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誌高在邊上做關於今日大婚之事的登記,先是登記棲霞來前,接著又有個假新娘,一直搞得手忙腳亂的,好不容易登記好後,立即擦了擦汗走到兩人麵前,一臉喜慶的笑道:“真正的新娘在場,那就請兩位上前一步,準備拜堂!”


    “等一下!”南宮嫿正想上前,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極為冰冷的聲音,緊急著,領頭的常青山打著拂塵跑了進來,而他身後,跟著一頂華麗大氣的繡鳳大轎,大轎後是成排的侍衛,一個個皆手持武器,臉色陰霾。


    還有兩個臉色沉重的婦女跟在轎子身側,那轎子裏隱隱有股血腥味傳來,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常青山又道:“皇後娘娘駕到!”


    說完,所有人都立即下跪給皇後行禮,而那頂大轎在穩穩落地之後,皇後已經滿目陰鷙的將轎簾掀開,眾人無意的抬眸一看,隻見那轎子裏,滿臉淚痕的皇後正抱著渾身是血的棲霞公主,目光已經如刀槍棍棒般朝南宮嫿射過來。


    在看到棲霞緊閉雙眸的樣子時,南宮嫿及眾人心裏都像被雷擊一般,棲霞公主竟然死了?南宮嫿當即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當她看清血跡都快幹涸、已經無生息的棲霞時,她隻覺得心頭堵得慌,一個鮮血的生命,竟然就消失了。


    到底是誰害的,棲霞公主有那麽多人保護,竟然會出這樣的事,雖然她討厭她,但不至於想要她死,畢竟都是活生生的生命。


    “南宮嫿,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殺了棲霞公主,來人,把她抓起來!”常青山一聲令下,立即有數十名侍衛上前。


    而此時,祁翊眼裏已經溢出一縷無比鋒利的寒芒,一把將南宮嫿扯到懷中,輕輕撫了撫她的秀髮,在她耳旁安慰道:“嫿兒別怕,我會保護你的,絕不讓任何人傷害你。”


    “祁總督,難道你要與聖上作對?南宮嫿殺了本宮的霞兒,難道你沒半點測癮之心?霞兒她是為你死的,你怎能如此狠心,隻顧著保護南宮嫿,看都不看本宮的霞兒一眼。”皇後雙目赤紅,眼睛紅腫,想必在來的路上已經哭過。


    看著皇後難受的樣子,南宮嫿心也跟著扯動起來,就算棲霞再惡毒,但皇後沒傷害過她,如今她失去女兒,十分的難受,不止她難受,恐怕所有人都會十分的震驚。


    祁翊在看到棲霞的屍體時,眼眸也閃過一絲不忍,不過仍舊堅定沉穩的朝皇後道:“祁翊不敢,公主被刺殺微臣也很難過,但此事與嫿兒無關,不該牽連無辜之人。”


    “無辜?有百姓親眼看到著一襲嫁衣的南宮嫿殺了棲霞,她好狠的心,在棲霞腹部刺了很多刀,臨走時還落下玉釵、手帕等證據,她們說……我的霞兒在臨死之前,寫了三個血字,寫的就是南宮嫿,還說是南宮嫿害的她,人證物證俱在,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護著她。皇上已經下令,將南宮嫿及侯府全數打入大牢,七日後問斬,誰也不得求情,求情者,一併同誅,敢阻撓者,誅九族!”


    皇後說完,已經抱著棲霞公主下轎,滿目的泣不成聲,而在聽到皇上口諭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一個個好像被定住一般,感覺死亡臨近,就在前頭,所有人都怕得臉色蒼白,有的已經冒出冷汗,不自覺的雙腿發軟,差點就暈倒在地。


    而聽到七日後要處斬話的南宮嫿,她已經瞪大眼睛,完全接受不過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隻覺得頭腦嗡嗡作響,連帶的,還有整個侯府,她的母親,弟弟,父親,祖母!


    “嫿兒,別怕,我不會讓你死的。”此時,祁翊抱緊南宮嫿,眼神已經幽暗寒冷,邪肆無比,隱隱還有深濃的暴怒,他周身罩著濃濃的肅殺,繼而轉身看向皇後,“殺公主的不是我娘子,而是與她長得一樣的孫月清,如今孫月清已逃,我的人正在追查她的下落,隻要找到她,就能證明我娘子的清白,還請皇後秉公斷理。”


    “夠了!”皇後此時已經崩潰,她就這麽一個女兒,把她當寶似的嗬護著,如今竟被別人欺淩至死,她哪裏還忍得住,喊出一句後,皇後已經冷著雙眸,一步步朝南宮嫿逼近,“南宮嫿,本宮待你不薄,覺得與你是有緣之人,沒想到,你連站出來承擔責任的勇氣都沒有,你殺了我的霞兒,你賠我一個霞兒,你賠啊!”


    “請娘娘節哀,嫿兒沒有殺公主,這是幕後黑手的一個陰謀。”南宮嫿知道現在說什麽皇後都聽不進去,而且她有可能要連武穆王府、中威伯府等一起連累,為了不連累這些無辜的人,她準備上前給皇後跪下請罪。


    待南宮嫿要上前時,身子已經被祁翊一把抱住,祁翊雙眸裏積聚著暴怒的火焰,他恨不得宰了孫月清,竟敢連累他的嫿兒。


    他隻恨自己生在蒼祁,連保護自己心愛女人都做不到,這時,南宮嫿已經湊近祁翊耳邊,朝他小聲道:“如今找不到孫月清,人證物證俱在,我們不能和皇上硬碰硬,否則我們身邊的所有人都要死,你不用擔心我,我會沒事的,這件事不能牽連王府,如果連王府也一併打入大牢,到時候就真的沒人救侯府和我了。”


    祁翊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他緊張而關切的看著南宮嫿,朝她點頭道:“嫿兒不用怕,我會盡快布署,還你一個清白,你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大不了,我什麽都不要,隻要你。”


    大不了,他調動所有暗衛,將南宮嫿帶走,隻是,侯府人太多,而且京城四處把守森嚴,帶那麽多人走,必定很困難,況且,嫿兒絕對不會拋棄侯府和伯府獨自離開,他必須想一個巧計。


    這時候,皇後已經走到南宮嫿麵前,她冷冷瞪了祁翊一眼,突然一把抓住南宮嫿的手,“告訴我,你已經得到祁世子,已經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為什麽還要傷害本宮本就不幸福的霞兒?你太惡毒了,你讓本宮中年喪女,本中不殺了你們為霞兒報仇,本宮就不是皇後。”


    看到皇後抓住南宮嫿,祁翊已經一步上前,將皇後的手腕捏住,目光深沉且冷魅的道:“娘娘,此事還未經刑部徹查,我娘子也未定罪,請娘娘放手!”


    看著滿目陰鷙的祁翊,皇後痛苦的搖了搖頭,目光更加的森寒,她猛地收回手,十根手指握成拳頭,恨不得將麵前的人全部殺了。


    “皇上已經定罪,還等什麽刑部徹查?祁總督,本宮真懷疑此事與你有關,如果你再嚴打阻攔,本宮就進宮向皇上請旨,連武穆王府一併打入大牢!皇長孫已經調動防城軍包圍王府,如果世子打算與整個蒼祁作對,本宮不介意送你們上路!”皇後陰測測的說完,王府裏的其他人一個個都啊的尖叫起來,尤其是鄭芯蕾,嚇得當場就昏了過去。


    祁翊冷冷沉眸,深吸口氣,淺閉上眼睛,又迅速睜開,他眼底瀲灩著深深的冷色,憤怒之情溢於言表,南宮嫿知道這樣的威脅就是神仙也保護不了她。


    當即,她勇敢的上前,伸手撫上祁翊的眼睛,她能感受到他頭上沁出的細密的汗,“世子,別擔心,我相信皇上會秉公辦理此事,離問斬還有七天,這七天,你一定要找出孫月清,查出幕後黑手,還嫿兒一個清白,我相信你!”


    “嫿兒,不要怕,不要怕!乖,我會派人隨時保護你的。”大牢裏也有祁翊的人,他又將南宮嫿抱緊,伸手輕輕拍著南宮嫿的背,聲音是極致的溫柔和關切,又將手撫上南宮嫿的秀髮,緊緊抱著她,身上的肅殺之氣十分寒涼,而這一幕看在皇後眼裏,是何等的諷刺,如果祁翊對棲霞有對南宮嫿的一半,該有多好。


    皇後再也忍不住,冷地抬眸,眼裏的淚水嘩地落下,大聲道:“夠了,來人,抓住南宮嫿,侯府的人已經在押入大牢的路上,祁世子,如果你真的找得出兇手孫月清,本宮會考慮讓刑部重審此案,但如果七天之內你找不出,本宮隻好親手為棲霞報仇。還有,你根本不懂做母親的心!”


    皇後淚眼鏈鏈的說完,身後的侍衛們已經上前一把將南宮嫿抓住,祁翊眼裏浸出陣陣雷霆之光,憤怒得想殺了這些人,可南宮嫿已經及時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忍住,否則大家都會出事。


    祁翊強忍住內心的憤怒,手上青筋暴裂,眼裏似布滿了血絲,冷風揚著他的秀髮,此刻的他,顯得冷魅而陰沉,那樣子幾乎失去理智,血液好像被挑動一般澎湃激湧起來,他絕不會容忍任何人傷害他的嫿兒,絕不!


    看著祁翊擔心與怒火交織的眼神,以及眼底那沉駭的光芒,南宮嫿心裏也跟著刺痛起來,祁翊難受,她就難受,她難過,祁翊也像冰川刺心一般痛苦。


    此時,南宮嫿已經被眾人押到皇後身側,老王妃已經是滿目的怒火,她冷地上前朝皇後捶著拐杖,厲聲道:“娘娘,嫿兒是清白的,你要抓她,連我一起抓走算了!”


    “嗬,棲霞也是你的侄女,沒見你這麽關心。”皇後冷眼說完,大手一揮,已經有數百名侍衛上前,她則命人把棲霞抬上轎子,她要帶她回宮,她的霞兒受的傷害已經夠多的了。


    南宮嫿在被侍衛們強行押上馬車的時候,祁翊已經睜著雙眸追了出去,眼神猶如火山爆發,也投給南宮嫿一個安心的眼神,要她相信他。


    南宮嫿朝祁翊點了點頭,這時,祁翊大手一揮,立即有幾名侍衛朝他遞來眼神,同時早扮成普通喝酒客人的暗衛已經跟在馬車後邊,以隨時保護南宮嫿。


    “袁逸升!”祁翊冷冷沉眸,玉手握成拳頭,眼中的怒火足以燒死人,“來人!”


    祁翊說完後,已經率先進入醉香蘿,王爺也迅速跟了進去,而祁翊冷冷斂眸,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南宮嫿被帶到大牢的時候,看到侯府所有人都坐在囚車裏,一個個手上戴著手鍊腳鐐,趙氏和笙媽媽緊張的抱著兩個孩子,一看到南宮嫿,兩人眼淚啪嗒一聲流了下來。


    南宮嫿身後的玉萼、喜媽媽等人全都忍不住輕聲抽泣,唯有南宮嫿一臉的臨危不懼,這時,刑部尚書秦瓊已經走了上來,在看到南宮嫿之後,他朝眾人揮手,沉聲道:“把她們押入大牢。”


    說完,立即有人來押南宮嫿她們,南宮嫿被押著與趙氏她們會合,趙氏和南宮昊天兩人連連嘆氣,兩個弟弟已經哭鬧起來,老太太陰沉著一張臉,時不時的朝獄卒們互罵起來。


    皇上下令隻打侯府下獄,所以二房、三房、四房等安然無恙,但南宮嫿卻在老太太身後看到了一臉不服氣的南宮蕊兒,隻聽南宮蕊兒一邊反抗一邊吼道:“你們放開我,是南宮嫿殺了公主,關我什麽事?我隻是來看我祖母的,你們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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