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無形的波動傳遍三界六道,幾乎是眨眼之間,一切都恢複到了天罰降臨之前的樣子。


    在紫霄雷海之下早已蕩然無存的方寸山重新出現,被紫霄神雷破滅神魂,魂飛魄散的生靈再次複生。


    因都天神雷而塌陷的時空恢複了正常,被天罰破壞的秩序再次凝結。


    隻是一道意念掃過,所過之處,萬事萬物都恢複了原狀。


    方寸山千裏之外,一眾大能木然的看著一切由生到滅,再由破滅到心生的全過程,心裏的震驚比先前牧風把都天神雷當球踢還要來的更甚。


    都天神雷最後的爆發,已經開始影響到了秩序,破滅了時空。三界六道都受到了幾乎不可逆轉的傷害。


    而剛剛,隻是一道不知從何處發出,無聲無形的意念掃過,就將這幾乎不可逆轉的破壞恢複到了原狀。


    這,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力量?這股力量到底來自何人?如果真有這樣一個生靈存在,那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境界?


    這一切,對於這些準聖來說,都是未知。從來沒有一顆,他們如同現在這般感覺自己孤陋寡聞過。


    他們其間有天地初生就存在的先天神靈,也有後天依靠機緣苦修走到這一步的大氣運之人。但是無論是哪一種,能達到準聖的境界,其見識自然不會弱。


    可是,現在他們突然發現,今天的一切,對於他們來說竟然都是未知。


    “喀嚓!”


    一聲輕微的響動傳來,卻清晰的傳到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一瞬間,所有大能的目光都看向了人群中的綠袍老祖,他們的目光中,帶著同情與兔死狐悲的悲傷。


    作為一個後天生靈,綠袍老祖的崛起之路可以說是一部傳奇,經過千難萬險,度過重重劫難他終於走到了如今準聖的境界。


    可是,就在今天,就在現在,之前所發生的一切,摧毀了綠袍老祖的道心。


    從今以後,綠袍老祖徹底失去了與他們競爭證道機緣的資格。因為道心破碎,終生不可能再前進一步。


    道心,即為求道之心。你連求道之心都沒有了,還怎麽在修道的境界上前進一步?


    發覺自己道心破碎,綠袍老祖臉上瞬間變得蒼白。張了張嘴,他想要說些什麽,最終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唉!”看著一臉落寞的綠袍老祖,人群中響起一陣歎息。在求道證道的路上,他們是競爭對手,也是同行的夥伴。


    隻是,如今親眼看著一個跟自己走在同一條路上的同行者,因為受不了今日的打擊而到心破碎,被從這條道路上驅逐,怎能不讓他們感到傷感?


    畢竟,他們所走的是同一條路,求道路上多屍骨,稍有不慎,不知道哪一天,今日的綠袍老祖,也可能是明日他們中的某一人。甚至,他們的下場可能更加悲慘。


    身死道消,化作天地大道的一部分,也未可知。


    一時間,現場被一種悲涼的氛圍蔓延。


    一直求道,如今距離證道隻是臨門一腳,站在了準聖的境界,這些人無不是一個時代的佼佼者。


    可是,如今突然發現,他們所追求的,他們所向往的,在今日的天威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而這樣的天威,在之前渡劫的那位前輩麵前,卻不能撼動其分毫。


    到最後,更是有一股未知的力量抹平了天劫的一切痕跡。


    這是怎樣的力量?這是怎樣的境界?他們所追求的大道,真的就是道的重點嗎?他們的追求,真的正確嗎?


    這是來自道心的拷問,綠袍老祖沒有挺過,今日的見識與自己的道心出現了分歧。道心破碎,千古付出,最終不過是化為流水。


    就在一眾準聖為了綠袍老祖的落幕而感同身受暗暗悲哀之時,無盡的混沌之中,又是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形波動傳來。


    無形波動掃過三界眾生,所有的生靈隻覺大腦一陣空白。再恢複意識時,卻已經忘記了先前所有的一切。


    時光,仿佛在那無形波動之下倒退,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天罰出現之前的樣子。


    沒有紫霄神雷重出江湖,沒有都天神雷毀滅萬物,沒有渡劫之人,沒有無形波動,一切,都如同往常一般平常的度過。


    而再看方寸山千裏之外,早已沒有了一眾大能的身影,那裏靜悄悄,沒有一絲人跡,仿佛之前的諸多準聖見證牧風渡天罰隻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的幻象。


    西天,大雷音寺。


    如來佛祖端坐金色蓮台之上,為諸菩薩羅漢講經說法,在所有人的記憶之中,今天一整天,他們都在這裏,都處於這種狀態,如來佛祖從來沒有出去過。


    天庭,淩霄寶殿。


    玉皇大帝聽著千裏眼順風耳匯報地仙界哪裏哪裏出現了大妖魔,請求派遣三壇海會大神前往降妖保佑一方平安。沒有人記得玉帝曾出去過,更沒有人知道這端坐龍椅之上,看著沒有絲毫強者氣勢的人,竟然會是準聖大能。


    北海妖皇宮,鯤鵬在專心的鑽研著周天星鬥大陣。


    血海之中,冥河暗暗祭練著元屠、阿鼻二劍,企圖有朝一日可以將二劍合一變作先天之寶。


    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了牧風遭天罰的痕跡,甚至連綠袍老祖破碎的道心,都再次恢複如初。


    仿佛,牧風從來不曾出現過。天罰從來不曾降臨過。


    三界六道之中,沒有人對牧風有一絲一毫的印象。除了方寸山之中,抬頭望天,眼中閃著莫名之色的菩提祖師。以及,三十三層天兜率宮中,看似在專心練丹,卻連丹爐中冒出陣陣焦糊味道都未曾發覺的太上老君。


    之前那道無形波動,將一切恢複如初,甚至連準聖的記憶都被抹除修改了。唯有高居三十三層天之外混沌之中的聖人,有資格保留下之前的回憶。


    而菩提祖師和太上老君,作為準提聖人和太清聖人的三屍之一,自然也得意保留了當時的回憶。


    地球,牧風的臥室之中。


    一陣無形波動之後,空蕩蕩的房間中出現了一道人影,真是剛剛挨雷劈長達兩個多時辰,幾近五個小時的牧風。


    “媽的,惹不起老子還躲不起嗎?鴻鈞,這事咱沒完!”


    回到地球,一下子癱在自己的床上,閉著眼,牧風口中自言自語。


    今天的經曆,連開天辟地的紫霄神雷都出現了,要說不違反天道規則,打死牧風都不相信。


    而這種情況下那都天神雷都能出現,切沒完沒了的跟自己僵持,絕對不是天道的行事規則,其中肯定有鴻鈞的意誌幹預。


    雖然牧風不知道為什麽鴻鈞要對自己下黑手,但這並不妨礙他記仇。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先君子後小人是牧風的一貫作風。現在搞不過那貨,牧風先忍了。總有一天,他要讓那孫子嚐嚐從早到晚被人報仇的滋味!


    在自己的小黑本上記了鴻鈞一筆黑賬,在床上躺了很久恢複了一些力氣之後,牧風起身走出了臥室。


    今天“打球”消耗太大了,他得吃點東西好好補補。


    出門下了樓,在樓下飯館點了四菜一湯兩碗米飯。飯菜吃了一半,狀態恢複的差不多了之後,牧風開始跟係統交流了起來。


    今天的事,處處透著古怪,如果每次穿越都得挨雷劈,他寧可待在地球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畢竟穿越有風險,入行需謹慎。


    “喂,係統,我覺得今天的事,你有必要給我一個交代。”往嘴裏扒拉了一口米飯,牧風在心裏說道。


    “叮......抱歉宿主,這次的事情,是係統考慮不周。”嘴裏的飯剛嚼了一口,牧風的眼前出現了一行金色的小字。


    “考慮不周?你一個考慮不周就完事了?你這是在拿哥們的命開玩笑,如果每次你都考慮不周,如果每次穿越都得挨雷劈,那哥們我寧可不穿了。這個救世主,你愛找誰招誰,哥們不玩了!”


    見係統果然姿態放的很低,牧風發飆了。


    “叮......此次事件為特殊事件,係統已自身存在的意義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出現類似的事件。”


    似乎自知理虧,麵對牧風的發飆,係統的回答沒有絲毫的強勢。


    “下不為例?這就完了?害得哥們被雷劈了五個小時,那可是整整五個小時啊。哥們我可是分分鍾幾百萬上下的,我就問你,五個小時的雷劈,你給我多少補償啊?”牧風可不是個願意吃虧的主,如今好不容易逮著係統理虧,肯定要趁機敲竹杠啊。


    “叮......宿主,在綁定之初,係統就已經認你為主,係統將盡一切所能為宿主提供最大便利。”金色的文字再次出現。


    “什麽意思?”牧風有些沒弄明白,“這是不準備給補償了?”


    “叮......宿主,係統的一切都屬於宿主,如果您想要用自己的東西補償自己,那麽係統沒有任何意見。”金色的小字做出回答,隻是怎麽看都有種耍賴皮的意思。


    “嘿,你的意思是說,你整個都是我的,就算給我補償,也是把我自己的東西補償給我。等於我把左手的東西交給了右手是吧?”這次牧風明白了。


    “叮......宿主,您的理解完全正確。”金色小字回答道。


    “這樣啊。”牧風托著下巴沉吟片刻,“那我也要補償,左右跟右手雖然都是我的手,但左撇子跟右撇子還有親疏之別呢!”


    就在係統以為事情結束了之時,牧風突然說出這麽一番話來。


    噗!


    係統要哭了。您這是多不吃虧啊,都是您自己的東西,還非得要補償,這有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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