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倒是想關心,可王爺說過,隻讓妹妹照顧好霖哥就是了。妹妹也是聽說,前些日子那位最得王爺寵愛的萍夫人,為了給王爺送夜宵,未得通傳就闖了進去,讓王爺摑了一巴掌呢。”


    “事無可不對人言。”


    華琪頷首,“也就是從這裏,妹妹總覺出哪裏不對勁來。”


    “妹妹。”華錦幹脆拉起了華琪的手,也不再叫王妃了,“你可知道嗎?如今,你與霖哥包括靖寧侯府這一大家子,都是與王爺綁在一起的。”


    機會和危險是並存的,歷來爭儲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而靖寧侯府沒有任何機會選擇進或者退或者保持中立,他們天然就已經被歸入肅王那隊了。


    或者早就被當成肅王的羽翼成為別人的眼中釘了,當然這也可能包括與她定了親事的飛。


    如今飛又不在京中,這件事情也無法與他商量。


    不知為何,華錦突然就響起了育有三皇子的韋貴妃,那一切勢在必得的高傲神色。


    如今除了肅親王,還有韋貴妃的三皇子,和那位神秘得幾乎未出現在視野中的四皇子,最後一位就是那有些玩世不恭的懷王了。


    突然腦補了一下懷王楚嶸穿著龍袍坐在龍椅上受百官朝拜的樣子,嘴角都不自覺的抽了抽。


    “五姐姐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華錦揮去腦海中比較有違和感的畫麵。


    “五姐姐,妹妹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了。”


    華琪這般說,華錦就放心多了,“王妃不要忘記了自己的優勢,那就是霖哥。王爺沒時間回後院,王妃可以帶著霖哥去看王爺,這是天經地義的。”


    華琪頷首,“妹妹曉得了,定會小心留意著王爺那邊的動靜,若是有什麽消息會馬上帶人來通知五姐姐。”


    華錦頷首笑了……


    …………


    京城近西郊的江府,華蕙坐在喜床之上,整個人還在恍惚之中。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有再嫁的這一天。


    她想起自己和離的那段日子,妹妹華錦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姐姐,隻要不放棄,總有好的一天。


    如今,她的好日子要來了嗎?


    江延昭還在外頭招呼賓客,華錦透過頭上的紅蓋頭,隱約看見那一對兒喜燭,燭火也如她的心情一般,歡快的跳躍著。


    寂靜的屋內,燭火突然發出“啪”的一聲,緊接著傳來守門丫鬟的聲音,“是老爺回來了。”


    華蕙的心陡然緊張了起來,隻覺得嗓子眼都有些發幹。


    她緊緊攥著身下的床單,腦海中無意想起曾經那個帶給她恥辱的洞房花燭夜。


    照著華錦教給的方法調整了一下呼吸,華蕙才漸漸放鬆下來,她告訴自己:這個人是江延昭。


    隨著江延昭進來的還有喜娘和她的丫鬟。


    坐帳、撒帳之後,江延昭便用一柄玉如意挑開了華蕙的蓋頭。


    盛裝的華蕙,是江延昭沒有見過的,她臉上那羞澀又滿含期待的笑容,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等著他去採擷。


    江延昭隻覺得自己的心連帶著身體都熱了起來。


    曾經他也很是期待他的洞房花燭夜,不過他那位早逝的妻子自小就體弱多病,成婚那日竟累的暈倒了,就連行房都是多日之後她身體好了的。


    所以對於洞房之夜,江延昭也有自己的遺憾,如今看著眼前的華蕙,這樣遺憾便變成了期待……


    第二百七十五章 珍愛


    吃了子孫餃子,喝了合巹酒,喜娘又說了幾乎喜慶話的便退了下去。


    華蕙是未來要陪伴一生的妻子,江延昭哪有不體貼的道理,便親手幫她摘掉頭上重得讓人快抬不起頭的喜冠來,吩咐著華蕙的貼身丫鬟秋桐,“累了一天了,快服侍夫人洗漱歇下。”


    秋桐忙應了,又忍不住歡喜道:“老爺可真是體貼。”親手幫著夫人卸下頭冠的新郎官,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華蕙的臉不自覺的紅了,江延昭脾氣很好的笑笑,去了外間的淨房洗漱更衣。


    等到華蕙在飄滿鮮花浴桶裏洗了澡,又換上紅色的中衣出來,江延昭已經坐在床邊了。


    江延昭平時做生意在外,總是喜歡穿顏色深看著沉穩一些的衣衫,如今隻穿了紅色的中衣,亮麗的色彩到顯得像個未及弱冠的少年。


    華蕙看著他側顏那完美的線條,不自覺的揚唇笑了。


    江延昭側眸,看到華蕙如雲墨般披散肩頭的長髮,襯得她的臉如玉般精緻透明。


    怎麽辦?


    她盛裝的時候他喜歡,她這般不施粉黛的樣子他更喜歡。


    秋桐知趣的道:“老爺、夫人,奴婢先退出去了。”


    可秋桐的話早已經淹沒在兩人對視彼此那溫柔的眼神中,連秋桐何時出去何時把門掩上的都不知道。


    “蕙娘。”江延昭覺得洞房花燭夜好似還沒有這樣站著在對視中度過的,雖然他捨不得移開眼。


    便上前一步直接將華蕙打橫抱起,放到了榻上。


    紅燭跳躍的光芒,被灑金的紅帳子掩蓋,又透出絲絲縷縷的光芒,就像清晨從雲端照耀而出的第一縷光芒。


    華蕙此生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樣抱著,擁有著,原來男人的胸膛是這般的堅硬而溫暖,她幾乎要融化在他身.下。


    痛並著快樂,華蕙完成了從一個女孩兒到女人的洗禮,看到了帳外那一縷曙光,而後便精疲力竭的睡著了。


    翌日,翻身撲了一個空的華蕙猛然驚醒,好怕睜開眼看到這一切隻是一場夢。


    大紅灑金的帳子首先映入了眼簾,華蕙告訴自己這不是一場夢,可身邊空空如也,江延昭去了哪裏?


    這樣突然一翻身,肩頭便從被子裏露了出來,一絲涼意讓華蕙不自覺的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臉不由得熱的好似燒起來了一般。


    她記得昨晚自己太累了,身體好似都是江延昭親自清理的,不由羞得把臉要往被子裏埋,這才看到坐在床角,目光有些呆滯的江延昭。


    他的夫君,從未露出過這樣的眼神。


    華蕙捏著被子一下子從床榻上坐了起來,順著江延昭的目光看到床鋪上那一抹血漬。


    她倒是忘了這個問題了。


    她與江延昭是再嫁再娶,自然沒有人會找不自在的在他們的床榻上放一塊兒元帕。


    可她又確實是完璧之身,這點江延昭也不曾知道。


    他不會怪她故弄玄虛吧。


    “延昭。”華蕙試著叫了一聲。


    江延昭這才恍然回過神來,看著華蕙的眼神多了幾縷溫柔更幾縷愧疚。


    隻這幾縷愧疚,看得華蕙有些莫名,心也隨著江延昭的情緒猛然一緊,“延昭……”


    江延昭被這帶著幾分糾結的話音叫得回過神來,目光又落在華蕙的臉上,神情有些複雜。


    昨晚,他就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可還是沒敢往她是chu子之身這方麵去想。


    此刻,昨晚她那壓抑著痛苦的喘息聲在他耳邊再次清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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