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麗麗糾結了一會,終於把自己的憂慮說給許鳶聽。


    結果,許鳶並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你想得太多了,陳意對我很好,應該不會是那種人。”


    夏麗麗不樂意了:


    “陳意心機不淺,你要相信我的直覺,我看人一向很準的。她幫了你幾次,你就忘了保持警惕了,小心被坑!”


    許鳶無奈地勾了勾唇:


    “麗麗,你別瞎猜了。


    我和陳意接觸。過,我的感受不會做假。”


    “嘶,她人不錯,說得好像我處心積慮要拆散你們似的,”夏麗麗撇了撇嘴,還是忍不住提醒許鳶,“你最好謹慎點吧,別到時候被她坑了一把,才醒悟過來我什麽意思。”


    許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幹脆點點頭,閉目養神。


    夏麗麗就坐在床沿,拿著本書看,陪她靜養。


    忽然,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傳來。


    夏麗麗去開門,見到來人,不由得吃了一驚。


    時琛澤禮節性地朝她點點頭,越過她直奔許鳶床邊。


    放下帶來的便當和補品,望見她打著石膏的腿高高吊起,時琛澤眼中掠過濃重的擔憂:


    “阿鳶,你要照顧好自己。”


    許鳶和他對上視線,聞言深吸一口氣,冷冷道:


    “時先生,我沒想到你這麽閑,你的東西,我不要。”


    “阿鳶,別這樣……”


    時琛澤俊美的麵容上滿是黯然。


    她越冷漠,他越痛苦。


    “這位先生,沒看見我們家鳶鳶不想見你?”夏麗麗終於反應過來,不客氣地指了指床頭櫃上擺滿的補品,“這些,還有這份便當,麻煩都帶走吧,鳶鳶說了,她不需要。”


    他不禁蹙起修長的眉,臉上的溫柔有了明顯的裂痕。


    想了半天,才勉強找到一個能留在這裏的理由:


    “阿鳶,我來,是替徐願向你道歉。”


    聽了他的話,許鳶微微抬眸,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他來看她,隻是為了徐願罷了。


    她看了眼那些昂貴的補品,覺得好笑。


    如果她堅持要求警方調查,徐願很有可能麵臨牢獄之災。


    時琛澤舍得給她一個前妻買這些貴重的東西,無非隻有一個目的。


    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過是不想讓徐願坐牢。


    許鳶麵無表情:


    “如果她真的想道歉,又怎麽可能隨便找一個人替?時先生,你當我是什麽好騙的小孩子嗎?”


    時琛澤呼吸一窒:


    “阿鳶,徐願的確做錯了,我替她向你道歉,並不是想為她征求你的原諒。”


    “哦?那時先生是為了什麽?”


    時琛澤頓了頓,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他不過是心疼她。


    這句真心話,事到如今,他已經無法說出口了。


    “當然是心疼我啊~”


    徐願推開半掩著的門,大踏步走了進來。


    她根據時琛澤的定位,發現他又來了醫院,心下既嫉妒又憤怒。


    於是想也沒想就衝進醫院,問到許鳶的病房,準備當場給許鳶一個下馬威。


    卻沒想到阿澤為了她,居然主動向許鳶道歉。


    時琛澤臉色微冷:“徐願,別說了。”


    “阿澤,我說的不對嗎?”徐願雙手環胸,神色竊喜又得意,“許鳶,我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麽樣?知足吧你,別不知好歹!”


    夏麗麗攥緊了拳頭:“你說誰不知好歹呢?要不是你雇人綁架鳶鳶,她能打石膏嗎?徐願,你就沒一點廉恥心?”


    徐願掃了她一眼,要不是時琛澤在,她的白眼兒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誰啊,還有臉給許鳶說話?她勾引的是我男朋友,還不允許我出氣了?站著說話不腰疼!”


    “徐願,住口!”時琛澤一把攥住徐願的手腕,將她硬生生帶到身後,和床上的許鳶隔開一段距離。


    許鳶靜靜地瞧著他們,微微扯唇。


    那麽護著她,是怕她跟自己打起來麽?


    不至於。


    她心想,她現在隻想把徐願送進去。


    “不好意思,還真是讓你失望了。”她淡淡地笑著,眸中含一抹淡淡的諷刺,“我對你男朋友沒什麽興趣,我隻對警方掌握的證據有興趣。”


    徐願聽出了她的暗示,小臉霎時間白了:


    “你,你想幹什麽?”


    許鳶沒理她,而看向時琛澤:“把你的小女朋友送出去,我有話跟你說。”


    “不,阿澤我不走!”徐願慌了,在心裏痛罵著眼前“勾引”她家阿澤的女人。


    時琛澤揉了揉眉心,臉色冷沉:“你先出去,別讓我生氣!”


    徐願咬著牙關,被時琛澤反鎖在門外,眼淚簌簌掉了下來。


    病房內,任憑她把門拍得震天響,許鳶的神色也毫無波瀾。


    夏麗麗看了他們一眼,自覺地開鎖,出門,反鎖。


    不知道她在外麵對徐願說了什麽,後者沉默了。


    許鳶這才開了口:


    “時先生,你的女朋友已經誤會了,麻煩你以後不要再牽連我了。”


    她冷笑,一字一句地說:


    “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接觸了。”


    男人垂眸,濃密的眼睫微微顫抖:


    “許鳶,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如果夏麗麗在場,她肯定會第一時間罵出來。


    而許鳶隻覺得滿心苦澀,滿身冰涼。


    看來,他似乎是後悔了呢。


    隻可惜,她根本沒有原諒他的想法。


    見許鳶沉默著,他心底藏著的複雜情緒像是猛獸出籠,咆哮著要將她吞沒。


    “原諒我,阿鳶,等我處理好了徐願的事,”他情不自禁握住許鳶的手,大掌包裹住許鳶的十指,帶來充滿掌控欲的溫熱,“我們就複婚,好不好?”


    我們複婚,好不好?


    離婚後,最初的那一段時光裏。


    她曾在午夜夢回,一次又一次聽到他求她複婚。


    可惜夢醒時分,什麽也沒有。


    她還是一個人,孤零零的,連唯一的孩子,都被親手抹殺了。


    她的孩子,才不足兩個月啊……


    一想到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許鳶的心就變硬了。


    孩子沒了,家沒了。


    他卻要和她重新開始。


    許鳶垂下眼簾,無聲地笑起來。


    她和時琛澤之間早就隔著一道高聳的山脈,怎麽也跨不過去了。


    她甩開時琛澤的手:


    “別想了,我們沒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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