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說的有道理。”華琛讚許的點了點頭,既然妹妹能這樣說,他便相信妹妹能夠全身而退。


    “哥哥。”華琛聽見妹妹的聲音再次響起如泉水叮咚溫潤清脆,“哥哥應當聽過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這句話。”


    華琛點點頭,“聽過。”


    “哥哥要走科舉這條路,那上京便是早晚的事,所以早一步便比晚一步好。”


    “哥哥明白。”原來妹妹還是處處都為他謀劃,華琛感動並不言說。


    “家中不穩,說不準哪一日就要分家。況且這次留在家中的都是章家棄子,如其等著被別人拋棄,還不如我們自己先一步到京中去謀劃起來。”


    華琛不住的點頭,“妹妹說的在理。”


    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哥哥怎麽想不到妹妹那麽深遠。”


    “哥哥定是舍不下在鹿桐書院讀書的機會,哥哥明日到書院中去看看先生順便向他老人家道個別,想必劉拔先生也會給哥哥一番教誨。”


    “還等什麽明日,哥哥現在就去,還要去尋宣大哥。”


    華琛從太師椅上站起來,剛剛邁出步子,嫣然便匆匆來報:“四少爺、五姑娘,二老爺身邊的丫鬟來請,說是二老爺讓兩位主子到正房去一趟。”


    華琛頓住步子,有些不可思議的轉身看向華錦,神情就像他剛剛看到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似的。


    華錦也從太師椅上站起來,卻是一副瞭然的表情,淡淡一笑,又催促道:“哥哥我們快些,不要讓父親久等了。”他們這位父親可不是個有耐性的人,搞不好正在房中踱著步子等他們呢。


    兩個人來到正房,果然看到二老爺正在廳中踱著步子,見他們進來才坐在上首太師椅上,一副很是嚴謹的做派。


    見自己的兒女也會這般的緊張甚至還要拿捏出個姿態來,華錦覺得自己這位父親的性子也真夠別扭的。


    但是想到有趙氏那樣的繼母,想必是誠心的把人往歪裏養的,倒是對這位父親多出了幾分同情。


    “父親。”華琛和華錦上前見了禮。


    “這麽多年了,你們也沒叫過為父一聲爹爹,想必是真心和為父疏遠的。”


    一開口就這般說話,倒真是不知道叫他們兄妹如何開口了。


    還好二老爺也沒給他們開口說話的機會,又道:“這次上京的機會難得,你們好好把握。到了京城多多孝敬你們的大伯父和大伯母,多和王妃走動走動。為父不才,你們以後就多仰仗他們吧。”


    此言一出,兄妹兩個訝然。


    特別是華琛,他剛剛聽完妹妹那一番話,此時再聽這樣的言論,頓時覺得眼前的父親就好像是那深宅的婦人一般,隻能看到問題的表象。


    竟還不如她十二歲的妹妹看事通透。


    他真的以為他答應長房不再追究祖母的事情,他們就真的覺得欠了他們二房多大一個人情,對待他們就如親生子女般了?


    華錦揚唇笑笑,“謝謝父親的提點,女兒和哥哥一定會謹遵父親的教誨。”


    華琛雖是有些不情願,但也如是重複了一遍妹妹的話。


    “女兒和哥哥不孝,不能在身前孝敬父親,還望父親以後的日子能過得和美。”至於能不能過得和美,指著他是不行了,人的性子不是一天養成的,也不是幾天就能改變的。


    二老爺頷首,也沒有多餘的話了,兄妹二人便告退出了正房。


    …………


    而後華琛去了書院向劉拔先生辭別。


    同時院試放榜。


    華琛毫無意外的在這次童生試中成為了正式的官學學生,也就是秀才。


    劉拔先生惜才,給他以前的同窗,現任京麓書院的山長寫了一封舉薦信。介紹華琛到那裏去讀書。


    後來上京之後華桐因著宣飛的威脅不敢再迫害華琛,也提出過可以介紹他到最高府學,也就是國子監去讀書。


    華琛和華錦一致認為仰仗這位大姐姐不見得是好事,所以很幹脆的拒絕了,當然這都是後事。


    不過隨著童生試放榜,竟傳出有人在這次院試中作弊。


    本來是場最低級別的考試,人們也沒有過多的在意,以為就是取消考試成績或取消科舉資格這樣的懲罰。


    沒想最後卻因為這場小小的考試牽扯出不少的地方官員,並全部被削了官職,有的竟還落了獄。


    華琛說起這事的時候還告訴了華錦自己考試的那天遇到的情況和那個打鐵鋪夥計的事情。


    一個打鐵鋪的夥計能夠牽扯到考試舞弊的事情中來,說明身份也是不簡單的。


    華錦將所有的事情串起來,不由猜測到為哥哥打造深耕機的那間鐵鋪也如文淵閣一樣是為宣飛辦事的。


    將人掩在鋪子中應該是為了不打草驚蛇。


    先是海上走私,又是科舉舞弊,宣飛的輪廓已經愈來愈清晰……


    …………


    華琨是在湘芸入殮的第六天醒過來的,從塌上下來後便趕到別莊為湘芸守了一夜的靈,翌日便是出殯。


    華琨和華錦誰也沒有為湘芸爭取能夠入章家的祖墳,因為再沒有什麽意義,他們隻想安安靜靜的把她送走。


    華錦為湘芸找了一個很清幽的地方,華琨也很滿意,墓碑上刻著的是亡妻之墓。


    隻要在華琨的心中湘芸是他的妻子就好。


    華琨雖是醒了,也沒有再大哭大鬧,可華錦覺得他的心已經死了,隨著湘芸長眠於地下了。


    儼然是一具靈魂已經被抽走的驅殼。


    這讓華錦有些難過。


    …………


    幫大哥哥忙完了湘芸的身後事。


    大夫人那邊找來的媒婆也有了消息。


    華錦親自見了那姓黃的媒婆。


    黃媒婆說已經幫二老爺留意了幾位合適的人選,具還都是黃花大閨女。


    華錦微皺了皺眉頭,覺得這媒婆有些不靠譜。


    特別是做媒婆是幫人牽線搭橋的,她姓黃也是讓人醉了。


    不過這倒不是問題的根本。


    第一百八十二章 姓氏(八更)


    十幾歲的小姑娘怎麽能夠和二老爺性子這麽別扭的人處好,更別提掌管經歷過這麽多風雨的二房,且不說還要應付二老爺的外室。


    就說那鶯歌,雖然身份擺在那裏不能入府,但是聽說已經懷了二老爺的骨肉。


    華錦突然有些後悔,她這不是在坑人家姑娘嗎?


    不然還是算了?


    可那黃媒婆卻不肯放棄,非要跟華錦挨個說說她給二老爺找的這些黃花大閨女。


    說到其中一人的時候,華錦微微挑了挑眉,沉吟了片刻。


    那黃婆子也是個伶俐之人,忙又把這人的情況又細細說了一遍。


    這位姑娘姓徐,人已經過了二十卻還沒有成婚。


    隻因其一直幫著父親打理家中的銀鋪,以供幼弟讀書,一直耽誤下來。


    後來幼弟科考平步青雲做了小官,又娶了門不錯的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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