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徐願很少真正直白地表示,寶寶是陳蘭英的親孫女。


    因為寶寶確實不是時家血脈,她都半推半就地默認。


    現在為了她和寶寶的未來,她必須認了。


    反正陳蘭英對她就像親女兒,說寶寶是陳蘭英的親孫女又有什麽不對?


    “願願,不是幹媽不心疼寶寶,或者阻攔她成為我時家的人。”陳蘭英歎了口氣。


    實在是她看得出,比起讓寶寶姓時,自家兒子更想從長計議。


    畢竟,他對那個許鳶還真忘不了。


    萬一有什麽變數,琛澤不娶徐願了,提前認回寶寶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她是這麽想的,回徐願時又特地用了委婉的借口:


    “寶寶是你和阿澤的親生骨肉,她無論如何都是時家人,隻是阿澤最近太忙太累了,抽不出時間操辦這些,你一向懂事,還是給他時間,讓他忙過這陣兒再說吧。”


    徐願的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


    又讓她等,她都等了兩年了,還是這樣的結果!


    本以為熬過許鳶離婚,她就可以立刻嫁入時家,做尊榮無雙的時家少奶奶。


    而她的女兒,也可以女憑母貴,一躍成為時家最受寵愛的小公主。


    沒想到她作為女朋友在他身邊呆了兩年,還是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徐願實在等不了了:


    “幹媽,辦理這些根本用不了那麽多時間啊,您要是不想答應,何必用這些借口搪塞我?”


    陳蘭英被戳破了,有點兒尷尬:


    “願願,你那麽懂事,怎麽就不能體諒人呢?寶寶遲早要入戶的,你再等等又何妨?”


    徐願心想:可是我等不了了!


    “幹媽,我聽說,您老朋友在外麵有個相好的,生了個孩子還始終不認回來。”徐願故意撒謊,編得煞有介事,“我就是怕寶寶無家可歸啊!”


    聽到“相好的”這個關鍵詞,陳蘭英的臉色果真變了。


    她唰的一下站起來,顧不得再保持對徐願的溫柔衝寵愛:


    “什麽朋友,少聽這些有的沒的八卦,我很累,要去休息了!”


    她氣衝衝上了樓,隻留下徐願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臉色扭曲得不成樣子。


    晚間八點,時琛澤到家,意外發現陳蘭英沒開燈,坐在客廳裏等他。


    “媽,這麽晚了還不睡?”


    陳蘭英搖搖頭,拉著時琛澤的手讓他也坐在沙發上,隨後歎了口氣:


    “琛澤,媽想問你個問題。”


    男人神色微斂:“您說就是。”


    “你爸爸走了幾年了,老宅裏空落落的,媽一個人住,總是不得勁兒。”她歎息著,一臉落寞,“就連寶寶也主要養在別墅,說實話,媽很孤獨。”


    時琛澤已經猜出了一些蛛絲馬跡,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媽的意思是,有時候想有個能做伴的,可想來想去,又覺得對不起你爸,也對不起你。”


    陳蘭英說著,擦了擦眼淚,已經哽咽了。


    時琛澤確認了心中所想,搖搖頭:“媽,如果能認清對方人品,兒子不會反對媽尋找幸福的。”


    陳蘭英聽了,心口壓著的大石頭緩緩落了地。


    她也鬆了口氣,卻又提起下午徐願和她的交流:


    “琛澤啊,下午願願又跟媽提了讓寶寶入戶的事。媽說你工作太忙,讓她體諒,她不依不饒,還威脅我,暗示我有了相好的就不顧著她了……”


    時琛澤俊挺的眉眼間掠過陰霾。


    “我工作的確挺忙的,沒空顧及這些小事。”他淡聲道,“徐願和寶寶的問題,再說吧,您也不用非要答應她。”


    陳蘭英借著夜色,看清楚時琛澤不太好看的臉色。


    心下了然。


    琛澤不想讓處理寶寶入戶的問題,很有可能是為了許鳶。


    也是,他要想迎回許鳶,又怎麽可能答應讓寶寶入戶時家?


    陳蘭英猜到了這點,便問:“琛澤,你實話跟媽說,你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許鳶?”


    “……”


    時琛澤沉默著,沒有回答。


    陳蘭英更相信了她的推測,心裏的一杆秤也發生了微妙的偏移。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女人立在二樓,不聲不響地窺視著這一切。


    她嘴角勾起一點近乎可怕的自嘲笑意。


    哈哈哈哈……


    時琛澤果真還惦記許鳶呢,那她這些年的努力算什麽?


    都白費了麽?


    還有她的寶寶,一場豪門夢要落空了?


    徐願抓緊了二樓的木質欄杆,一雙眼裏滿溢著怒火。


    不可能,不可能!


    她不可能讓自己的心血落空!


    她把一切都歸罪到許鳶身上。


    為什麽都離婚了,賤人還陰魂不散?


    徐願轉身悄聲進了臥室,走到陽台上打了一個神秘電話:


    “喂,是我,對,我是當初找你的人……”


    一整個下午,許鳶與賀霖陪著維克逛遍了遊樂園,把除了鬼屋之外的所有項目都試玩個遍。


    大約八點半,遊樂園裏亮起了五光十色的燈,煞是好看。


    夜色裏的遊樂園,也有屬於夜晚的專屬項目,比如他們三過而不入的鬼屋。


    鬼屋的入口看起來狹窄逼仄,掛著逼真的頭骨和遍布著鮮血的木板,門內還時不時傳出遊客們的陣陣尖叫聲。


    維克隻看了一眼,腿都發抖:“媽媽,真的要去鬼屋嗎?”


    “寶貝要是害怕,可以不去。”許鳶柔聲說。


    維克本來不想去的,一聽這話,好奇心和征服欲都被勾起來了:


    “維克不是膽小鬼,維克一定要去鬼屋闖闖!”


    “你確定?”賀霖無奈搖了搖頭。


    維克強調:“賀叔叔別不信,維克一定可以的。”


    “好,我相信寶貝的實力。”許鳶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溫聲道,“不過你和賀叔叔買了票先去吧,媽媽給你們買水。”


    賀霖看出了她的小心虛,眉眼含笑:“鳶鳶,你是真的想買水,還是害怕了?”


    許鳶促狹了,佯怒瞪了他一眼:“照顧好維克,你可是唯一的男人。”


    說罷,她施施然走了。


    賀霖好笑地搖了搖頭,牽著維克的手進入鬼屋。


    在鬼屋裏,他們被一個無頭女鬼追逐了半天,終於“逃出生天”。


    把維克帶到了出口,賀霖依舊冷靜,維克都嚇得小臉慘白了。


    “走,我帶你去找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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