身不去看南宮嫿。


    南宮嫿安靜的看了皇後的背影一眼,隻覺得這個女人十分的堅強,寬容,同時不乏皇後的威儀,這一刻,她隻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疼了起來,這似乎是一種母女相連的感覺。


    這時,祁翊已經極為溫柔的牽著南宮嫿,當著眾人的話,不畏世人的目光,火紅的薄唇已經在南宮嫿搭著蓋頭的眼睛上輕輕吻過,南宮嫿隻覺得有什麽軟軟的東西在親自己的眼睛,等她回眸時,男人已經得逞,笑著看向她。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也不害羞,南宮嫿頓時有些嬌嗔起來,這時,祁翊已經牽著她的手,地上印著兩人火紅的衣袍,他將南宮嫿慢慢牽到花轎前。


    冷不防的,祁翊已經一個彎腰,眼神似醉了一般,帶著微醺的神采,一把將南宮嫿打橫抱了起來,登時慡朗一笑,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後,這才將南宮嫿往轎子上放。


    而這時,還沒反應過來的南宮嫿才穩穩站定,邊上的含笑們已經捂著嘴偷笑起來,她便撒嬌似的捶了祁翊的肩頭,然後不理會他,迅速坐上花轎,此時她的一張臉已經羞成了紅雲,快要比晚霞還紅了。


    祁翊看著害羞的新娘,眼裏噙著真誠且歡喜的笑,大手一揮,朝眾人興致高昂的道:“起轎!”


    登時,鑼鼓聲響,鞭炮齊鳴,在遠處的皇後,這才慢慢轉身,看著十裏紅妝伴著的花轎慢慢駛離,皇宮大門也隨之關上。


    南宮嫿坐在轎子上,看著皇後漸漸化為一個紅點,最後消失在宮門之後,心裏也無限惆悵,皇後,是真的疼愛她。


    透過窗簾,她看到前方的新郎官是一臉的興奮,好像娶了個寶一般,原本清淡高傲的他,一改往日冷漠的形象,竟然眉眼帶笑的逢人就笑,興奮得像個孩子,不是有人常說,男人骨子裏其實就是孩子麽。


    此時,街上的老百姓們早已經湧出城,來到街上,一個個摩肩接踵的擠上前,紛紛想看公主出嫁的樣子。


    那十裏紅妝走在街上異常顯眼,公主的隊伍,宮女,花轎等無一不精美,所有人都期待的看著那火紅的花轎,希望裏邊的女子能探出頭來與他們打招呼。


    而花轎前邊明眸皓齒的新郎官更是吸引眾女子仰慕外加嫉妒,她們紛紛感嘆南宮嫿的好命,能嫁給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美男子,他好像雪山上的聖泉,美得無可方物,那殷紅的唇如赤色的薔薇,又宛若神明降世,修長筆直的手握著韁繩,腰帶上有紅綢如晚霞般飛舞,俊美的臉上透著絕世的神采,給人一種遺失獨立的男子漢氣質。


    二十歲的霸道男人,身上的陽剛之氣更顯,使得女子們紛紛抓心撓肺的嘆氣,失望他竟有妻子了。


    而站在人群中的,就有一對眼眸十分惡毒的人。


    “逸升,現在你終於知道了,她在欺騙你吧?她若是真的愛你,為何會讓楚宸燁把你推下山?她根本就在欺騙你,想緩和你的心智,不讓你得逞。都怪你一時心軟,如今,她要風風光光的嫁進武穆王府了,而咱們倆,就像小醜一樣站在這裏觀望,我呸,隻知道勾引男人的狐媚子,賤人!”南宮玨在罵完之後,眼睛已經噴發出濃濃的火焰,上一次被袁逸升打胎的痛苦一直縈繞在她心裏,如今,幸好她已經重新獲得袁逸升的寵愛,否則,她這日子真的過不下去。而那前邊的新郎官是如此的出色,看得她心裏直嫉妒,憑什麽南宮嫿能嫁這麽出色的男人,而她卻隻能跟一個窮凶極惡的小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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